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阿勒曼尼的未來（8）
“加洛林凱旋？”艾米微微有些驚訝。畢竟“凱旋”這個詞相當褒義，和一個遭遇叛亂、狼狽逃出巴黎、手上還沒多少軍隊的人，似乎怎麼都掛不上鉤，“我記得巴黎是由義軍據守着的。他是和義軍達成了什麼協議……不，既然說是‘凱旋’，那也就是說，他從正面擊敗了義軍？”
“我分給他的只有兩百名劍之一族的劍客，我認爲憑這點軍力，是不可能從正面突破巴士底獄的防禦的。如果他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到，那麼他的才能就超乎我的想象了。”艾拉的臉色看上去並不是很愉快，“把阿爾弗雷德叫過來，我想和他討論一下這件事。”
很快，阿爾弗雷德就匆匆地趕了過來。
“瑞典王，我聽說法蘭西島伯爵凱旋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達斯特送來的情報。不過，上面並沒有寫更多的消息。”艾拉給阿爾弗雷德展示那封書信，那上面的字跡毫無疑問是達斯特的親筆，“阿爾弗雷德，我想知道你怎麼看？”
阿爾弗雷德看着那封信，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之前我們討論過，法蘭西島伯爵還活着是一個好消息。”
“前提是使徒死了。如果使徒活着、而且加洛林和使徒聯手，那就不是好消息，而是最糟糕的情況了。”艾拉皺着眉頭抖了抖手上的這封信，“阿爾弗雷德，你覺得使徒是活着、還是死了？”
阿爾弗雷德又思索了一會兒：“梅莉還是沒有消息。而且，法蘭西島伯爵凱旋似乎也有些不合常理。這其中恐怕會有什麼問題。”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艾拉點了一下頭，“以我的猜測，有可能是法蘭西島伯爵和使徒聯手，依靠使徒的力量奪回了巴黎。這也能解釋他之前爲什麼沒有出現在戰場上，因爲和使徒聯手，與我們的同盟就不再重要了。”
艾拉的話讓阿爾弗雷德的臉色微微一變：“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我說了這只是我的猜測，不能當做定論。”艾拉說道，“也有可能是法蘭西島伯爵真的靠自己奪回了巴黎，如果是那樣，那他就是非常值得我們拉攏的強援。”
“看來情報還是不足。”阿爾弗雷德說道，“讓你的情報人員再仔細打探一下使徒的情報吧，然後我們才能做判斷。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物，不管是活着還是死了，都不會完全沒有消息的。”
“這裏離巴黎很遠，再打探一次情報，時間會拖很久——這還不是問題，關鍵是，法蘭西島伯爵他是知道我們情報系統的運作方式的。要達斯特再傳一次情報，說不定就會被發現。如果使徒確實和法蘭西島伯爵聯手，他們順藤摸瓜，確定了我們的位置，那我們的處境可就不妙了！”
阿爾弗雷德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按你這麼說，我們現在的方位，法蘭西島伯爵也是大概知道的，如果他和使徒聯手，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了？”
“我都沒考慮到這一點……你說的沒錯，我們不能繼續待在這裏了。”
艾拉放下書信，在營帳裏來回踏步，進行思索。
艾米也在一旁擠着眉頭沉思：“不僅得想辦法打探到更多的情報，還得隱藏自己的位置。我們的情報系統的運作還被法蘭西島伯爵掌握了……這該如何是好？”
“有辦法了！”
艾拉忽地想到了什麼，擡起頭來大聲說道：
“正式向巴黎發出外交文書，告訴法蘭西島伯爵我和阿爾弗雷德將不日造訪巴黎，討論同盟的事宜！”
“直接告訴他們我們要來巴黎？”阿爾弗雷德和艾米都呆住了，“那不是把我們的行蹤暴露的更徹底了嗎？”
“暴露行蹤？那可未必。”
“我還是不明白，”阿爾弗雷德搖了搖頭，“我們的大致位置，法蘭西島伯爵是知道的。從我們的位置去巴黎，路徑也就這幾條。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們的行蹤？”
“我好像明白了！”艾米錘了一下手，“陛下之前是用過這個方法的！”
“就是這樣。”艾拉笑了一聲，“有時候，暴露行蹤，其目的，恰恰是爲了隱藏行蹤。”
那個紅衣的主教，又一次被帶進了營帳裏。
“怎麼了？是需要的物資列好了嗎？”
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帶着笑意，但笑意隱藏不了她眼睛上的幾個黑眼圈——被一下子索要十萬大軍所需的物資，他多少還是有點睡不好覺。
“我看了一下我部下給我列出來的清單。”艾拉拿着艾米給她的那張紙裝模作樣地看着，“上面好像有一行寫着‘一支重騎兵軍團’。”
“一支重騎兵軍團？”那紅衣的主教忍不住跳了起來，“我怎麼可能給出這種東西？這也太過分了！”
“別急，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給它劃掉了。”艾拉說道，“我這幾天細細想了一下，我們之後還要合作呢，要是要的東西太多了，給你的前途造成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對吧？”
“是……是這樣沒錯。”紅衣主教拍着自己的胸脯舒了口氣，臉上又恢復了那和善的笑容。
“不過，我有件事情想要向你打聽一下。”艾拉把身子向前微微湊了些，“克羅狄斯——聽說他是你們教會的四個使徒之一。這個人，你認識嗎？”
“克羅狄斯？”那紅衣的主教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確實是使徒，而且從很早很早之前就一直是使徒了。但是我從來沒見過他。”
“那你知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誰能知道他在哪裏！”那紅衣的主教嚷道，“所有使徒中，就只有他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就算是養只貓，都比他好找！”
“我聽說亞伯拉罕教會內部分成很多小派，四個使徒彼此之間關係都不是很好。他難道從來沒找過你們麻煩嗎？”
“找我們麻煩？他敢？他是使徒，難道我們十字派就沒有使徒了？”
“那你們十字派的使徒不是還沒選出來嗎？現在十字派的領袖是你，他要是來找你麻煩，你怕是擋不住吧？”
“沒有的事！”那紅衣的主教說道，“星月和十字兩派的使徒都會有空缺的時候，如果克羅狄斯敢乘使徒位置空缺的時候來找麻煩，那他就是同時和星月、十字兩派爲敵！屆時，萬王之王也會站到我們的一方！”
“也就是說，”艾拉意味深長地問道，“克羅狄斯，無法干涉你們十字派的事務？”
“當然！他不敢的！”
“原來如此。”艾拉笑着點了點頭，“其實，我這次找你來，是有另外一件事要拜託你。”
“另一件事？是什麼？”
“陪我們去一趟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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