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8章 大姐饒命,顛覆火器 作者:未知 “馬越的運氣不錯。” 曹佾的朋友不多,王冀算是一個。 王冀是去打探了消息回來傳八卦,“國舅,你不知道吧,那沈安早就準備好了馬越的罪證,就等着把他逼入絕境。可那馬越大概是察覺到了什麼……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去自首的?” 曹佾搖頭。此刻他在賞玩着一把寶刀,是曹彬當年的戰利品。 華夏有個很古怪的趨勢,老子英雄,兒子守成,孫子紈絝。 所謂富不出三代就是這個道理。 曹彬當年戰功赫赫,到了兒子這一代也算是不錯,等到了曹佾時,就和紈絝差不離了。 曹佾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是紈絝,不過最近他經常告假,把萬勝軍丟給了折克行,自己回家來瀟灑。 王冀瞪着眼睛,“他叫人在家裏挖了個坑道,直通大門外,隨後在凌晨時分,他就從這個坑道出去,一路狂奔……” “他連妻兒都沒說,他的娘子發現了,就出門去看,誰知道一腳就踩進了那個大坑裏,當即就被嚇哭了。” 王冀想象了一下一個婦人突然跌落坑底的場景,不禁齜了一下牙。 曹佾漫不經心的道:“這是被安北嚇破膽了。” “誰說不是呢!”王冀看了那把寶刀一眼,有些豔羨,“他這是怕沈安怕到了骨子裏,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前陣子不是有人說他立下了滅國大功,可卻選擇了蟄伏,這是野心勃勃。”曹佾放下寶刀,愜意的道:“這不安北就做了一次迴應,那些人都啞口無言,痛快啊!” “原來是這樣?”王冀笑道:“那些人若是彈劾他跋扈,就和前面的自相矛盾,估摸着如今正憋屈難受,哈哈哈哈!” “別人遇到此等事多半會選擇沉默,可安北卻不同,他不肯喫虧,誰的虧都不肯喫,那馬越自己找死,怪誰?” “國舅,宮中有人來了。” 任守忠一臉笑意的進來,“國舅,娘娘召見。” 曹佾打個哆嗦,“某隻是回家管管家事,馬上就回去。” 任守忠微笑道:“國舅,娘娘……召見。” 娘娘召見你想躲,哪來這回事? 曹佾強作鎮定的起身問道:“可是有事?” 任守忠笑道:“有人說清剿無憂洞時國舅也在,娘娘頗爲歡喜。” 這是好事! 曹佾心情放鬆的跟着進了宮。 秋高氣爽的時節,曹太后一身布衣,負手在看着天色。 周圍都是高大的宮殿,恍如四面牆,堵住了看向外界的目光。 這便是牢籠! “大姐。” 曹佾最後悔的大抵就是大姐進宮,若是有來生,他發誓一定要阻攔此事。 曹太后回身,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那夜你很好,只是外面有人說你把十餘人犯打成了肉泥,還準備弄了人肉饅頭……” 曹佾瞪大了眼睛,“大姐,沒有的事啊!” 這特麼是誰在污衊某?某弄死他! “某就喜歡喫羊肉饅頭。” “是嗎?” 曹太后不多說,伸手,“刀來!” 一個內侍捧着連鞘長刀,任守忠接過就扔了過去。 曹太后接了連鞘長刀,曹佾轉身就跑。 “大姐饒命……” “嗷!” 慈壽宮中的人見慣了這等場面,依舊眼皮子狂跳。 國舅被打的太慘了啊! 看看,又被抽了一下。 等曹太后收刀後,曹佾看着鼻青臉腫的,慘不忍睹。 “大姐,那是百姓自發打的。” 曹太后扔刀,任守忠熟練的接住了,她回身淡淡的道:“老身知道。” 曹佾悲憤的道:“那你還打!” 他摸了一下臉上的青腫,嘶嘶呼疼。 曹太后微微皺眉,“外戚領軍終究不便,外面說你是食人惡魔是好事,如此你可積蓄惡名,否則遲早會成爲衆矢之的。” 曹佾一怔,“那是誰弄的謠言?” “沈安。”曹太后很是感激沈安的手段,“他讓你去抓人是立功,隨後散播這等謠言,是讓你自污。你記住了,他的功勞比你多百倍,他怎麼做你照做就是了,如此可保得曹家百年太平。” “是安北?”曹佾臉上生痛,不禁齜牙咧嘴的,“那他爲何不明說?若是明說,某配合就是了,大姐你也不用打……不,大姐你也不用累一場。” 曹太后走過來,曹佾不禁退後了一步,然後訕訕的站定。 “你是我的弟弟。”曹太后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他臉上的青腫,淡淡的道:“可你也是曹家的家主,什麼都要別人去爲你考量,你怎麼做的家主?等老身百年後如何能放心入棺下葬……” “大姐……”曹佾跪下道:“某知道了。” 曹太后冷冷的道:“你知道什麼?知道知道,你就只知道知道。做出來,讓人對你、對曹家刮目相看,如此纔是興旺之道。記住了,帝王只會用有用之人,當你不必自污時,那就是個廢物!” 不必自污,就說明你毫無用處,廢物一個。 “去吧。” 曹佾擡頭道:“好,某就做大事讓大姐看看。” 他的眼中全是倔強,讓曹太后想起了小時候,目光不禁多了些柔和,“好,老身拭目以待。” 曹佾悲憤的走了,女官夏爽上前,“娘娘,國舅很是勤奮……” 曹太后搖頭道:“大宋的國勢蒸蒸日上,這等時候曹家若是不跟上,無需多少年就會默默無聞。老身在時還好些,可不能萬事都靠着老身吧,那以後呢?沈安說給子孫留下許多錢財是有用,可最要緊的卻是讓他們學會本事,老身深以爲然。大郎的骨子裏還是有些紈絝的味道,老身只是想磨一磨他,好歹上進些。” …… 曹佾出了皇城,一路回營。 “國舅回來了。” 一路上見到他的人先是行禮,然後都忍着,等他過去後就捂嘴笑。 那滿臉的青腫,不用說,多半是被太后打的。 那麼大的人了還被自家大姐抽,國舅真是可憐啊! “準備……放!” 前方在操練弩箭,弩手們發射,弩箭飛過去,那一片箭靶上插滿了箭矢。 折克行點頭,但依舊不滿意,“弩箭射的遠,可卻要求組成弩陣,否則箭矢少了就無法覆蓋,若是威力大些該多好。” 有人說道:“軍侯,若是弩箭能帶着火藥飛過去炸瞭如何?” 折克行點頭,“那自然好,可卻不能。” 他回身就看到了曹佾,拱手道:“見過軍主,軍主這是……又被打了?” 曹佾點頭,他有個兇悍的大姐,這事兒也不是什麼祕密。只是他大把年紀了還被大姐毆打,有些丟人。 他捂額道:“弩箭帶着火藥飛過去……火藥多了飛不遠,帶少了沒用,怎麼才能帶多些,還能飛遠呢?” 折克行說道:“那除非是牀弩!” 大宋的牀弩威力強勁,當年澶淵之盟前,遼軍大將蕭撻凜就是被牀弩的巨箭一發入魂,直接了賬。那一發巨箭也間接促成了宋遼和平的開端。 曹佾搖頭,“牀弩的巨箭若是掛着火藥,會失於準頭,那還有何用?” 他緩緩蹲下,皺眉看着那些箭靶。 “軍主,用飯了。” 直至下午,他依舊在那裏,不時伸手比劃着,或是拿着小石頭在地面上寫寫畫畫。 “國舅怕不是被打傻了。” 衆人看到他的模樣,就去找了折克行。 折克行端着一盆飯菜過來了。 “……若是打出去,可夠用?” “安北說過,火藥必須要封着纔有勁,那這個用什麼來封?” “鐵?” 折克行聽到這裏就放心了,就端着大盆在後面喫飯。 飯菜的香氣依舊不能讓曹佾清醒,他一直寫寫畫畫到夜裏,這纔起來。 “哎哎哎……腳麻了!” 他一起來就往地上摔去,這是長久坐着導致血脈不通的緣故,就像是雙腿失去了知覺一樣,任何反應都沒有。 沒人在身後,他重重的倒在地上,然後喘息着。 腿部的血液在漸漸的循環起來,那種感覺……像是萬物復甦。 “某要試試!” 曹佾的眼神堅定。 第二天他就去找來了工匠。 “弄個竹筒子,大一些的,中間弄通了。” 這個活簡單的讓工匠以爲曹佾是來消遣自己的,那目光難免就多了些疑惑,隨後簡單的就弄了幾個竹筒子出來。 曹佾去要了火藥來,又叫工匠弄了幾個小石彈。 把火藥裝在竹筒子底部,這個道理他明白。 隨後就是把小石彈放進去。 “咦!怎麼點火?” 他發現自己沒法點火了,就絞盡腦汁的想。 最後他想到了一個辦法,就用火釺子燒紅了,在竹筒子的底部弄捅了個小洞。 “某真是天才啊!” 曹佾得意的把引線插進去,然後扛起竹筒子,吩咐道:“點火!” “國舅,小心啊!” 身後的軍士拿着火把湊上來。 火焰太大了些,燎到了曹佾的頭髮,可他絲毫不覺。 引線被點燃…… 嗤嗤嗤…… 曹佾盯着前方的靶子,心想若是能成功,這可是對火器的顛覆啊! 轟! 他只覺得肩頭一震,接着一股熱浪襲來,人就倒了下去。 “軍主……國舅!” …… 第三更,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