第1298章 撂挑子,君臣出手(爲新盟主‘流雲不改’加更) 作者:未知 張八年來了。 “死人了?” 趙曙看着木然。 張八年低頭,“是。” “死了幾個?” “五個。” 趙曙嘆道:“朕知道他憤怒生氣,打斷腿也就罷了,竟然打死了人。打死人也還能想辦法,可竟然打死了五人,這是要幹什麼?” “這是要幹什麼?” 他奮力把茶杯砸了出去。 呯! 茶杯在張八年的下巴那裏粉碎落下,下巴安然無恙。 張八年有一個鋼鐵下巴,可卻有些鬱悶。 這事兒您是在罵沈安吧? 您罵他就罵他,幹嘛衝着臣下手呢? 高滔滔勸道:“有人下毒,那沈安定然是要發狂的,那個……他沒動刀子吧?” 張八年冷冷的道:“沒有,全是木棍。” 高滔滔鬆了一口氣,“這就還知道分寸。若是動了刀子,此事可就沒法辦了。” 動刀子性子就不同了,那些人會瘋狂的彈劾沈安,至少會把邙山軍給弄掉。 “已經無法收拾了。” 趙曙說道:“他那些功勞是不少,可此次死了五人,怎麼夠?汴梁啊!京城之中出現這等事,他的功勞不夠!” 高滔滔有些糾結的道:“臣妾倒是沒什麼,只是擔心大郎會犯錯。” 是啊! 趙曙想到這個就吩咐道:“告訴皇子,這幾日不許他出宮。” 不然他擔心兒子會去幹出些讓他沒法收場的事。 這些年輕人怎麼就那麼衝動呢? “張八年!” “臣在。” “罷了。” 趙曙目光幽深,“無事。” 張八年出去,陳忠珩跪在那裏,見他出來就低聲道:“明日要熱鬧了。” 是啊! 免役錢纔將開了個好頭,沈安一下子就把事情弄複雜了。 那些人會捲土重來,會傾盡全力去顛覆新政。 哎! 衝動是魔鬼啊! 這一夜汴梁城中多了不少行人,許多人家多了訪客,燈光很晚才熄滅。 第二天一大早,沈安看了妻兒後,就去了前院。 “此事有些麻煩。” 王雱已經來了。 “沒什麼麻煩。”沈安打個哈欠,昨晚他帶着芋頭睡,兒子很是鬧騰,沒睡好。 “今日朝中彈劾你的人會很多。”王雱欽佩的道:“某本以爲你會直接打斷他們的腿,誰知道你竟然打死了五人,昨夜有人在叫囂,說你死定了。” 對於比自己狠的人,王雱總是多一些敬意。 “死不了。”沈安眼睛發澀,恨不能馬上倒下睡一覺。 “朝中會很熱鬧。” 王雱再次說道。 沈安點頭,“會有許多人彈劾……” “你不怕?”沈安看着就是一副想睡覺的模樣,王雱不禁讚道:“你這個膽子確實是夠大。” “和膽子沒關係。” 沈安依舊是篤定的模樣。 “呂誨會發瘋。” 沈安嗯了一聲,靠在椅背上竟然就這麼睡着了。 “如何了?” 折克行急匆匆的趕來了,進來見沈安靠着在睡覺,不禁爲之絕倒。 “竟然這般淡定?某不如。” …… 呂誨要發狂了。 興奮欲狂啊! 昨夜他得知沈安殺了五人的消息後,一宿沒睡,寫了一份言辭激烈的奏疏,後來想想就把奏疏丟下了。 老夫要親自來彈劾他。 今日許多臣子求見,趙曙差不多都答應了。 於是等大夥兒到齊時,殿內看着滿滿當當的,很是熱鬧。 “陛下,臣彈劾沈安……” “臣彈劾沈安殺人。” 呂誨目光炯炯的道:“有人說陳協力下毒,姑且不論此事真假,沈安不但弄死了陳協力,還弄死了在陳家赴宴的四人,這是無故殺人!” “那些人何辜?” 呂誨慷慨激昂的看着羣臣,那份奏疏上的內容都被他忘記了。 因爲他有更激烈的法子。 “那人下毒。” 王安石冷冷的道,“下毒要毒殺他全家,這等行徑,你呂誨可能忍?” 這等事兒沒誰能忍。 呂誨揮手道:“若是老夫,老夫會忍下來,隨後報官。” 咱們一切按律法辦事,這話可有漏洞? 王安石是用君子的手法去和呂誨爭執,自然不是對手。 “沈安立功不少。” 王安石直接撕破臉,用慣例來回擊。 “他的功勞是不少,比如說此次北上,一戰擊退了遼人。” 呂誨冷笑道:“可夠嗎?五條人命,可夠嗎?陛下,臣算過以往沈安抵消功勞的斷腿數目……” 這個……用打斷人的腿來抵消功勞,這等事兒暗地裏說就是了,明着說出來,看看修起居注唐仁吧,那廝正在記錄呢! 以後的史書上該怎麼寫啊! 有些羞恥的情緒在殿內蔓延。 “不夠!”呂誨怒吼道:“老夫昨夜計算了一宿,沈安所有的功勞都算進去了,就是不夠,差,至少差發配到沙門島去的功勞。” 去沙門島吧。 殿內的氣氛有些沉鬱。 …… “別擔心,他們會出頭的。” 沈家,沈安擦去嘴角的口水,自信的道:“官家會出頭,宰輔們也會出頭,某定然無事,都安心吧,那個遵道,你去哪?” “你說沒事,那某去尋些酒來喝。” “喝酒可以,不許喝酒精。” 沈安有些頭痛。 “知道了。” 折克行對沈家太熟了,沒一會兒就摸了一罈子酒來,卻是烈酒。 王雱搖搖頭,他也不喜歡白天喝酒,“官家他們爲何會出頭?也不好出頭。” “你沒弄清他們的心思。”沈安淡淡的道:“某立功無數爲了誰?爲的是大宋。大宋出了問題,誰最頭疼?帝王將相。某無數次幫助他們解決了麻煩,他們欠某的。某就是想讓他們知道,若是某走了,那是大宋的損失,那是他們的損失。” “昨夜你動手不是衝動?”王雱有些驚訝。 “是也不是。”沈安笑了笑,很是平靜,“若是要弄死陳協力,某有多種辦法,保證能讓他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這個世間。可此次免役法,你們沒注意嗎?宰輔們有些偷懶了。” “什麼意思?”王雱開始回憶免役法的經過。 “此次大王提出了免役法,據理力爭的是他,去祥符的是他和子瞻……” 王雱突然想通了這件事,“呂誨等人瘋狂彈劾的時候,宰輔們只是口頭駁斥,推動此事的終究還是這些人。朝堂上的君臣卻有些看着的意思。於是你就想讓他們動動?” 免役法是趙頊提議,一力堅持,沈安等人協助。 而趙曙和宰輔們對此出力不算多。 在沈安看來,他們就像是在看戲,看幾個年輕人在演戲。 這樣不好! 沈安不舒服,覺得那羣老狐狸太雲淡風輕了些,於是昨夜就大開殺戒,把難題拋給他們。 沈安點頭,打盹之後他漸漸的清醒了,“總得讓他們出把力,讓他們別想着和那些人合舟共濟,不說翻臉,至少要敢於頂着他們幹。” “若是他們不肯呢?”王雱沉聲道:“那你可準備好了發配……” 若是趙曙他們依舊袖手旁觀,昨夜沈安殺人的事兒就會被追究,隨後大宋的幾個‘風水寶地’就可以任他挑選了。比如說瓊州、沙門島…… “發配?” 沈安笑了笑,眸色深沉,“商船隊回來了,知道嗎?” “朝中沒消息啊!” 王雱不禁一驚,問道:“他們此行可賺錢了嗎?” 沈安搖頭,“某隻知道他們已經快到汴梁了,船上歡笑不停……” 那就是發財了啊! 王雱不禁振奮的道:“安北兄,商船隊掙錢了,此後水軍擴編再無懸念。” “沒錯。”沈安笑道:“大宋水軍要起來了。” 大宋水軍一旦擴張,不管是用於北方海域的襲擾或是登陸作戰,還是用於遠海威懾,擴張大宋的影響力,作用比陸軍的還大。 這纔是沈安最看重的。 “他們掙錢了,就是某的功勞。”沈安譏誚的道:“不管呂誨他們如何彈劾,當商船隊進了汴梁時,這一切都將會煙消雲散,某很期待看到他那張臉。” …… “……這是對律法的蔑視和侮辱!不可容忍!” “若是不嚴懲沈安,臣是否也能動手打殺了人?” 呂誨咄咄逼人的問道。 這是最後一招,堪稱是絕殺。 不能開先例啊! 王安石面色冷峻。 沒法了啊! 就在此時,韓琦走了出來,說道:“陛下,臣上次在北方擊退了遼人,也有些功勞,臣願意送給沈安。” 什麼? “功勞豈能送給他人?” 呂誨怒了。 你韓琦這是在耍流氓啊! 司馬光目光一冷,準備出班。 曾公亮走了出來。 “陛下,臣愚笨,可這些年卻多多少少也有些微功,願意送給沈安。” 這是什麼意思? 呂誨冷笑着,鼻息咻咻。 包拯出班,“陛下,沈安這個孩子臣是看着他長大的,若說忠心,滿朝文武怕是誰都比不過他……” 這個純屬是不要臉! “他自家的妻兒差點被人毒死……陛下,換做是臣,同樣也會動手。” 包拯緩緩環視一週,目光俾睨。 怎地? 老夫就這麼說了! 誰要出來和老夫對噴一番? 呂誨不禁眸子一縮。 宰輔們竟然都在爲沈安開脫,而且用自己的功勞爲沈安抵罪的話都說出來了,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宰輔們今日絕對不會允許沈安被處置。 “荒謬!” 呂誨厲喝道:“這等話臣飽閱史書也未曾聽聞,荒謬之極!” 他和司馬光都不時看一眼趙曙,現在他們就指望着趙曙能秉公辦事。 趙曙淡淡的道:“昨日誰在沈安家喫飯了?” 韓琦微笑,包拯握拳…… 昨日他們在沈安家喫飯,而有人下毒……這人是想毒死誰? 沈安一家子? 怕不止吧? 弄不好還有咱們! 官家這纔是一擊絕殺啊! 韓琦出班道:“陛下,昨日臣等在沈家喫飯,後來想起此事都後怕不已。臣以爲,那人不只是想毒殺沈安一家,更是想把臣等都弄死……如此……” “還有陛下。”包拯說道:“昨日若非是有急事,陛下怕是也會在沈家喫飯。” 曾公亮說道:“若是如此……大宋危矣!” 尼瑪君臣都被毒死了,這個大宋還玩什麼? “大王昨日也在。” 韓琦補了一擊。 這是君臣之間默契的一擊。 呂誨傻眼。 司馬光悄然回去,眸色晦暗。 那人哪裏敢衝着你們君臣下毒,分明就是誣陷。 不過那是沈家,自然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君臣集體不要臉,一下就擊潰了呂誨他們精心謀劃的反擊。 趙曙微微一笑,覺得這等事兒當真是讓人心情愉悅啊! “陛下,出海的船隊回來了。” …… 感謝土豪。九十五個盟主了,看樣子百盟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