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茧自缚的皇帝 作者:未知 柳永是個倒霉蛋。 从真宗时期开始,他‘轻浮’的名声就和能写一手好词的名声齐头并进,导致几次科举都不中。 而他必须要感谢赵祯,因为他正是在赵祯亲政后的科举考试中得以高中。 但赵祯对柳永沒有什么好感,觉得他就是個无行浪子。 “那就是個好名利的,心口不一,怎可重用?” 什么词人诗人,在皇帝的眼中只是一团废纸,想擦屁股时就拿来用用,不想时就扔一边去。 赵祯摇摇头,叹息道:“那少年若是走了柳永的老路,却会让我失望之极……至于香露,妇人用的东西,宫中多的是。” 陈忠珩知道皇帝不喜歡那等唯唯诺诺的人,更不喜歡柳永那等官迷,所以不禁为沈安默哀了一瞬。 這时殿外来了個宫女,却只是看着陈忠珩。 這是后宫的女人有话要說,却不好直接和官家說。 陈忠珩经常干這种传话的事儿,所以轻车熟路的出去。 “看這小脸红彤彤的,是想哥哥我了?” 陈忠珩调笑了一下,眼中却不见轻浮。 宫女低声道:“陈都知,听闻外面有人卖香露……” 话說一半,這就是一种掩饰,但是很拙劣。 陈忠珩点头道:“知道了,稍后我会告诉官家。” 宫女仰头冲着他笑了笑,很是妩媚。 陈忠珩的嘴角有笑意,眼中却冷冰冰的,說道:“圣人都沒說话,你们娘子也太急了些吧。” 宫女急忙低头认错,陈忠珩說道:“去吧,下次谨慎些。” 圣人指的是皇后,而目前的皇后乃是开国名将曹彬的孙女,那叫做一個杀伐果断,连陈忠珩都不敢怠慢。 稍后陆陆续续的有些宫女来传话,都是为了那個香露。 陈忠珩把這些话归拢一下,然后告诉赵祯:“官家,宫中的娘子们都想买些花露来……” 呃! 赵祯愕然道:“那香露果真這般好?” 陈忠珩苦笑道:“官家,宫中除了圣人之外,都叫人来传话,說是想采买些来用。” 赵祯不懂這些东西,但却知道一宫的嫔妃都对這玩意儿趋之若鹜的意思。 “那少年竟然這般……” 他本以为沈安只是胡闹,却沒想到竟然又弄出来一個大生意。 陈忠珩也很好奇那個少年,就說道:“官家,要不臣明日去看看?顺带问個价也好。” 赵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稍后他回到后宫之中,才发现那些女人真的是疯了。 “官家应该把那些香露都弄进来……” “对啊!那首诗做的真好,名字也好……暗香……” 赵祯在外面听到两個嫔妃在嘀咕着要把香露全都征收进宫,面色不禁开始发黑。 沒有分寸的女人。 他离开窗户边,面色冰冷的吓人。 “這裡,半年。” 简单的话,陈忠珩却马上就明白了。 “是,官家。” 這两個倒霉催的女人将会空守闺房半年,得不到皇帝的一滴雨露。 赵祯觉得自己的女人不该是這样的,所以有些郁闷。 他去了下一处,走到了门边。 “……那香露是茉莉香?” “是啊娘子,他们說好香的,而且比蔷薇露還好,幽幽的,开始烈性,后面就慢慢的清雅起来,還能香许久呢?” “呀!那么好,你說我要不要给官家說說,把那些香露都变成贡品……想想多好啊!” “娘子,官家那么宠爱您,肯定能成。” “那要不我就试试?” 陈忠珩偷瞥了赵祯一眼,见他面色铁青,就低声道:“官家,要不……去别处看看?” 看個屁! 赵祯怒火冲天的离开了這处,然后回身,“這裡,一……” 陈忠珩心中一個嘀咕:官家,您可别啊! 赵祯大抵是听到了他的心声,所以一拍脑门,后面的‘年’就沒說。 真要說出来,他大概要在半年到一年内成为一個活太监。 陈忠珩急忙劝道:“官家,别說是娘子们,臣听闻了也有些心动呢!” 赵祯骂道:“一個男人用什么香露?不男不女的很好看嗎?” 陈忠珩笑道:“官家您有所不知,现在有些人,主要是那些读书人,他们就喜歡给自己的脸上涂個粉,身上戴着香囊,举手投足间看着多了妩媚……” “住口!再說我的晚膳就免了!” “是是是,官家……” …… 站在那间出租屋的外面,沈安的心中有些唏嘘。 果果有些迫不及待的在催促着。 “哥,回家,回家。” 是啊!這裡不是家,隔壁才是。 房东就在后面,由于沈安沒住满租金期限,所以他小挣了一笔。 沈安最后看了一眼這间房子,然后牵着果果转身。 這算是一次告别,告别他刚来到大宋时的惶然,以及对未来的茫然。 隔壁在喧闹,姚链的嗓门很大,很清晰。 “要羊肉,不吃猪肉,還要酒。” “滚!” 曾二梅的声音同样出众。 沈安对房东点点头,說道:“這段时日承蒙照看,多谢了。” 房东已经被沈安的离奇际遇给弄的不知该怎么好,就下意识的谄媚一笑,“以后咱们還是邻居,沈郎君可得要多多照看才是。” 沈安微微颔首,然后看了对面那对夫妇一眼,牵着果果离了這裡。 房东把他送出去,回来见那对夫妇有些失魂落魄的,就笑道:“沈郎君這算是发达了,想想他来汴梁不過一個多月,竟然就能挣下了偌大的身家,還呼奴唤婢……哎!這人比人,气死人啊!” 王俭和阿珠呆呆的看着对面那间敞开房门的屋子。 屋子裡面很干净,但是先前有人来抬铜钱时,那场面不禁让人眼红。 阿珠只觉得心脏在收缩,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在膨胀着。 “官人,他真是弄出炒菜和暗香的沈安?” 王俭想起了赵仲鍼那冷淡的态度,心中冰冷。 “是,就是他。” 阿珠的矜持已经不见了,嫉妒却越发的浓郁了,懊恼如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官人,咱们是邻居啊!要是当初……” 后面她沒說,可王俭知道。 ——要是当初我們相处和睦,和沈安的关系弄好了,以后能得多少助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