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我們總得相信科學
整個下午,唐均都呆在宿舍裏沒有出門。因爲家裏窮,唐均從小到大都在認真刻苦的學習,所以從來沒有矮人一頭,即使參加工作後事業不順,他也有保護自己心靈的最後一道屏障。唐均是個學術家,他爲自己保留着自己學術家的尊嚴。
但今天這個尊嚴被無情的踐踏了。他研究的學術不是東西,是個屁,是一個叫唐均的豬研究的屁。整整一個下午,唐均沒有喫飯,也沒有喝水,就這樣傻傻的躺在牀上,直到他的手機響了無數次,唐均才木然的接過了電話。
“喂……”
“阿均,我是清誠……”林清誠的聲音有些着急,聽不出是害怕還是喜悅。“你能來一下嗎?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唐均說道:“什麼事,我現在很累。”林清誠說道:“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來!”
“好,你等我一下……”唐均從牀上爬了起來,隨後差點暈倒。連忙咬了咬牙站穩了身體,這才發現身子疲倦得厲害。這個女人真是煩人,要不是她唐某人會甩了程思思,會落得今天這種下場嗎?唐某人在學校裏當奴才,又不是你的奴才,憑什麼你隨叫隨到?
想到這裏,唐均決定先去填填肚子。雖然沒有飢餓的感覺,但胃部空得難受,他知道自己需要喫點東西了。在街上逛到了一家小餐館,唐均點了兩盤好菜和一瓶好酒,大口大口的揉進了嘴裏。不多時電話又響了起來,唐均用手抹了一把喝得通紅的臉,不耐煩的接通了電話。
“阿均,你在哪兒……”
“快到了。”
掛上了電話,唐均繼續喝酒,一直到天麻麻黑的時候,這才邁着有些虛浮的步子晃出了小店。突然感覺胃裏一陣難受,唐均靠在一根電線杆上吐了起來,幾乎將剛纔喫的東西全部嘔出。蹲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唐均感覺人似乎清醒了許多,在小商店裏買了一瓶礦泉水,這才向着林清誠的家裏走去。
林清誠坐在自己家裏,手上拿着化驗單,不知道是什麼心情。一個女人有了孩子,這纔算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但她和唐均的事業都纔剛剛起步,如果現在冒然生下了這個孩子,將會成爲兩個人最大的負擔。但這是一個生命,是林清誠和她的男人唐均孕育出的生命,她不忍就這樣將孩子打掉。
所以她希望和唐均好好考慮一下,因爲事業和孩子誰更重要,林清誠現在已經陷入了茫然。
等了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直到天黑之後,唐均纔來到了林清誠的小家。
“又……又有什麼事?”唐均紅着一雙眼睛,帶着一身的酒氣坐在了林清誠的旁邊,隨手將還沒有蓋好的礦泉水扔在了垃圾桶裏。林清誠有些擔心地說道:“阿均,你怎麼喝酒了?你以前可是不喝酒的啊……”
“唉,有什麼事快說。”唐均打了一個酒嗝,望向了林清誠。林清誠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將化驗單放在了唐均的手上。唐均眯着眼睛慢慢的看着,最後臉上的肌肉慢慢的抖動了起來,將化驗單放在了牀上。
“阿均,我們應該怎麼辦?”林清誠小心的問了一聲,因爲她不確定唐均是否想要這個孩子。唐均用手重新拿起了化驗單看了一遍,說道:“怎麼才一個多月……就是上個月的事情嗎?”林清誠的臉上一紅,說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就……”
“你……你上個月好像被民工輪殲了吧?”唐均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樑,讓林清誠張大了嘴巴。“我一直都在懷疑,是不是醫院的診斷隱瞞了什麼,沒有想到……沒有想到這會是真的。哈哈,段校長說得對,我是個豬!……我活該老婆被人亂搞……”
“阿均……阿均你喝醉了!”林清誠見唐均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連忙伸手扶住了他,“就在這裏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給你買點安眠藥。”唐均苦笑了一下,隨後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笑得伏在了牀上,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阿均……”
“把孩子打掉吧,這還用來問我?”唐均坐了起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着面前的林清誠。“你既然懷上了,悄悄地打掉不是更好嗎?就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爲什麼還要告訴我呢?你知道這樣做,我的心裏會很難受的你知道嗎?”
“不是的阿均,這是我們的孩子!”林清誠沒有想到唐均竟然一直有這樣大的誤會埋在心裏,連忙向他解釋,“這是我們兩個的孩子,我讓你來商量只是尊重你是孩子的父親,我怎麼能夠私自作主就將孩子打掉呢?他可是唐家的骨肉啊!”
“唐家的骨肉?這孩子是……唐家的骨肉?”唐均臉上的表情變得越發的古怪,上下打量了一下林清誠。“我每次稿你的時候都戴了套子,安全套你知道嗎?我每次都戴了安全套!科學工作者證實戴了安全套就不會懷孕,你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但我現在確實懷孕了,這種事情能有假嗎?”林清誠見唐均的聲音越來越大,也有些不高興了。唐均哼了一聲,用手比劃着動作說道:“就是說啊,我明明戴上了安全套,可你竟然就懷了孕!而且上個月你正好被八個民工輪殲了,所以就懷了孕,對嗎?”
“不是,那些民工根本就沒有碰過我!”林清誠的聲音也大了起來,望着面前一臉古怪的唐均。唐均咳嗽了一聲,說道:“我都戴安全套了,是吧?你說那些民工沒有輪殲你,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打哪兒來的呢?科學工作者證實只有精籽和卵籽結合纔會懷孕的,你沒有被輪殲,怎麼會懷孕?”
“你……”林清誠用手抹了一把臉,有些無奈的捏起了化驗單。“難道你認爲防護措施就那麼好,不會有一點點疏漏嗎?這個孩子確確實實是你的,不然我找你來問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我唐均連避孕這種小事都辦不好,我是個豬?不對的林清誠,你的這種結論是不對的!我的防護措施做得是無可挑剔的,我買的套子也是最好的套子!難道你在這種前提下也能夠違背科學理論,說我唐均戴着套子也能讓你懷孕?”
唐均一把扯過了她手上的化驗單,漫無目的的舉在半空中晃了晃。“林清誠,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也會說出這種無稽之談呢?事實已經證明你被民工輪殲過了,而且還懷了孕——我們總得相信科學的,不是嗎?……”
“你……你混蛋!”
叭!林清誠終於忍無可忍,一記耳光就抽在了唐均的臉上!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愛了近五年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林清誠感覺自己的身體陡然變得無比的冰涼。唐均被她抽了這一巴掌,卻依然面色不改,將手裏的化驗單又晃了起來,臉上還是那種古怪的形容望着林清誠:“……我們總得相信科學吧?……”
叭!叭!!林清誠左右開弓,又是兩個巴掌扇了過去!唐均的眼鏡被打得掛在了鼻孔上,帶着血絲的鼻涕順着眼鏡架吊得老長;卻依然皺着眉毛,一成不變的望着林清誠,同時還用兩隻手拍了拍揉得不成樣子的化驗單。
“……是吧,我們總得相信科學吧?……”
“唐均,我真後悔認識了你這種男人,這是我的報應!……嗚嗚……”林清誠痛苦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唐均從臉上取下了眼鏡,然後用化驗單醒了一把鼻涕,說道:“你叫我來,就是想把孩子給打掉嗎?”
“……”林清誠擡起頭望了唐均一眼,突然站起來大聲吼道:“沒你的事!我想打掉孩子是我的事情,跟你姓唐的沒有任何的關係!”唐均也站了起來,一把扯住了林清誠的胳膊:“跟我唐均沒有任何關係?你終於肯說出來了是嗎?林清誠,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懷了別人的孩子居然還有臉衝我大吼大叫,你這個濺人!”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你滾!”
“滾?”唐均突然笑了兩聲,用手摸了摸被扇得發燙的臉頰,“姓段的叫我滾,程思思叫我滾,你也叫我滾?我唐均就是被你們呼來喝去的豬對嗎?叫我滾可以,你給我把孩子打掉,把這個野仲馬上給我打掉!快!”
“我會打掉的,你放心!”
“我叫你現在就打掉!”唐均突然飛起一腳踹在了林清誠的小腹上,林清誠頓時慘叫了一聲,摔在地上蜷成了一個團!唐均喘着粗氣趕了上去,擡起腳就對着林清誠的腹部猛踩;林清誠已經疼痛得幾近昏迷,透過模糊的淚眼,看着面目猙獰的唐均。
唐均本來也是一位風華正茂的俊美青年,更是涵養而儒雅的大學老師,是上帝創造出的一個藝術結晶;而如今因爲情緒失控,面目已經扭曲得不成樣子。這種面孔簡直讓人恐怖,恐怕連耶合華看見都要做一晚上的惡夢,馬克思看見也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唐均邊狂暴的踐踏着林清誠的身體,同時咬着牙喃喃地念道:“你這個濺人!我這段時間不行了,你就忍不住了對吧?……居然跑到工地上去勾引民工,而且一搞就是八個……八個啊……你很爽嗎親愛的,你當時一定很爽吧!……”
“……嗚……救命……救人啊!……”林清誠的臉上脹得通紅,隨後又開始變白,粘稠的血從她的鼻子和嘴裏涌了出來,流得滿地都是;她的褲子上也被鮮血打溼,飛濺出來的血漿沾得唐均的皮鞋上也比比皆是。
林清誠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終於昏死了過去,唐均也連忙停止了動作,呆呆的望着蜷在血泊中的女孩。終於,他的意識恢復了清醒,慢慢的退到了門開,打開門快步的衝了出去,在路上摔倒了又爬起來,爬起來又摔倒,最後狼狽的鑽回了自己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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