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軍刀和厲鬼
這感覺如同墜入了雲霧一般,四下裏一片虛浮。
好像有騰雲駕霧的感覺,手腳都受不着力。
林煜操縱着那一縷青煙已經套在了這倭寇的天靈蓋上。
綁在了他的魂魄上,結了個結,就慢慢的往外提。
這纔剛剛一用力,突然眼前寒光一閃。
一道極其銳利的兇炁凌空而現,從那倭寇身上迸發出來,將這青煙斬作兩截。
林煜身前的法壇上兩面小旗一頓震盪。
升起來的一縷青煙也動盪起來,有些想要渙散而不成線行。
倭寇感覺渾身一涼,好像有一把鋼刀插進自己的肉體裏,自己攥着那軍刀的手也好像抓住了刀鋒被割傷一樣。
又冷又燙的感覺從手上傳過來。
劇痛讓他瞬間恢復了清醒。
他猛然間睜開眼睛,在座位上轟的一下坐直,掀開自己的西裝一看自己的手掌,果然有一道深深的血痕。
掌心已經被割傷,正在不停的向下流着鮮血已經浸溼了自己的西裝。
這倭寇這才大喫一驚。
原來冥冥之中自己險些遭了劫數。
不是那些低等人沒有過來,是他們已經在暗中做法想要對付自己。
難怪自己剛纔迷迷瞪瞪的就要睡着。
根據自己的修行以及經歷過的訓練,四五歲的時候就曾脫光了衣服,在冰天雪地之中鍛鍊意志力。
長大之後不僅僅刻苦修行,而且還經歷了嚴格的軍事訓練。
哪怕讓他睜着眼,四十八小時不眠不休都不在話下,不過是在這車廂裏坐了一會兒,怎麼會就這樣突然的睡着?
正是那隻那人在害自己。
這倭寇心中恨極,他也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手段。
無非就是一些詛咒之類的。
倭寇的修行法門本就是傳自中原,學來了一些碎片化的東西,又結合他們本土的原始薩滿融而爲一化作了他們不同的分支。
說到底也勉強算是一個根源。
所以和中原的手段有很多也是有相似之處的。
像這種詛咒的手段,在他們的島國上也並不少見。
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要面對的任務目標,手藝竟然這樣硬。
以自己這樣的行爲都能無息無聲的被詛咒,若不是身上帶了一把祖傳的軍刀,關鍵時刻得到了庇護,恐怕自己的魂魄就已經被消滅了。
這倭寇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唾沫。
感受着掌心的疼痛,認爲自己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自己已經被那些只那人給找到了,也不知道他們在暗中具體用的是哪一門手段,自己想要破也沒辦法破。
而且自己也並不擅長使用這種法術,自己更擅長的還是正面相爭。
繼續待在這裏,見不到敵人的面,只能被敵人白白的騷擾,消耗,攻擊。
他站了起來。
邁開腿想要往二等車廂走去。
他需要主動出擊,找到任務目標的位置,然後將他們消滅,既能完成目標,也能轉危爲安。
林煜雖然一時之間法術被那軍刀干擾了一瞬。
但一切仍然在掌控之中,並沒有出現更多的意外。
那即將要幻散開的青煙,只不過是被林煜用手輕輕一招重新注入了一縷法力,便重新凝結起來。
然後林煜手中掐訣,口中唸咒,加大法力的輸送。
那整個香爐裏都翻騰了起來,無數的菸灰盪漾在香爐的上空,與那些煙氣混雜在了一起。
兩手掐着子午訣,然後左右一分,被無數菸灰籠罩的那像蠶絲一樣細的青煙,瞬間好像是上了紡織機,一穿一叉,向外一拉,變成了一張布,一張網。
林煜也睜開了眼睛看向眼前的青煙,既然已經被倭寇發現了,不能夠再悄無聲息的將它消滅,那就轉爲強攻吧。
林煜並不在乎這個倭寇現在在幹什麼,接下來想做什麼。
用手一指,成百上千根青煙混合成的大網就朝着倭寇席捲而去。
說是遲,那是快。
這倭寇纔不過剛站起來向外邁了一步,還沒有站在過道上,突然就感到一股惡寒。
這感覺死亡的危機籠罩在頭頂,好像是懷裏抱着一個巨大的炸彈一樣。
他的心情不自禁的砰砰跳了起來,血氣上涌,把他的整個臉都衝的通紅。
瘋狂的心跳之下是難言的恐懼和難掩的心慌,他有些顫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像他這種經歷過嚴苛的軍事和間諜訓練的人一般面對生死也能減少很多恐懼,但要是面對未知想要保持安定那就太難了。
他沒有辦法,不能再將軍刀放入懷中。
那軍刀向外衝着的煞氣已經將他的胸口也衝出來了一些傷痕。
他用自己血淋淋的手,握住了軍刀短短的刀把。
好像握住了鋼刀,一道道銳氣衝着掌心向四面八方衝去。
瞬間就在他握刀的手上衝出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一些血肉都落在了地上,染着血的白骨已經裸露在外。
可握着這家傳的寶貝,他卻不能得到絲毫的安心。
“啊——!血,好多的血!”
“來人啊,快救命啊,這有一個瘋子!”
一兩個起夜的小姐從衛生間裏出來,一扭頭就看見在地上哩哩啦啦的血跡。
一擡頭就看見那血淋淋的一隻手掌,一把鋒利的軍刀,還有那個倭寇因爲痛苦而猙獰的面容。
兩個小姐瞬間驚慌的大叫了起來。
“嗯,怎麼了?誰在大喊大叫?”
“發生什麼事了?哪裏來的血?”
“瘋子,哪裏有瘋子?瘋子在哪裏?”
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一等車廂的貴客們此刻也都擡起了頭,一些假寐的人似乎迷迷瞪瞪真的陷入了一些瞌睡,意識還有一些不清醒。
場面看似慌亂,但其實是有着幾分和諧,他們這些人還不相信有人敢在這一節車廂上鬧事。
不過他們的安定和疑惑也只是持續了那一兩秒。
當他們更加的清醒的看到那些血淋淋的鮮血以及白骨森森的一隻握着軍刀的手,這些上流人就再也維持不住他們麋鹿興於左的修養了。
“來人,快來人,攔住這個瘋子!”
“乘務員,乘務員在哪裏?”
“是誰把這個瘋子放上來的?快來人把他拉出去。”
“這火車是怎麼做的安保?我要去省政府找我叔叔告你們一狀!”
他們七嘴八舌的喊叫着。
氣勢洶洶的想要問責那現在並不在場的管理者
而這個倭寇正因爲魂魄被拉扯而陷入無邊的痛苦之中。
本來就感覺頭疼滿分,現在更是腦袋都要炸了,聽了他們亂糟糟的,喊叫更是心煩,紅着兩眼怒氣衝衝的對一等車廂裏的人吼叫着。
“八嘎呀路!閉嘴,你們通通閉嘴!再吵我就殺了你們,通通死啦死啦的!”
這個倭寇本來是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的。
但是在這種生死關頭,已經容不得他再用中文和這些人交談,情不自禁的就流露了本音。
不過他爲了讓這些人能聽懂,也是下意識的使用了他們國家特別創造的一種日語中文混合的語言。
這都是爲了將來踏上這方土地的士兵們和這裏的人語言不通準備的。
創造出來一些學起來簡單,說出來兩方都能明白其中大致的意思的語言,對於他們將來統治這方土地非常有利。
“是日本人?”
“是外國來的嗎?”
面對粗暴的日語的恨罵,這些上流人士都收斂了一些囂張,面露遲疑。
衆人安靜一會兒,你在那裏不停的抽搐,握着軍刀渾身還在流血的外國友人,面露關心的詢問着。
“你好,你怎麼了?需要幫助嗎?”
“朋友,我看你受傷受的不輕?”
“暫時放下手中的刀吧,這裏沒有你的,你是外國公民,我會代表我們政府保護好你的。”
一羣人都和顏悅色了起來。
面對這些人的前倨後恭這個倭寇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他越來越多的精神都已經被牽扯住了。
他只覺得眼前的這些蒼蠅厭煩,可笑。
“啊!!!”
他突然痛叫了起來。
那是林煜已經動狠手了。
一張大網當頭照了下去,緊緊的從四面八方將他圍住,只不過他看不見這張無形的網,但這張網確實實實在在的作用在了他的真氣和靈魂上。
感覺手中的鋼刀都在不停的發出顫抖,承受着不該有的壓力。
只聽見蹦蹦幾聲響。
手中的鋼刀刀刃之上出現了幾條裂紋,眼看就已經岌岌可危。
他感覺自己異常的痛苦。
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是一頭肥豬一樣,已經被一張鐵絲網緊緊的綁起來了。
這張鐵絲網是這樣的緊,以至於自己身上的肥肉都從那兒往眼兒裏往外突出。
而這張鐵絲網又是那樣的細,細細又堅韌的鐵絲狠狠的勒進肉裏,勒出來一道道血痕,勒的自己皮開肉綻。
只是他的肉體上並沒有遭到任何的傷害,那些傷害都是他控制不住手中的軍刀而造成的。
這些感覺全都是作用在靈魂之上的,所以這也讓他更加的痛苦。
他幾乎就要崩潰了。
而那些上流人士雖然有些前倨而後恭,但終究害怕那一把已經有了一些裂縫的閃亮的鋼刀。
也只能動動嘴皮的功夫,死死的擠在一起,儘量的遠離這個渾身是血的人。
林煜看着那虛空中的一把鋼刀,確實有兩分門道。
這鋼刀之上還有一些菊花紋路。
這個倭寇身上居然還有一點兒他們大倭寇帝國皇族的血脈。
所以他纔有了一把質量不錯的軍刀。
這軍刀用起來雖然有很多的弊端,也會反噬自己,但確實有些威力。
面對這把軍刀,護主又好像噬主一樣的反抗,林煜仍然是一派安然。
只不過亮出了左掌心祖師爺留下的敕印,輕輕在眼前的香爐上一晃。
掌心中的敕印微微發亮,香爐裏的青煙得到一些加持。
林煜兩手掐着指角向中間一扯。
這張大網就死死的罩了下去,也把這把軍刀罩在其中。
本來面對林煜的攻擊,這把軍刀就已經產生了裂縫。
這一下面對這煙氣所化的大網,半空中的軍刀虛影也只能發出一聲絕望的悲鳴,就已經破碎開來。
崩!
叮!
一聲脆響,軍刀碎裂成三段,刀身落地。
那倭寇瞬間七竅流血。
軍刀一碎,護不住他了。
就連掌心都不怎麼疼了。
軍刀也沒有力氣再割傷他了。
他絕望的大吼一聲,又嚇得這一等車廂好多上流人瑟瑟發抖。
手裏拿着殘刀,憤怒的就往自己身上劃去。
這把軍刀雖然已經破碎,但材質用的也是上佳,剩的殘刀也是鋒利無比,他身上這件上好的西裝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阻礙,就已經被劃破,身上的皮肉也已經劃出來了深可見過的傷痕。
臨死之間,他快速的在自己肉體上劃出來了幾道印記。
“天皇本嘎!晚睡!”
大吼一聲,殘刀順着自己的腹部往右一橫。
五臟六腑瞬間流了出來。
而他的身後隱隱着也出現一道黑色的鬼門虛影。
他在這臨死之際不管不顧要以自己的生命作爲血祭,以自己的五臟六腑作爲祭品召喚厲鬼出來,魚死網破。
這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神社準備的壓箱底兒的東西。
現在他要強行召喚出來。
只見那黑乎乎的一道鬼門之中探出來了一隻不祥的鬼手,先將地上的五臟六腑直接扯了那黑乎乎的門中,只聽見吧唧幾聲,似乎喫的乾淨。
也不管那腸子洗沒洗,反正這厲鬼喫的得意。
這厲鬼確實有些道行。
陰森森的出來一些陰氣,就已經讓一等車廂的這些人感到承受不住。
有些人幾乎就要吐血。
只不過這些陰氣想要到二等車廂蔓延,卻被無形的屏障給擋住了。
這是林煜和拍花子的鬥法之前提前做了一手準備,沒想到防住了這厲鬼。
這厲鬼探出腦袋,青面獠牙,伸手就往這倭寇的腦袋上抓,想把靈魂抓出來。
這是他最後一部分祭品,吃了這玩意兒就要開始做事兒了。
“嗯?”
林煜眉頭一豎。
法眼瞧着那幾十米外車廂裏剛剛露頭的厲鬼。
要和自己搶靈魂,這樣他非常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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