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塞勒斯與天方帝國（7）
哈特曼爾帶着一羣官員步伐匆匆地來到了邊境要塞。
貝倫加爾早就帶着幾名禁衛軍在外面等着了。他和哈特曼爾政見不同，兩撥人馬一碰面，貝倫加爾也不多言，直接就往要塞裏走了進去。
“巴塞勒斯他怎麼樣了？”哈特曼爾從後面追上來，扯着貝倫加爾的袖子問道。他的嘴裏不停地喘着粗氣，看得出來在來這裏的路上他很是匆忙。
貝倫加爾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並未多看哈特曼爾一眼：“在給你們傳信前，他被天方帝國的軍隊伏擊了一次。在給你們傳信後，他不甘心，又帶着大軍去復仇，結果慘敗而歸，五十名鐵甲聖騎兵只回來一十二名。他埋伏在後方的步兵倒是起了一點作用——雖然我不明白爲什麼他會在夜襲敵人軍營時把步兵埋伏在自己的正後方，但好歹是擋住了敵人的追擊。”
“那巴塞勒斯他現在豈不是要氣瘋了？”
“他受了箭傷，現在依舊昏迷不醒。在返回時，他和隨行的騎兵們走散，直到第二天清晨才被禁衛軍的步兵發現暈倒在軍營外。軍醫判斷是流血過多。不過氣息到還穩定，休養一下，應該能夠恢復。”
“貝倫加爾將軍，你怎會讓巴塞勒斯受如此重傷？他率領的是你訓練出來的禁衛軍吧？”跟隨在後面的一名大臣當即出聲責難，“這一次敗的這麼慘，你是不是有治軍不嚴之罪？”
“再怎麼強的軍隊，也需要由好的將軍領導。”貝倫加爾十分不悅，“且不說邊境的敵軍規模已在萬人之上，據報告說，那一晚的戰鬥中，敵人派出了四名強大的魔法師，其中三名至少也有精靈級，最後一個的魔力甚至在精靈級之上！巴塞勒斯這一次巡遊，只允許我帶五百名禁衛軍隨行，我的禁衛軍要怎麼才能贏？”
“精靈級之上？那就是傳說中的大精靈了？”走在前面的哈特曼爾驚愕地停下了腳步，“如果是這樣，那死守這座邊境的小要塞根本就是找死。”
“這就有點誇大其詞了吧？”那名提出責難的大臣冷笑了一聲，“我聽說禁衛軍中最強的也就只是自然級，他們怎麼能辨明精靈和大精靈的邊界？我看多半隻是嚇破了膽而已。最簡單的一點，如果敵人之中有大精靈，那他們完全就可以在半天之內攻下這座要塞作爲立足點，而不會向現在這樣，在邊疆紮營了。”
“你可以質疑我的士兵，但我告訴你，不管敵人之中有沒有大精靈，禁衛軍都會死守這座要塞，這是軍人的職責。”貝倫加爾瞪着那名大臣，“希望到時候，你也能在要塞中堅守到最後一刻。”
“現在不是責備禁衛軍的時候。”哈特曼爾出乎意料地開口幫貝倫加爾說話了，“哪怕禁衛軍遭到的只是四名自然級魔法師的襲擊，別忘了後面還有天方帝國的萬人大軍呢。在敵衆我寡的情況下，他們能讓巴塞勒斯安全返回，也是盡到了責任。還有巴塞勒斯，他帶着五百名士兵就敢衝擊萬人大軍，只損失四十名不到的騎兵就安全返回，縱觀歷史，也是英勇無雙了。”
此話一出，羣臣們都嘖嘖稱是。既然這是一件英勇無雙的事蹟，那責備貝倫加爾和禁衛軍，也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倒是貝倫加爾爲了愣了好久，不知道哈特曼爾的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其實根據報告……這一次巴塞勒斯和我的禁衛軍能夠全身而退，是因爲出現了一名強大的女魔法師在幫助我軍……”
“女魔法師？”哈特曼爾投以詢問的眼神，“叫什麼名字？”
貝倫加爾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是哪位豪族的子嗣嗎？還是說是傭兵？又或者是附近的村民？”
貝倫加爾又搖了搖頭。
“是我們七丘帝國人嗎？又或者是我們附屬國的人？”
“士兵們只報告說那是一名女魔法師，有人說她騎着一頭狼，也有人說她騎着風，甚至有人說她騎着的是火……”
“那就是幻覺了。不要當真。”
哈特曼爾擺了擺手，帶着大臣們繼續朝前行走。
貝倫加爾頗有些不悅地跟在後面：“我可不認爲這是幻覺！返回來的那十多名騎兵，他們的描述大體上都是相同的……”
“貝倫加爾，巴塞勒斯的脾氣，你和我一樣清楚。”哈特曼爾停了下來，頗有些無奈地看着他，“你就非得歸功於那位從哪裏來都不知道的女魔法師，然後把巴塞勒斯氣的又帶兵出去復仇嗎？”
貝倫加爾一時語塞。
哈特曼爾停了下來，拍了拍貝倫加爾的肩膀：“貝倫加爾，之前我確實和你發生過一些爭吵，但現在我和你的觀點是一致的。亞歷山德羅斯挪用軍款、軍糧，我和列位大臣商量了一下，已經自作主張地將他關押入獄了，等巴塞勒斯醒來後，我就向他報告。我對邊境的情況確實判斷有誤，所以接下來，我會全力支援你守衛這座要塞，抵擋天方帝國的進攻的。”
不等貝倫加爾表態，羣臣中馬上就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總理大臣，這戰爭要是一開始，那沒個幾年怕是停不下來，那時，全國上下的所有人都不好過。我們的海軍剛剛重建，和天方帝國一打起來，怕是要喫大虧。不如還是去議和吧，哪怕給點賠款，損失也比打仗要小得多……”
“你剛剛那句話，敢當着巴塞勒斯面前說嗎？”哈特曼爾冷冷地掃了那名大臣一眼，“希望你和天方帝國沒有什麼關聯，不然，被巴塞勒斯查出一點什麼底細，那可就不好說了。”
那名大臣當場就紅了臉：“我行的直、立的正、怕什麼查底細？”
哈特曼爾什麼也不說，只是直直地盯着那名大臣的眼睛看。那名大臣心虛了，低下了頭。
於是哈特曼爾掃了衆臣一眼：“諸位，早在來邊境之前，巴塞勒斯就已經告誡過我，這不是一場計算得失的戰爭，而是事關七丘帝國榮譽和尊嚴的戰爭！天方帝國把我們當成彈丸小國來欺負，可我們中間偏偏就是有主和派，以各種各樣的方式，來阻礙巴塞勒斯發兵！爲了捍衛七丘帝國的尊嚴，巴塞勒斯在只有五百人的情況下，硬衝了敵人的萬人大軍，甚至爲此身受重傷！他如此以身作則，誓要和天方帝國作戰到底，我們身爲臣子的，又怎能繼續退縮？不是嗎？”
貝倫加爾瞠目結舌地看着眼前的哈特曼爾，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和之前的總理大臣是同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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