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6章 大姐饒命 作者:未知 張八年和那些人進去了。 沈安本想關注一下,可邊境傳來消息。 “西夏人發狂了。” 富弼很是惱怒的道:“他們在西北邊境一帶瘋狂掃蕩……” “弄死他們!” 韓琦一聽就怒了,“大宋不去打他們就算是網開一面,梁氏那個女人竟敢如此嗎?” 富弼看了他一眼,用那種很不屑的姿態說道:“聽話要聽完……老大的人了,爲何這般……” 這般什麼? 幼稚還是輕浮? 瞬間韓琦就殺氣騰騰的挽袖子。 兩個老冤家要出手,趙曙想看,但此刻他更關心梁太后想幹什麼。 “好了。說事。” 韓琦遺憾的放下袖子,富弼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說是有人走私了大力丸進來,開始主要是清掃西夏那邊,後來就越境了……” 這年頭要控制越境真的很難啊! “原來如此。” 趙曙開始還以爲是梁太后挑釁,誰知道竟然是沈安的鍋。 一個大力丸把耶律洪基弄的要發狂,現在梁太后也沒跑,估摸着要被氣瘋了。 “西夏貧瘠,這一下怕是……嘿嘿!” 宰輔們嘿嘿發笑,陳忠珩看看那些內侍,警告了他們一下。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真有些丟人。 韓琦笑道:“沈安以後得小心了,耶律洪基和梁氏恨他入骨,弄不好會派刺客潛入汴梁……” “防不勝防啊!” 曾公亮讚道:“不過能做到這一步,那算是此生無憾了。” 臣子做到這一步,堪稱是牛筆之極。 包拯淡淡的道:“前漢時,郅都在國內去了何處,那裏的貪官污吏都爲之顫慄,後來人人怕他,最後就把他弄到了邊境去。可匈奴人得知他來了,竟然不敢再襲邊……後來匈奴人更是用木頭雕刻了郅都的模樣作爲箭靶,可無人能射中……其人之威,天地見證……” 郅都確實是牛逼,前漢的著名酷吏之一,誰都敢下手…… 衆人不禁就想起了沈安。 那廝不就是這樣的嗎? 趙允弼家被他縱火燒了,趙允良被他弄得灰頭土臉的…… 至於朝中的臣子,對他更是無話可說。 ——那些斷掉的腿就是沈安兇惡的證據! 趙曙想到這裏,不禁嘆息一聲,然後說道:“此事要應對,梁氏……沈安說那個女人瘋狂,要小心。” 富弼說道:“京城可發援兵。” “可!” 趙曙答應了。 下午他就接到了消息,曹佾請見。 “他來做什麼?” 從曹太后回了一趟孃家之後,曹家就棄文轉武了,皇城司稟告,說曹家每日操練不輟,很是勤勉。 而曹佾在萬勝軍中有折克行的協助,算是初步站穩了腳跟。 可也只是站穩腳跟啊! 他來作甚? 稍後曹佾來了,趙曙問道:“萬勝軍如何?” 國舅掌軍,在帝王的心中自然要忌憚些,所以折克行就是牽制他的存在。而西北折家又是牽制折克行的存在…… 這便是平衡之道,也有人稱之爲帝王之學。 曹佾擡頭,“官家,萬勝軍如今兵強馬壯,將士們枕戈待旦,一片忠心……只想爲官家效死……” 一連串的諂媚之言脫口而出,趙曙滿頭黑線的道:“跟誰學的?折克行?” 曹佾愕然,“臣是由衷之言,句句發自肺腑啊官家……” “那就是沈安!” 趙曙沒好氣的道:“你學了他操練廝殺的法子不好?非得要跟着學溜鬚拍馬,可你又沒他那等自然而然的本事,好生說話。” 原來是這樣啊! 曹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過往,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悲劇,不禁就悲傷了。 “臣學武不成,學文不成,學道有些天賦……只是臣有一大家子在等着喫飯,臣沒辦法,就學了些溜鬚拍馬……可竟然都學不好……” 曹佾看樣子都要哭了,趙曙嘆道:“說吧,若是事不大,我便允了。” 曹佾從未求過什麼事,他覺得這個面子是要給的。 瞬間悲傷消散,曹佾說道:“官家,臣聽聞要派人去西北……臣覺着萬勝軍不錯。臣自從進了萬勝軍之後,就下了狠手操練,不是臣自吹,若是把京中的禁軍拉出來,除去騎兵之外,萬勝軍誰都不怕……” “不妥……” 趙曙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萬勝軍是不錯,可曹佾沒有獨立領軍出征的履歷,趙曙怎麼能信任他? “陛下……” 曹佾跪了,眼淚說來就來:“曹家忠心耿耿,臣一心報國卻苦無門路,如今好不容易獨領一軍,陛下竟然不給機會,那臣還活着做什麼?臣以死明志……” 說着他就站起來,目光轉動,盯住了邊上的柱子,作勢準備衝過去。 國舅竟然這般嗎? 趙曙開始還覺得有假,可看到曹佾的鼻涕都糊住了自己的嘴,甚至流淌到了下巴,不禁就感動了。 這不可能是假的! “且住!” 曹佾剛開跑,聞言止步,“陛下……” “罷了。”趙曙覺得這般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能打擊,但又覺得不放心,“折克行跟着去。” “是。” 曹佾吸了一下鼻涕,把趙曙噁心的夠嗆。 他擺手道:“既然要去西北,那就趕緊去見見娘娘吧。” 曹佾告退,出了大殿,他吸吸鼻子,然後摸出手絹擦了鼻涕眼淚。 “國舅果然是實誠人吶!” 但凡見到他這個模樣的都在讚歎着。 國舅原先老老實實地在家裏修道,得了領軍的機會很是感恩,這不來見官家都把眼睛哭腫了。 是真的腫了。 “難受啊!”曹佾努力睜開腫脹的眼睛,一直到了後面,見到了自家大姐。 “這是怎麼了?” 曹太后堪稱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驚的狠角色,可在見到自家老弟眼睛紅腫,鼻頭髮紅的模樣,不禁有些難過:“家裏誰去了?” 她想到了家裏的那些老人,自從自己進宮後,就再也沒見過面,想起來不禁有些難過。 “沒誰去。” 嗯? 曹太后擡頭,問道:“那你爲何傷感至此?” 曹佾的眼睛腫的和核桃似的,鼻頭比汴梁最厲害的酒鬼的還紅,還有臉上……臉上竟然也紅了…… “大姐……” 曹佾難爲情的道:“先前爲了求官家讓某去西北。” 曹太后吸吸鼻子,“有茱萸,有薑汁……還有……小時候你就用過這等小把戲……” 那雙鳳眼裏頃刻間就多了冷色。 “大姐,某錯了。” “啊……” “大姐饒命……” 那邊的趙曙稍後也反應過來了。 “這要哭……記得當年先帝去時,那些哭的最厲害的眼睛也沒那麼腫吧?” 陳忠珩欲言又止,趙曙乾咳一聲,“說話。” “官家……”陳忠珩覺得這事兒還是不能瞞,“先前臣嗅到了些薑汁的味道。” “好一個曹佾!” 趙曙怒道:“去看看他在哪,弄回來!” 稍後曹佾被帶來了。 “這是曹佾?” 趙曙看着鼻青臉腫的曹佾,不禁說道:“該!” 被自家大姐打了一頓的曹佾去了沈家。 “去西北?” 沈安皺眉道:“西夏人彪悍,你要小心……” “那個……” 曹佾吸吸鼻子,臉上抽搐了一下,“你和梁氏那個女人是不是……” 他擠擠眼睛,痛的低呼一聲,“給封信吧,到時候遇到事了,某正好拿着你的書信去求情。” “滾!” 曹佾笑了笑,“那個……遵道那邊如何?” “你還算是聰明。”沈安說道:“你沒有單獨領軍出征的經驗,所以決斷要和遵道商議着來,他是折家子,從小就在西北見慣了西賊肆虐,跟着長輩出擊……論經驗,你就是個孩子……” 他看着曹佾,“某這麼說不是貶低你,而是想讓你留着一條命回來。” 曹佾點頭,“某知道你不會坑某……不,不會往大了坑。” 上次他被沈安坑了一柄漢劍,想起來不禁有些糾結。 沈安眼皮子跳了一下,但讓他把漢劍還回去是萬萬不能的。 “你去了西北,要記住一條……梁氏那個女人,不可用常理去推測,一旦發現梁氏出現,你……” 他拍拍曹佾的肩膀,“有多遠就逃多遠,逃回城裏去,知道嗎?” “她不會出來吧?”曹佾覺得沈安多慮了,“一個女人她出來做什麼?又不是遼國的蕭太后,再說了,她也沒有統軍的本事不是……” 沈安盯着他不說話,曹佾點頭,“某知道了,一旦聽到那個女人要來的消息,馬上逃命。” 沈安點頭,“你會慶幸。” 梁氏那個娘們……真的很猛啊! 比什麼蕭太后猛多了。 她也只是在西夏罷了,若是在遼國或是大宋垂簾聽政,怕是這天下都要爲之變色。 隨後折克行來了,看着喜不自勝。 他被憋在了汴梁幾年,這次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就如同是猛虎出柙,沈安只希望他別殺紅了眼。 “官家說了,此行主要是把西夏人打回去,別的不管。” 折克行弄了幾罈子酒精,說是對付傷口用,可沈安卻知道多半是撒謊。 喝酒精上陣,這比武松酒後打虎還猛。 幾天後,沈安等人出城送別曹佾和折克行。 趙頊有些傷感,“安北兄,作首詩吧。” 作你妹! 沈安此刻心中傷感,那些詩詞都記不起來了。 可大家都在盯着他,一臉期盼的等待着這位文壇宗師的詩詞出爐。 這個很尷尬啊! “車裏有人!” 這時輜重車隊裏有人大呼小叫的,接着一個滿臉漆黑的孩子從雨布下鑽了出來,一溜煙就跑。 “站住!” 這躲在大軍中間是想幹啥? 不查清楚大夥兒都不安心啊! 於是在場的就準備圍堵,那孩子擡頭看到了沈安,就喊道:“大哥……” “且住!” 沈安覺得聲音有些熟悉,就叫住了大家。 “你是……” 臉上大概是塗抹了鍋灰的孩子喊道:“大哥,某是包綬啊!” 沈安彷彿看到了包拯黑着臉過來,不禁嘆道:“你要倒黴了。” …… 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