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2章 這個激情燃燒的時代啊(爲‘乖張 升級’賀,加更) 作者:未知 莊老實帶着人,趕着大車把兩萬貫紙鈔和銅錢送到了王家,並陪着不安的王金娘子去了大宋錢莊,把這筆錢存了進去。 按照現在的利息來計算,僅憑着這筆錢的利息就能讓王家衣食無憂,過上好日子。 王金在家裏吃了一頓飯,囑咐了妻兒,然後換了身衣裳出門。 門外有衙役在等候,王金說道:“小人還想去榆林巷。” 他稍後出現在榆林巷,在側門那裏跪下磕頭,然後起身跟着衙役們去了牢中。 三年的牢獄生活是必不可少的,但兩萬貫的錢財卻讓這三年監禁多了些喜劇色彩。 蘇軾出來了,背後那人是誰? 皇城司的人收回來了,鄉兵們也回了城外,這件事彷彿煙消雲散。 河堤在不斷修補中,每日耗費的錢糧不少。 北方的消息依舊不斷傳來。 富弼已經趕到了幽州城下,沈安的獨斷專行結束了。 有人在歡喜,文彥博嘆道:“這羣蠢貨,在沙場上,富弼只會聽沈安的,他們歡喜個什麼?” 司馬光也覺得那些人很蠢,“綁了蘇軾的那人依舊沒有消息。” 文彥博突然笑了起來,“你要知道,沈安在北方,這對於那人而言是個好消息。” “是。”司馬光知道,若是沈安在汴梁的話,那人會被打斷雙腿,然後扔到了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沈家只憑着財力就能讓人忌憚。”文彥博苦笑道:“那楊卓雪用兩萬貫告誡了許多人,只是背後那人卻沒尋到。” “等沈安回來,他會接着尋。”司馬光說道:“那人就是個有仇必報的。” 王金並不知曉背後那人的底細,所以整個汴梁都覺得那人走了狗屎運。 慶寧宮中,趙頊的影子被燭火拉的很長。他放下毛筆,漫不經心的道:“動手!” “是。” 王崇年急匆匆的出去了。 他尋到了張八年。 “大王有令,動手!” 張八年看着他,“大王可知曉這般做的後果?” 王崇年說道:“你以爲呢?” 張八年頷首,然後吩咐道:“弄死李年,把屍骸丟在囚禁蘇軾那地方的外面。” 第二天早上,當李年的屍骸在那院子的外面被發現後,汴梁震動。 李年是何金東的妻弟,他就是靠着何金東才發的家。何金東被王雱騙了的四萬貫裏,有一萬貫是他的。 瞬間李年的作案動機就清楚了。 但是誰弄死了他? 有人在盯着王雱。 有人在盯着沈家。 誰都沒想到是趙頊。 錢糧不斷輸送去了河堤上,也不斷往北方輸送。 北伐不能缺糧,誰敢讓北伐缺糧,官家回頭就會弄死他。 這是大家的共識。 趙頊現在每日只吃兩餐,宮中的曹太后和高滔滔也是如此。 “這糕點好喫。” 高滔滔只吃兩頓飯,但糕點是不會缺的。 這就是貴人版本的節食。 而趙頊卻是結結實實的只吃兩餐。 年輕人不喫午飯會很難受,肚子叫喚,有的人還會頭暈。 趙頊覺得有些暈。 包拯的聲音很洪亮。 “……發現三處河堤岌岌可危,臣彈劾先前巡查河堤的官吏……此等人,不嚴懲不足以平民憤!” 趙頊點點頭,覺得暈乎。 肚子裏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太難受了。 包拯擡頭,憤怒的模樣有些嚇人,“若非是及時發現,一旦發了大水,河北路危矣!” “讓人去!”趙頊有些沒精打采的道:“再去查探河堤,務必要萬無一失。” 文彥博乾咳了一聲。 “大王,北邊的糧草……” 他看了韓絳一眼,“三司才說錢糧有些緊。” 韓絳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牢騷就被文彥博給利用上了,他面色有些難看的道:“三司還能支撐下去,錢糧無憂。” 文彥博微笑道:“如此老夫就放心了。” 他很是儒雅的回班,但這是一種姿態。 趙頊不喜歡這種姿態,所以稍後就讓人散了。 文彥博和司馬光走在一起,低聲說着此事。 “許多時候,只需說一句就夠了,等事情出來,那就是先見之明。” 這等手段堪稱是爲官的要訣,司馬光以前就是愛較勁,見到不滿意的事兒非得要爭論一番才肯罷休。 “多謝。”文彥博不會平白無故的指導人,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覺得司馬光是自己的接班人。 兩人相對微笑,莫逆於心。 文彥博說道:“說是說,可還得關切河堤之事,否則一旦河北路成了澤國,就算是北伐獲勝,也無法壓住此事,就像是陰雲……” 司馬光點頭,看着有些木然。 “萬歲!” 兩人剛走到樞密院這一段,就聽到了歡呼聲。 “什麼?” 文彥博側耳傾聽。 “萬歲!” 更大的歡呼聲傳來。 前方守門的軍士已經忘記了軍律,衝出去查看。 可這裏是皇城的南面,呼喊聲來自於相反的方向。 “萬歲!” 歡呼聲不斷傳來。 宮中被驚動了。 曹太后扯斷了一根線,起身問道:“是哪裏?去問問。” 任守忠的屁股被打腫了,此刻在躺着,但多的是人願意去跑腿。 聲音近了些,但隨即就往右邊去了。 歡呼聲一直不斷。 “大捷!” 終於傳來了具體的消息。 有看守皇城的軍士看到了露布。 “去告訴大王,是露布報捷!” 可已經無需他們去稟告了。 “大捷!北伐大捷!” 趙頊正在想着是否弄糕點喫喫,聽到這個喊聲就蹦了起來,然後又覺得不夠矜持,就乾咳一聲,“去看看。” 他嘴裏叫人去看看,自家卻飛快的走了出去。 出了慶寧宮,邊上就是皇城司。 皇城司的人已經出來了,見到趙頊紛紛行禮。 張八年急匆匆的過來,“大王,說是露布報捷!” 趙頊雙拳緊握,“好!” 一般情況下,非大捷不會採取露布這等方式,也就是說,北伐戰局取得了重大勝利,纔有可能採取露布報捷這種方式。 “走,出去看看。”趙頊急不可耐的往外走,張八年靜靜跟在後面。 兩人一路出了皇宮,就見前方全是官吏。 樞密院的人全出來了,政事堂的也全出來了。 包拯被擋在了後面,有人在喊:“給包相讓路!” 現場太過嘈雜,沒人搭理。 歡呼聲漸漸靠近,外面突然安靜了下來。 “大王來了,閃開!” 這個管用,前方當即閃開了一條道。 趙頊一馬當先往前走,包拯搶出來,緊緊地跟在了後面,可張八年卻把他給擠了一下。 罷了! 包拯忍着一笏板抽去的衝動,告訴自己不能着急,不能着急…… 稍後趙頊來到了宣德門外。 一隊騎兵已經下馬,正在等候。 外面無數百姓,黑壓壓的看不到頭。 見趙頊出來,軍士們沒有行禮,扛着竹竿的軍士用那種自豪的姿態把露布擺了出來。 “大捷!” “……富相領軍兩萬,在城下故作疑兵,沈龍圖領軍十萬,以七萬對八萬,廝殺半日後總攻,隨後出伏兵,一舉擊敗遼軍……斬獲兩萬七千餘,俘獲三萬六千餘,敵軍僅北樞密使蕭衍雄以下萬餘人遁逃……” 一陣沉默之後,趙頊淡淡的道:“大捷了。” 衆人不禁暗贊:大王好氣度! 然後大家就見到了趙頊的瘋狂。 他奮力揮舞着拳頭,喊道:“大宋重奪幽燕之地!萬勝!” 寂靜的長街上頃刻間就像是岩漿爆發般的沸騰了起來。 “萬勝!” 無數手臂高舉,歡呼聲炸裂了汴梁上空。 趙頊興奮的臉都紅了,此刻什麼腹黑,什麼監國皇子,這些都被拋之腦後,他只想到了大宋的未來。 幽燕之地在手,大宋重建了自己的攻防態勢。 從此,大宋想攻就攻,想守就守,這是唐末後中原從未有過的從容姿態。 這纔是中央之國。 而讓他更激動的是沈安果然擊敗了遼軍的援兵。 在出發前,沈安曾和他有過長談。談及北伐時,沈安壓根就沒在意范陽和幽州,他一直在盯着遼軍的援兵。 他認爲只要擊敗了遼軍的援兵,北伐就算是徹底成功了。 此刻這一步就驗證了他的想法。 記得當時沈安憧憬的道:“收復幽燕之地,隨後就是大發展,大宋內修新政,外攻北方,還得看着海外……這時代,激情燃燒着!” 是啊!激情燃燒着。 這話他當時有些不解,可看着那些官吏和百姓們狂喜的模樣,他懂了。 這個激情燃燒的時代啊! 他緩緩回身,就見到了老淚縱橫的包拯。 這個老漢哭的不能自已,而在邊上,那些官吏們或是興奮的面色漲紅,或是捶胸頓足,發泄心中的狂喜。 張八年的眼中竟然多了淚花,讓趙頊以爲自己是眼花了。 他喃喃的道:“大宋的國運,搶回來了!” 無數歡呼聲就像是驚雷,震動着汴梁城。 趙頊看到一個老吏緩緩跪在左邊,雙手舉起,淚流滿面。 國運即我運! 這一刻無數人都深刻體會到了。 “聖人和娘娘出來了。” 曹太后和高滔滔竟然不顧規矩,從後宮出來了。 可這時候誰還管什麼狗屁規矩。 所有人都在爲了大宋的榮耀時刻而歡呼雀躍着。 趙頊踮腳,看到了宮門外的兩個女人。 她們在哭泣。 趙頊深信那是幸福的哭泣。 治平六年的幸福就這麼來到了汴梁,來到了大宋。 …… 感謝‘乖張、升級’的盟主打賞,本來說是到下一本書再加更,但想想還是加吧。大佬們,別來了啊!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