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開戰（14）
收到信的艾拉不免有些後怕。這一次雖然沒發生什麼，但是足足一星期的時間，很有可能會讓她錯過珍貴的戰機。
“我一直想迷惑對面，沒想到卻先把我們自己人給迷惑了，這太危險了。幸好發現的早。這個臨時建立起來的情報系統支持不了這樣頻繁的軍隊調度了，達斯特、回鄉的村民、阿茲特蘭的偵察兵，這三個給我們收集情報的系統目前都是直接聯絡到我這裏的。但除了阿茲特蘭的偵察兵，其餘兩個系統根本就不能確認我的位置。”
“所以，陛下你的意思是？”
“得把這幾個情報系統整合起來。最底下收集情報的人不需要直接聯絡我，而是通過一個確定的中間聯絡人一級一級地將情報進行中轉，每一級的聯絡人都只知道上一級聯絡人的位置，最後一級的聯絡人將情報送到我的手上。這樣，在保證了我軍位置的隱祕性外，也能確保我及時地收到情報。”
“這樣的話，”艾米說道，“得成立一個專門的部門來管這件事了。”
“等這場仗打完再說，現在先進行應急的處置，增加幾個中轉情報的人員，及時和達斯特他們恢復聯繫！”
“好的陛下，我一會兒就去把這件事辦好。”艾米點了點頭，“不過，情報上面寫了什麼？”
“如我預料的那樣，阿基坦公爵又一次出兵了。目標似乎是諾曼底公爵的堡壘，人數有幾千人，數不清——這部分的情報已經過時了，目標當然是諾曼底公爵的堡壘，這情報都已經往諾曼底公爵那走了一遭了，諾曼底公爵都順帶着把士兵人數給我點清了附帶着送過來了，人數是五千人，是阿基坦公爵出動的兵力的一半。”
“就這些？”
“倒是還有一個情報諾曼底公爵沒有提到的：阿基坦公爵本人並不在圍攻的營地中，而是留在蒙福爾駐紮——怪了，這是爲什麼？”
艾拉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如果他相信了我的假情報，那他就該爭分奪秒，全軍壓上，全力攻城。如果他看穿了我的假情報，那就應該知道我是想故意調他離開，那就應該更進一步加強蒙福爾的防備。這動一半、留一半，是爲了什麼？”
“有沒有可能，阿基坦公爵現在是將信將疑的狀態？”艾米在一旁插話，“將信將疑，所以動一半留一半？”
“這樣的話不是兩邊都沒防住嗎？要是布列塔尼公爵真的要來支援，他分兵一半，不是在自尋死路嗎？就算布列塔尼公爵支援的消息是假的，他要防備蒙福爾這個交通要道，分兵一半，不也還是自尋死路嗎？”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最爲理智的判斷的。”艾米說道，“是我的話，將信將疑的時候就會這麼做。這不就是陛下你這樣調動部隊的目的嗎？”
艾拉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腦袋：“也對，是我把對面想的太聰明瞭。沒想到阿基坦公爵這麼快就露出破綻了。”
“可是，五千人的話，對我們而言還是有點多……拉維的毒藥遠遠不夠的。”
“所以要進一步調動敵人。西瓦頓已經在聯繫海斯泰因的路上了，我們也得幫他把東西準備好。雖然一羣豬加一個海斯泰因確實已經夠嚇人了，但豬不會開船、也不會用投石機，海斯泰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們得去弗蘭德斯僱傭一些水手。”
“陛下在弗蘭德斯有人脈嗎？”
“我沒有，但是漢堡、呂貝克、不萊梅這些城市的商會有。這些商會都是在我庇護下的，動用他們的力量，他們應該不會拒絕——對了，提醒他們，不要向阿基坦公爵出售戰爭物資。雖然商人重利，制止不了，但我說出來的話，對他們總歸會有些影響的。”
艾米聽着，忽然捂着嘴在一旁笑了一下。
“怎麼了艾米？有發現我的計劃存在什麼問題嗎？”
“不是，陛下，只是我突然發現……陛下明明是在阿勒曼尼聯邦，居然還是能夠得到那麼多人的幫助。”
艾拉愣了一下，然後，她說道：“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就是外交啊。”
“陛下以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是卻有很多人並不明白這一點。比如之前的海斯泰因，又比如，我們眼前的這個阿基坦公爵。”
“這場仗還沒贏，這種話就不要說了。”艾拉冷靜地說道，“去把我剛剛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然後我們就要拔營轉移了。”
艾米喫驚：“又要轉移？這次我們去哪裏？”
“艾米，已知海斯泰因會佯攻巴黎，那麼，敵人會有什麼動作？”
“額……”艾米思索了一會兒，“肯定會回去救援的吧？”
“敵人現在分成兩部分，諾曼底公爵的蒙福爾離巴黎最近，正在駐守。另有一支部隊正在圍攻諾曼底公爵的堡壘。哪一隻部隊會回去救援？”
“當然是蒙福爾的這支啊？”
“不——不止是蒙福爾這一支。之前的我無法預判阿基坦公爵的行動，但現在，我幾乎可以肯定，阿基坦公爵會把圍攻諾曼底公爵堡壘的那一支也一起調回來。”
“爲什麼？”
“艾米，你剛剛也說了，阿基坦公爵現在處於一種將信將疑的狀態。”艾拉意味深長地說道，“那麼，當他突然發現巴黎遭到了進攻……他又會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
“會……更加害怕？”
“越害怕，就會越過分地收縮。蒙福爾到巴黎這一段路我們管不了，但從被他們圍攻的堡壘到蒙福爾這一段路，我可得提前給他們準備一點禮物了——他們順順利利地過來了，可就別想再順順利利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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