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空立法者（2）
“師父？？？”
“梅莉？？？”
突入其來的變故讓艾拉和阿爾弗雷德都大喫一驚。阿爾弗雷德則急忙跑上去扶住了梅莉的身體，而艾拉下意識地朝着達斯特的方向邁出了幾步。
“別過去！他已經被咎瓦尤斯控制了!”梅莉朝艾拉大吼了一聲，並把阿爾弗雷德的身體猛地朝後一推，“別管我，快點跑！使徒已經來了！”
下一秒，一團比黑夜更漆黑的霧就迅速地撲了過來，轉瞬之間就包裹了在場的所有人。克羅狄斯的聲音在整個空間中迴盪了起來：“真是膽大包天，上次讓你僥倖跑了，這次居然還敢過來礙事。”
梅莉仰起頭，竭盡全力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吼聲。尚未穩固的黑色空間被這一吼硬生生地給撕裂了開來。
“我們在諾曼底公爵領匯合。”
梅莉側過頭，匆匆和阿爾弗雷德交待了一句。未等阿爾弗雷德有所反應，她便又鼓起胸膛發出一陣龍吼，將阿爾弗雷德和艾拉的身體硬生生地推出了這黑色的空間！
“不許再往前了。你的對手是我。”
梅莉一邊在笑、一邊在發抖，黑色的龍鱗開始逐漸覆蓋她的全身，巨大的雙翼刺破她的背脊，向外伸展了開來。
從那黑暗中，傳來克羅狄斯不屑的聲音：“你真以爲你能擋住我的腳步？”
“克羅狄斯，你最好記住了，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梅莉捏緊拳頭、一字一頓地迴應着，“而我，怎麼着都是一條龍。”
艾拉喫力地站了起來，梅莉剛剛的那一吼用力非常大，讓她身體的很多地方都流出了血。但是多虧了和德拉古埃的契約，這些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
因爲距離過近而和她一起被推出來的達斯特就沒這麼幸運：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他在地上一邊翻滾、一邊哀嚎。
艾拉不敢再靠近達斯特。她朝後退了幾步，一扭頭，看到阿爾弗雷德正愣愣地望着前方的黑霧——在被梅莉撕扯開來後，它很快就又恢復了原狀。那霧氣就如海浪一般翻滾着，似乎隨時都會再度擴散開來。
“阿福！”艾拉在遠處喊了一聲，讓阿爾弗雷德一下子醒轉過來。他捏了捏拳頭，然後萬分艱難地轉過了身子：“相信梅莉，我們去諾曼底公爵領和她匯合！”
“不是諾曼底公爵領！”艾拉喊道，“是去和艾米匯合，那裏有紅衣主教！”
克羅狄斯還活着。
艾拉和阿爾弗雷德的位置已經暴露。
他們來巴黎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陷阱，都是爲了引他們露面而設下的誘餌！
事情正在朝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艾拉幾乎完全無法思考下一步所該採取的行動，她腦子裏僅存的全部念頭，就只剩下一個字——
跑！
在此之前，她已經和克羅狄斯打過不少此交道。但這一次明顯和之前不同。克羅狄斯用這樣的方法來引她咬鉤，擺明了不是來談論學術的。
天方帝國要發起總攻了。使徒，要過來殺她了！
跑！
儘管在和阿基坦公爵開戰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要對抗使徒的心裏準備。但真到了直面使徒時，她下意識的反應依舊只有這一個字。
在這裏逃跑，並不丟入。這一次殺使徒的計劃失敗了，她下一次還可以繼續嘗試新的計劃。但如果就在這裏被使徒抓住，那就完了！
從身後的黑霧中，隱隱傳來梅莉痛苦的呻吟。
——“你們想去哪裏？”
一個冷冷聲音從前方傳來，讓艾拉和阿爾弗雷德一下子停住了腳步。
從黑夜中走出來的是法蘭西島伯爵，他身着一身輕巧的便衣，手上抓着一把長劍。那長劍隨着他的步伐劃過地面，在地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劃痕。
阿爾弗雷德和艾拉一起僞裝成農民潛入巴黎，身邊並沒有帶着什麼趁手的武器，僅帶了一把防身的小匕首。他拔出匕首，謹慎地盯着法蘭西島伯爵，問道：
“加洛林，是你出賣了我們嗎？”
“沒有人能戰勝使徒。”法蘭西島伯爵一邊走着、一邊無力地晃盪着腦袋，“即便拼盡全力、堵上性命，依舊不行。”
艾拉注意到，他的眼中漆黑無神。
“加洛林的狀況好像也不太對勁。”她說道，“他可能也被咎瓦尤斯控制了！”
“怎麼會？咎瓦尤斯不是加洛林一族的傳家寶嗎？”
阿爾弗雷德話還沒說完，法蘭西島伯爵就忽地一個閃身逼到了他的面前，他手中的那把長劍就如毒蛇的牙齒，直咬向阿爾弗雷德的要害！
“當”地一聲，法蘭西島伯爵手上的劍被阿爾弗雷德擊落了。
“要抓住……瑞典王。”
法蘭西島伯爵嘴裏唸叨着這樣的字句，也不顧阿爾弗雷德正用匕首對着他，竟直接蹲下了身子，去撿那把掉落的劍。
阿爾弗雷德一腳把他踢了開去。
“要抓住……瑞典王。”
法蘭西島伯爵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好幾下後，竟又一次爬了起來，準備上前去撿掉落在地的劍。
“你說的好像沒錯，他確實是有些不正常。”
阿爾弗雷德把法蘭西島伯爵的劍收入自己懷中，然後一把抓住艾拉的手腕，從法蘭西島伯爵的身邊強衝了過去。
而法蘭西島伯爵，縱使沒了劍，也依舊在後面緊追不捨。
“我們最好直接跑出城去！”艾拉在後面喊道，“巴黎城裏，說不定還會有其他被咎瓦尤斯控制的人在！”
“你是說……前面這些人嗎？”
阿爾弗雷德一下子停下了腳步。他看到密密麻麻的火炬亮了起來，就在他們前方，成千上萬的巴黎市民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抓住、瑞典王。”
他們的嘴裏，反反覆覆地念叨着這樣的字眼。
阿爾弗雷德擦了一把冷汗，回頭看向艾拉：“瑞典王，我聽說，你也學過一些劍術是吧？”
“是……學過一些。”
“你擅長用劍還是匕首？”
“長的武器比較靠譜。”
“那這把劍給你！”
阿爾弗雷德把從法蘭西島伯爵手中奪來的長劍拋給艾拉，自己則重新拔出了那把小匕首。
“到拼命的時候了。就算是爲了梅莉，我們也不能這樣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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