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3章 拷打,昏迷 作者:未知 自從左珍懷孕之後,王雱每日就多了個任務,那就是給未來的孩子想名字。 可家裏有老父在,按理是輪不到他啊! 也就是過過癮罷了。 而每日書院裏的事兒紛雜,讓他不得安寧。 “有人說想去科舉。” “讓他去!” 王雱壓根就不在意這個。 “若是其他人跟着呢?” “那也隨意。” 王雱擡頭看了教授一眼,“這等事無需來請示某。還是那句話,天要下雨,擋不住,隨便。” “是!” 等教授走後,王雱嘆息一聲,覺得這個世間蠢貨太多了些,讓人呼吸都難受。 若是要考科舉,最好是去太學,來邙山書院做什麼? 那些學生再蠢,可他們的家人卻不會蠢! 哎! 王雱起身,說道:“某出去一趟。” 這個世間唯一能折服他的就是沈安,而沈安昨日一番話讓那些三司官吏熱血沸騰,主動請纓去西北的事兒今日就傳了出來,王雱很是好奇。 “怎麼有空來了?” 天氣漸漸熱了些,沈安帶着毛豆在樹下蹲着,教他認識螞蟻之類的小東西。 毛豆很認真的在看着螞蟻來回爬動。 王雱蹲在了對面,“以前你也有過此等手段,一番話說的人熱血沸騰,這是邙山一脈的傳承?” “是也不是。” 沈安說道:“天下事,最難是人心。你揣摩透了人心,自然無往而不利。” “那人心的根本是什麼?”王雱聰慧,但許多東西卻不是智商就能懂的。 “人心的根本啊!”沈安想了想,“貪婪!” 王雱點頭,“是了,人心貪婪,據此引導,則無往而不利。可你只是一番話……” “這個叫做……”沈安突然詞窮了,他能說這是老鼠會蠱惑人心騙人的玩意兒嗎? “這是雞湯,心靈雞湯。” 後世大把所謂的高人在賣弄雞湯,不管別人是否領悟了那些雞湯,他們自己首先就嗨了。 “心靈雞湯……”王雱若有所思,“就這個某覺着就能開一門課。可學了這等本事的人,以後是正是邪?” 他看着沈安,“若是用之於邪,則蠱惑衆生。所以這等本事你還是藏着吧,不可教授。” 沈安依舊是懶洋洋的,王雱嘆道:“此事不可小覷,某隻是聽了你的隻言片語,就覺着這是一門可正可邪的本事,若是大宋君臣覺着你有蠱惑衆生的本事,你覺着自己是去大牢裏蹲着,還是帶着果果和妻兒去尋個地方了此殘生?” “安心。”沈安淡淡的道:“這樣的本事邙山一脈有許多,比如說你……” 王雱納悶的道:“某怎麼了?” “你就有些問題,心理毛病,若是有人刻意激怒你,幾次三番,隔三差五來一次,你活不長。” 王雱笑道:“人一輩子何須活的太長?烏龜活的可長?可它整日在泥水裏蟄伏着,有趣?若是活的有趣,短暫也無妨。” 這貨佛道雙修,果然灑脫啊! 沈安不能說自己羨慕這貨的智商和學習能力,就轉個話題,“令尊在御史臺一陣子了,呂誨等人何有動作?” “有!”王雱冷冷的道:“有人在底下弄鬼,某在盯着,若是被某抓到把柄,弄死他!” 沈安相信這一點。 第三天,消息就來了。 “御史崔浩彈劾新法!” 沈安正在家裏帶兒子,享受天倫之樂,蘇軾急匆匆的來了。 “什麼彈劾新法?” 沈安抱着毛豆問道。 “那個二梅,給某弄個喝的!嗓子裏都起火了!” 蘇軾是跑着來了,腦門上全是汗水。 “好!” 曾二梅遠遠的答應了一聲。 蘇軾坐下,打開摺扇扇動了幾下,說道:“就在剛纔,御史崔浩彈劾採買法……” “採買法不是挺好的嗎?” 採買法脫胎於後世的招標,雖然還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但總體來說是一個好法。 曾二梅送來了酸梅湯,蘇軾喝了幾口,爽的喊了一嗓子。 “爹爹!” 毛豆被他的喊聲嚇到了,沈安哄了幾下。 “崔浩不知從何處得來的消息,彈劾宮中採買有人動了手腳,內侍潘毅的親戚胡臘連中兩次採買。” 蘇軾喝完了酸梅湯,一抹嘴,“此事對採買法是個質疑,安北,得想個法子纔好。” 沈安搖頭,“此事要緊的不是質疑,而是……王中丞是什麼意思?他的手下彈劾新政,姑且不論採買貪腐事件的真假,可卻這樣大張旗鼓的彈劾,別人會怎麼想?” 蘇軾想了想,“說王中丞掌控不力?” 沈安點頭,“這只是其中一個,另一個更要命,會不會有人說王中丞在背後捅新政的刀子?” 蘇軾訝然,“那麼毒?” 沈安無奈嘆道:“你要多想想啊!” 哥,你再這麼無憂無慮下去怎麼得了啊! 沈安很憂鬱,但卻沒有勸誡。 …… 王安石回到家中後,面沉如水。 晚飯他喫的心不在焉的,只是夾着面前的一碟菜。 吳氏給他換了一次菜,得了白眼一枚,就怒了。 王雱搖搖頭,示意老孃這是出事了。 飯後,王安石父子在院子裏散步。 “爹爹,這是離間計。” 王雱的眉間全是不屑,“崔浩彈劾新政,他事先竟然沒把奏疏給您看,可見是存心的。目的就是讓官家和韓琦他們猜忌您,這等計謀,孩兒一看就覺着好笑。” “你知道什麼!” 王安石惱火的道:“爲父先前進宮請見官家,官家並未答應,可見是心中有了芥蒂。” “官家說不定是做給別人看的。”王雱覺得自己老爹若是沒有自己在邊上幫襯的話,真心危險,“宮中採買出了岔子,官家正在惱怒,您這時候去求見,他是呵斥還是好言撫慰?都不對。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不見。也給外面的人看看他的脾氣,好歹彈劾少一些。” 王安石看着兒子,突然生出了些無力感來。 這個兒子聰慧,但做事愛行險,讓人心驚肉跳的。 “你想如何?” 但從幾年前開始,王雱就是他的首席智囊和幕僚,給他出了不少好主意,所以王安石再無奈也要傾聽他的看法。 王雱打開摺扇扇了幾下,夜風凌冽,他咳嗽了一下,“宮中採買出事誰知道?” 王安石皺眉道:“此事官家說不可外泄,就宰輔重臣們知曉。你是說……宰輔們重臣們傳出來的?” 王雱搖頭,“別的事他們敢傳,可宮中的醜事他們不敢,否則官家會讓他們好看。所以爹爹……” 老王有時候會自言自語,把愁人的事兒嘀咕出來。 王安石一凜,“你是說……” 王雱笑了笑,白生生的牙齒看着格外的陰森森,“孩兒今日和沈安那邊說好了,請了幾個鄉兵來幫忙,還請爹爹允許。” 王安石深吸一口氣,“罷了,你只管去做。” 他回身去了後面,吳氏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小意寬慰。 “大郎在行險。”王安石苦笑道:“此事若是弄不好,家裏也不得安寧。” “怎麼了?”吳氏一邊給他捶打肩膀,一邊給身邊的女僕使個眼色。 女僕一路去了前院,就聽到了一聲壓抑的慘叫。 那是雜物間吧。 女僕剛想過去,一個男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冷冷的道:“退後!” “嗚嗚……” 雜物間裏的慘哼激烈了些。 女僕不認識此人,她剛想驚呼,管事出來了,說道:“是大郎君在行事,你等不可出來,回去吧。” 女僕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後面,對吳氏和王安石說道:“前院有生人,看着陰森森的,管事說是大郎君在行事,可奴卻聽到了有人在慘叫呢!” 吳氏心中一驚,王安石拍拍她的手背,“此事你別管。” “若是外事定然不會在家中拷打,那就是……”吳氏的雙手一緊,王安石只覺得脖頸側面難受。 吳氏依舊沒知覺,“家中誰是奸細?” 好個聰明的娘子! 王安石剛想誇讚一句,就覺得眼前發黑…… 呯! 王安石倒地。 “官人!” 王安石倒下了。 消息傳到前院,正在看着鄉兵拷打王安石隨從的王雱怒道:“誰氣到了爹爹?快去請郎中來。” 一個鄉兵淡淡的道:“王郎君安心,我等都學了些簡單的診治法子,此時這裏在拷打,不便外人進來,若是信得過,某去看看。” “好。” 鄉兵被帶到了後院,一路目不斜視的進屋。 吳氏正在慌亂之中,女僕那王雱的交代說了,她在屏風後面急切的道:“快給官人看看。” 王安石就靠在椅子上,鄉兵先拿了脈搏,說道:“脈數沒錯。” “心跳也還行。” 鄉兵迷惑的問道:“敢問夫人,剛纔王中丞是怎麼了?” 吳氏說道:“剛纔我在給官人按脖頸,他突然就這麼昏迷了過去。” “按摩脖頸?” 鄉兵問道:“是那個地方?” “好像是側邊一些吧。” 鄉兵摸了摸王安石的頸部,起身道:“隨後就醒。” 話音剛落,王安石哎的一聲,竟然就醒了。 吳氏顧不得什麼忌諱,從屏風後面出來,歡喜的道:“官人你可醒來了。” 王安石還在茫然,鄉兵問道:“王中丞可是感到眼前發黑?” “是。”王安石還在有些懵。 “那就對了。” 鄉兵準備回去,吳氏問道:“這是何病?可要緊?” 鄉兵在門口站定了,說道:“邙山軍裏有過教導,頸部有大血脈,不可同時按壓,夫人剛纔可是雙手一起按壓了兩側?” 吳氏點頭,鄉兵說道:“這就是了,夫人誤打誤撞按壓到了兩側的大血脈,定然還按壓了許久。血脈被截斷,人就會昏迷。若是嚴重的還會殞命。” 吳氏被嚇得驚呼一聲。 王安石卻很是好奇,“這是誰教授的?” 鄉兵說道:“這是郎君教授的。” “沈安?” “是。” 王安石夫婦面面相覷,吳氏福身,“妾身差點誤傷了官人。” 王安石卻嘆道:“安北究竟學了多少邙山一脈的學識?” …… 第三更,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