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巴塞勒斯與天方帝國（8）
哈特曼爾拉着愣住了的貝倫加爾，一路走進了軍議室。他把貝倫加爾扶上主座，自己則坐在了貝倫加爾的右側。只有還算幾名位高權重的大臣和他一起留了下來，其他的都被關在了門外。
“貝倫加爾將軍，巴塞勒斯還在昏迷之中，這裏只有你和邊境的敵軍會過面，所以我想聽聽你的判斷——敵人這一次的入侵，將會是什麼規模？”
貝倫加爾理了一下思緒：“我說了，邊境的敵軍已經有萬人以上，但恐怕最終的數量會遠超於此。此外，我還看到了戰象……”
“好了，我瞭解了，這將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全面入侵。恐怕東方的戰爭是已經結束了。”哈特曼爾揮手示意貝倫加爾停下。他並不是一個愚鈍的人，貝倫加爾根據這些情況分析出來的事情，他同樣也能分析出來，“我們還是省點時間討論一下後續的方案吧。巴塞勒斯在昏迷前，有沒有下過什麼指示？”
記住命令是軍人的職責，貝倫加爾不假思索就背了出來：“調第二皇家野戰軍和亞美尼亞野戰軍來卡帕多基亞軍區；調色雷斯野戰軍北上，協同西徐亞、默西亞兩個邊防軍防禦烏古斯汗國；調第一皇家野戰軍前往伊蘇里亞，接管基彼拉伊奧泰軍區的軍區事務；讓維比烏斯做好沿岸的守備的工作；還有，總理大臣——巴塞勒斯讓你把這些野戰軍、邊防軍作戰所需要的物資，全都給準備齊全。”
哈特曼爾搖了搖頭：“按這麼調動，我們將會在一個月內輸掉戰爭。這命令絕對不能這麼發。”
“怎麼？”貝倫加爾對哈特曼爾依舊帶着那麼幾分敵意，“巴塞勒斯都已經這麼直接下令了，你還想瞞天過海、偷天換日？”
“我只是想保住七丘帝國。”哈特曼爾回答道，“巴塞勒斯他對帝國的財政狀況瞭解的還是不夠充分。阿勒曼尼的入侵，雖然我們打贏了，但卻是大傷元氣，別的不說，光是給海盜王國的讓路費和贖回安娜公主的贖金，就花了四十萬諾米斯瑪；重建海軍艦隊，所耗費的資金更是一個天文數字；更不用說在防控黑死病上所耗費的資金了。在這種情況下，同時調動全國的軍隊，我們的物資絕對堅持不過一個月。”
“那你的意思是，依舊和之前那樣，當成敵人沒有入侵？”
“不，命令還是得發，不過得稍微修改一下，”哈特曼爾靠在椅背上，從嘴裏念出了一連串的句子，“調第二皇家野戰軍和亞美尼亞野戰軍來卡帕多基亞軍區；讓色雷斯野戰軍做好準備，隨時北上支援西徐亞邊防軍和默西亞邊防軍；讓第一皇家野戰軍的高層去接管基彼拉伊奧泰軍區的軍區事務，同時做好準備，隨時參戰。”
貝倫加爾在一旁聽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的確，目前只有卡帕多基亞軍區受到了攻擊，其他方向的部隊沒必要太過緊張，只要“做好準備”就行，這樣能儘可能地節省物資。
“敵人已經近在眼前，第二皇家野戰軍和亞美尼亞野戰軍未必能在敵人進攻前趕過來。卡帕多基亞軍區那些在務農的邊防軍也得進行動員了。讓他們自帶幾個月的乾糧，我們給他們發糧草券和軍餉卷，等戰爭結束、物資富裕了，再給他們結算。這羣人的耕地都在卡帕多基亞軍區，要是卡帕多基亞軍區被天方帝國佔領了，他們就會失去土地。所不太容易會因此生亂——不過即便如此，物資問題依舊是一個不得不解決的大問題。”
哈特曼爾閉上了眼睛、皺着眉頭，進行着一連串的思索：
“不能只是節流，還需要開源纔行——我有三個想法，你們聽聽看怎麼樣，如果可以，等巴塞勒斯醒來後，我就去進諫。”
房間裏的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地聽着，生怕自己的呼吸影響到總理大臣的思考。
“第一，徵收教會的庫存。我印象裏，那各地的神廟，倉庫裏都滿的很。”
衆人都微微一驚。七丘帝國的祭司勢力雖然算不上強大，但也不是可以隨意欺凌的，把手伸向他們的口袋，勢必會引起極大的動盪
“修改一下我的說法，不是徵收，而是‘借用’，打個借條，戰後再還給他們。”
這聽起來依舊行不通，神廟的祭司們可不會願意將自己聚斂的財產給送出去，哪怕只是“借用。”
“作爲交換，我會建議巴塞勒斯給他們一項特權——允許他們指揮一支帝國的軍隊。這樣，你們以爲如何？”
衆人面面相覷。這項特權，意味着祭司們獲得了參與軍務的權力，這會極大地提升祭司們在國內的地位，這麼一來，恐怕會後患無窮——但考慮到當前的燃眉之急是籌集物資，他們就又覺得這個交換也不是不能接受了。
“第二，我手上掌握着一大批帝國官員貪腐的證據，這空缺的物資，應該也可以從他們的油水裏給抽出來。”
“總理大臣，這第二點……會不會太過冒險了？”底下的一名大臣忍不住出聲提醒道，“一下子沒收大批帝國官員的財產，哪怕有他們貪腐的證據，也是會引起政局動盪的，弄不好的話，甚至會……改變。”
“誰說要沒收？只是讓他們主動‘捐助’一些而已。我不僅不懲罰他們，還要讓巴塞勒斯公開表彰他們對帝國的忠誠。只要主動捐助的人夠多，剩下的人就會坐不住。到時，即便沒被我握着證據，他們也會出來捐獻家產，支援我們的軍隊的。”
底下坐着的那些大臣，臉上都止不住地流起了汗。
“以上兩點，應該夠把這次戰爭的物資湊齊了。”哈特曼爾的語氣輕鬆了些，眼睛也睜了開來，“剩下來還有些不足的，就是我們海軍的艦隊了。海軍重建尚未完成，帝國海軍規模太小，不足以抵抗天方帝國的入侵。所以，我準備號召帝國的商人將自己的商船改裝成槳帆戰艦，來協助海軍作戰。每有一艘商船來支援，就免除該商隊戰後一年的關稅。如果在戰場上有立功，就免除更長的時間——這樣，你們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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