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關外局勢
“既然胡大爺你也認爲他沒有騙人，而且條件非常優厚，那咱們就答應他吧，您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師傅以及其他的幾位大爺。”
“讓他們先高興高興，我過一會兒就去告訴林道長，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看看他有沒有什麼具體的吩咐。”
關石花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答應下來了。
原本因爲自己的見識不足而忐忑不安，現在從胡大爺這裏得到了確定才知道是面對了什麼樣的好處。
但凡猶豫一秒鐘，那都是對修成正果的不尊重。
“不，不，你先彆着急。小花，這件事咱們還是得從長計議。”
胡大仙變了臉色，面露爲難。
關石花又搶着來說話，皺着自己的眉頭，急切的問着：“您都說了這是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現在修成正果的大好機會放在眼前，不趕緊將他抓住，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您不是說這中間沒有留坑嗎？”
胡大仙說道：“這中間確實沒有留下什麼陷阱，即便是說融合了風水龍脈，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也不能算是陷阱。”
“沒聽說過自己的土地自己不愛惜的，讓自己保護好自己的土地，也根本不用別人來強調和吩咐，正常人都會這樣做。”
“但我剛纔也說了，即便是讓我死幾次都值，關鍵是人家不是讓我死幾次，是要讓我們壓上整個出馬一門啊。”
“我不是在爲了自己猶豫，我是在爲了你們猶豫。”
胡大仙嘆着氣。
“爲了我們？爲了我們又有什麼好猶豫的？擊退那些倭寇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大的好處！關外可是咱們出馬一門的地盤！”
胡大仙輕輕搖了搖關石花的頭。
“話是這麼說，道理也是這個道理，但做起事來又豈會是這麼簡單的。”
“這中間的情況複雜着呢。”
關石花並不能理解胡大仙到底在猶豫什麼。
“那胡大爺您仔細的給我說說吧。”
“首先第一點，他要求咱們用出全力對付倭寇，這就幾乎是兩軍對壘了。憑我們的實力，要是想暗殺個什麼人不難，要是想對付個幾百人的軍隊也有這個能力。”
“但關鍵是兩國交戰，兩軍對壘，兵馬何止數萬？”
“我們的法力雖然雄厚，實力雖然強大，但我們五個面對那成建制的軍隊，也是隻能望洋興嘆無可奈何呀！”
“一杆槍好躲，十幾杆槍好躲，幾百杆槍就很難躲了。”
“而那每一顆子彈的威力都比那修行了二三十年的人打出來的暗器強，一旦他們把機槍搬出來，每一個呼吸之間都是成百上千發的子彈吞吐。”
“若是正面爲敵，光是靠個幾十挺機槍，我們五個就有些費力了。”
“關鍵是他們手裏不光光有槍，還有炮，各種各樣的大炮。”
“面對這樣的部隊，我們五個尚且無能爲力，你們手下的弟子們要犧牲多少？”
“你們又有多少人可以犧牲？我們還能頂着十幾個機槍，但是你們的人即便借了我們的力，面對兩三挺機槍一架，不付出些犧牲都難以突破。”
“要知道，咱們身處關外，地處於應對倭寇第一線，一旦戰事爆發，咱們立刻就被席捲入戰場之中。”
“到那個時候重重包圍，左右爲難，想要周旋都尚且難以做到，又何況要聽了人家的性命，全力進行抵抗作戰，你想過沒有，到了那種情況之下，得死多少人？”
胡大仙語重心長的說着。
關石花也沉默了。
五位大仙雖然在玄門正統這裏不入真流，但他們能夠修行千年，生存至今，也說明他們不算是惡妖。
最起碼是和出馬一脈的門人關係挺好的，不忍心看着這些人命爲了他們的正果而犧牲。
確實也配得上出馬一門的人將他們敬爲大仙。
胡大仙附體在關石花的身上，自然也能感受到關石花的心亂如麻。
讓一個這麼年輕的孩子張嘴說出犧不犧牲的話確實是有些爲難人的。
但是這種心亂並沒有持續太久，關石花很快就堅定了下來。
濃濃的眉毛一豎，胖胖的臉蛋兒嚴肅。
沉着聲音說道：“但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能夠成功封神，不僅僅是幾位大爺能夠修成正果，咱們出馬一脈的地位在江湖上也能更上一層樓。”
“就算是不與外邦爭鬥，本地幫派爭奪地盤兒尚且要流血犧牲，咱們又怎麼能夠懼怕犧牲呢？”
“天下沒有白喫的午餐，這好處已經夠大了！也值得咱們拼一拼。”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拼一個出馬一門的未來！誰要是死在這中間只能怪他倒黴，大不了咱們門裏做好撫卹也就是了。”
“更何況如今天下紛亂，哪裏沒在死人，咱們拼的慘，普通百姓還更慘呢，到處都是死人，咱們又有什麼不敢死的呢？”
“這不是一個問題，胡大爺，您不用擔心我們。只要值得去拼，我們就能去拼，我們都敢拼！”
“您把這消息傳給我師傅吧，我相信師傅和我會是一個意見的！”
“你師父教了一個好徒弟，出馬一脈有了一個好傳人啊。”
胡大仙讚歎了一句。
關石花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如此氣勢，斬釘截鐵，已經有了乳虎食牛之氣。
敢於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是已經有了一定的格局和大氣。
尤其是在這變化之中，敢於爭鬥，有勇氣，就是一種活命的希望。
“你先不要着急，聽我說完，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
“就算是你答應了，人家願意去拼，你也敢去拼，想去拼，也得分清楚現實和理想。”
“到底應該怎麼去拼，考慮完全局之後再行動，而不能腦袋一熱就往前衝。”
胡大仙認爲關石花是個可造之材，情不自禁的就多說了幾句。
有點像是教書先生教徒弟一樣。
他這個時候教的是有關於思想方面的東西，而不僅僅只是修行。
“關外情況複雜，不僅僅有倭寇，還有羅剎國人，本地的官老爺章老爺，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
“章老爺一直在兩國之間周旋，雖然不能說是爲國爲民，就算是爲他自己，也總算沒有如了倭寇的意。”
“現在的情況下，倭寇也已經將他視爲了眼中釘，肉中刺，有他的存在，對於關外局勢的穩定還是有好處的。”
“咱們門人中也有許多人在他手下效力。”
“若是突然拳頭改換門庭，聽了別人的指揮，一來就會被章老爺所不容，咱們身處關外，在別人的屋檐之下，被人家給惦記上，你們個人會很難過。”
“而且貿然行動之中，難免會有太多的不確定性，一不小心就會將穩定的局面打破，說不好是更好還是更壞。”
“可能也會破壞掉許多章老爺的計劃，這些都是不得不進行考慮的。”
說到這裏，關石花就只有聽着胡大爺講解的份兒了。
她自己沒有一個分析這方面事情的能力。
無論是眼光還是閱歷都達不到。
原本也沒有經過太多這方面的訓練，她這個年紀能夠立下四梁八柱開了堂口，那是在修行上下苦功的。
關於這些各種勢力之間的魚龍混雜的鬥爭，她現在還沒有能力去處理。
“我聽說章老爺也是反對倭寇的。”
胡大仙點了點頭。
“他確實也是反對倭寇的，但他也不得不做出許多妥協，現在的時代變了，不能光拼着土地多，人口多了。”
“現在要講究科技，科學，工業了。”
“實力不足，就是要處處受限。”
“更何況，敵人不光在外面，你們自己尚且很難拿出來一個統一的意見呢。”
胡大仙輕輕嘆着氣。
“這些事情你師傅都沒有告訴你吧？”
飄渺的語氣之中，一段往事又娓娓道來。
“你也知道，咱們關外也和前幾百年不同了，也成了龍興之地。”
“上一任朝廷是從咱們關外走出去的，和你們出馬一門的許多門人都關係匪淺，我們五個老傢伙，當年也受過幾個皇帝的供奉。”
“現在雖然說改朝換代了，但在咱們關外那些所謂的龍子龍孫可不少呢。”
“好好的江山說沒就沒了，不甘心的人可也多着呢。”
“那些遺留下來的皇族，有多少是安於現狀的，又有多少是想要興風作浪的？”
“你應該也知道如今我正在中原破壞各處風水氣脈的事情。這中間就有着那些皇室一脈給人家外人提供幫助。”
“單靠倭寇一個一個去找，雖然也能找，但終究麻煩，有不少小的風水氣脈的消息，都是那些皇室子孫直接送給人家，讓人家去破壞的。”
“寧願讓外人得了，也絕對不給家裏的奴才，他們很多人都抱着這樣的想法。”
“而且也爲這江山的丟失感到非常掛懷。他們之中有些人做夢都想要恢復江山。”
“甚至根本不在乎與倭寇合作，而且這樣的事情不僅僅發生在咱們關外，哪怕是中原之地，想與倭寇進行合作的人也不少。”
“你別管人家是與虎謀皮還是認賊作父，爲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什麼都做的出來。”
“咱們出馬一門的門人，可有不少人都和那些皇室子孫有着匪淺的關係。”
“有很多人都在幫他們做事，也有很多人乾脆就是人家皇族的血脈。”
“他們這些人會幫着你對付倭寇嗎？你們要是敢露出這樣的想法，說不定他們會帶着倭寇來對付你們呢。”
“這些東西我們也很看不過眼，但這是你們門內自己的事情，是你們做人的事情，我們就算是有些偏向，但又能做出什麼呢？”
“只得等你們統一的聲音，我們才能往下插手，否則就算是傾向於幫助你，一旦涉及了門內相爭，我們也只能兩不相幫。”
胡大仙將自己的顧慮全都說完了。
面對這種種問題，關石花也沒有辦法。
“那咱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這可是難得的一個好機會！幾位大爺不也是已經等了幾百上千年了嗎？”
他們年輕的時候，雖然說掌握這門法術的人更多一些，但又哪裏輪得到他們五個來享用封神？
確實是已經等待了幾百上千年了。
“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呢？你將來會接手整個門派，也許你可以多想一想。”
胡大仙企圖一點點引導着關石花繼續思考。
只見關石花將整個胖臉都皺成了包子一樣。
“嗯……”
“嗯……”
沉思了好一會兒。
突然就眼前一亮。
“胡大爺，您瞧瞧我都被您帶到溝裏去了，這些事兒你得給我師父商量商量，相信我師父一定會有辦法的。”
想不出來，關石花就直接選擇了擺爛。
讓胡大仙瞬間感覺有些無語。
只不過倒也沒有介意。
他只是想引導着關石花學會以整個門派的眼光來判斷事情。
現在做不出判斷也不要緊。
“唉……好吧，這件事兒我會轉告你師父再好好商量商量的。”
“雖然……雖然說很不想死那麼多人，但是，面對着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也真的不想放棄。”
“先和你師父聊一聊吧，看看能不能拿一個主意出來，要是實在做不到，只能再和那位林仙童好好商議商議，希望他提出其他的一些條件了。”
將兩邊的消息傳遞完畢。
關石花也就送走了胡大仙。
感受着這一股強大陰氣的離開，老天師等人也都將注意力離開了。
林煜繼續等待着關石花的消息，以及陸家收集下來的煉器材料。
陸家爲老天師和張之維準備好了車票，盤纏和行李。
又帶上了一份禮物以及陸家給唐門拜帖。
老天師便帶着徒弟在衆人的相送之下也離開了陸家莊，前往蜀中。
九叔則在陸家提供的地方每天帶着徒弟們修行。
左門長也經常帶着徒弟來湊熱鬧。
時常還有別的小門派，離得近的和未曾離開的人也跟過來套着近乎。
林煜一邊修行一邊等待着煉器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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