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巴塞勒斯與邊疆（7）
“這畜生看起來很厲害啊。”蘇捏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一千多年前的帝國軍隊，居然要面對過這樣的怪物。他們當時是怎麼打贏的？”
“陛下，據我的瞭解，是用火豬、或者是火箭。”哈特曼爾在一旁說道，“畜生畢竟是畜生，見到火就會害怕，一害怕就會亂跑。很多時候，它們都會因爲受驚，而掉頭踐踏己方的部隊。”
“那如果是遭遇戰呢？沒有提前準備好火豬和火箭怎麼辦？”
“讓軍隊縱向分開，把奔跑的大象放過去就行了。”哈特曼爾說道，“這些戰例，都是有記載的。”
“原來如此。”蘇點了點頭，爲學到了新的知識感到滿意。
在一陣呼聲中，戰象的對手上場了。他渾身上下都覆蓋着鎧甲，一頂覆面的頭盔甚至將他的整張臉都遮了起來，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不過，他的武器卻只有一頂圓盾和一把劍，此外還有腰間掛着的一個袋子，裏面大概是塞了幾塊石子，和厚重的鎧甲放在一起，顯得頗有些簡陋。
“這位勇士是誰？”蘇詢問亞歷山德羅斯。
亞歷山德羅斯陪着笑，說道：“陛下，不是什麼勇士，只是一個等死的戰俘而已。”
“戰俘？哪來的戰俘？”
“天方帝國的戰俘。一年前他們騷擾邊境的村落，被我帶人擊退，就是在那時俘虜的。我想着陛下你從康斯坦丁尼耶來，沒有見過天方帝國的士兵，就乘着這個機會，帶出來讓你看看。”
“亞歷山德羅斯卿你勇武不減當年啊。”蘇笑道，“你有心了，我正想看看，天方帝國的士兵是如何戰鬥的呢。”
在那鬥獸場的正中，戰象和戰俘已經碰面。可那名戰俘的體能卻似乎不足以支撐身上那厚重的盔甲，每一步都走的艱難萬分，還不等和戰象廝殺，就已經開始不停地喘氣。而那戰象則似乎根本就沒有把那名戰俘視作敵人，只是悠然地甩着鼻子，在地上漫無目的的行走。
廝殺遲遲沒有開始，觀衆席上已經響起了一片噓聲。
蘇皺起了眉頭，扭頭質問亞歷山德羅斯：“這是怎麼回事？你就是讓我來看這個的？”、
“沒辦法，陛下，天方帝國的士兵太孱弱了，戰象根本就不認爲它是威脅。”亞歷山德羅斯說道，“你看他，連劍都擡不起來。聽說他被關在牢房裏時，每天就只能喫下拇指那麼大的一團麪粉，晚上睡覺時，還像娃娃一樣不停地空吮着奶呢。”
“天方帝國的士兵就這樣？”
“以前會更強壯一些，但近些年他們喫不飽飯，都成這樣了。陛下，說出來可能你還不相信，這已經他們中最壯的一個了。”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蘇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就這樣站着一點意思也沒有。再給他五分鐘時間吧，五分鐘後還打不起來，就直接給他處決了算了，我們七丘帝國的牢飯，也不是可以隨便喫的。”
亞歷山德羅斯點了點頭。他伸出手，示意觀衆們將噓聲停下，然後，他衝着鬥獸場大聲喊道：“五分鐘！五分鐘後還是這樣，就立刻處死！”
那名“戰俘”的身體明顯抖了一下。他勉強從纖瘦的胸腔中發了一聲不怎麼大的吼聲，然後跌跌撞撞地跑到戰象的身旁，用盡全力把劍舉了起來，朝着戰象劈去。
“叮噹”一聲，劍撞到了戰象身上的盔甲，連個磕痕都沒有砍出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吼着，把劍朝着戰象的身上亂揮，可他攻擊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氣，砍到戰象身上，還不如雨滴滴到臉上要來的痛。戰象根本就沒有察覺到他的攻擊，繼續自顧自地擺着自己的鼻子，叫着、走着。
觀衆席上發出了一片嗤笑之聲。
“還有三分鐘！”亞歷山德羅斯在看臺上喊道。
可那“戰俘”已經再也拿不動劍了，他氣喘吁吁地盯着眼前這頭巨大耳朵怪物，忽地注意到它的腳趾並沒有被盔甲包裹，於是就一下子甩掉自己的頭盔，露出牙齒，狠狠地朝着大象的腳趾頭咬了過去！
“嗯——？”
蘇在看臺發出了一絲疑惑的聲音。
“這臉……看着不像是天方帝國人啊？”
亞歷山德羅斯慌忙在一旁解釋道：“陛下，邊境地區就是這樣的。從我們七丘帝國走到天方帝國，在很多地方就只是一兩步路的差別。兩邊的村落，私底下甚至還有在通婚呢。”
他不需要解釋更多，因爲那名“戰俘”的身體已經被戰象用鼻子捲了起來，高高地拋向了天空、又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他的身體被戰象一腳踏了上去，等戰象的腳挪開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塊血肉模糊的肉餅，再也看不清模樣了。
“快點，把這些東西清理掉！”亞歷山德羅斯在看臺上揮着手，“馬上準備下一場的比賽！”
一名侍女給蘇端上來了一盆葡萄，蘇選中一顆放在嘴裏，一嘗，味道還挺甜。
“下一場就不要安排天方帝國的人了，一點意思都沒有。”他說道，“安排幾名真正的勇士，來一場精彩一點的角鬥！”
“是、我馬上下去安排一下。”
亞歷山德羅斯縮着頭，急匆匆地從看臺上走了下去。在一個拐角處，他和一個同樣縮着身子、鬼鬼祟祟的人會面了。
“爲什麼會在這時候端葡萄上來？出了什麼大事？”亞歷山德羅斯壓着聲音問道。
“不好了，將軍，前幾天被我們驅趕的流民全部聚集起來，朝着鬥獸場的方向涌來了！現在離我們只有一個街區不到的距離！”
“什麼？他們是怎麼聚集到一起的？我不是在全城各個角落都佈置了士兵看守嗎？”
“不知道！完全沒有任何的跡象……當我們注意到時，他們就已經這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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