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
姜婉枝回過神將要放下簾子,從窗口卻驀地出現一張倒着的人臉。
她嚇愣住了,差點叫出來,卻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
直到看清那人的模樣後,姜婉枝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神情頗爲不解的盯着對方。
她的眼眸帶着詢問的意味,似是須臾之間便要開口,聞蟬衣立即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姜婉枝遲緩的點了下頭。
聞蟬衣隨後替她放下簾子,重新在馬車頂上坐好。
姜婉枝猜到了聞蟬衣的想要做什麼,只好安分的待在馬車裏營造出睡着的假象。
這車伕看着十分陌生,原先以爲是姜家新僱的,現在想來應當是有人在途中時便趁着聞蟬衣先行一步偷偷換了人,在青陽動手應當也是提前計劃好了的。
姜婉枝有些想不通,不論是她或是姜家並無仇家,但幕後這人卻是真真切切衝她來的。
聞蟬衣應當是一早就發現了,方纔故意離開再趁其不備悄無聲息的跳上車廂頂是想試探他,並藉機引出指使之人。
姜婉枝還正想着什麼,只見馬車行路一段路之後突然停下來了,緊接着是車伕靠近車廂的聲響。
姜婉枝聽到動靜連忙閉眼躺下,剛合上眼只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道刻意壓低的男聲,和車伕在交談。
“人是睡着的嗎?”
“放心吧,睡着呢。”
頓了頓,那人又道:“以防萬一,把這藥給她服下。”
對方也沒說這藥是做什麼的,姜婉枝聽着心裏頓時有些不安。
他們沒有發現聞蟬衣,想必是又藏起來了,可是聞蟬衣並沒有告訴她要裝到何時,難道她此刻要任人魚肉嗎?
姜婉枝緊張的不由攥緊了拳頭,感受到進出簾子被人撩起,心臟撲騰撲騰的狂跳起來。
對方慢慢靠近,一隻大手霎時間抓緊了她的手腕。
這人怎麼動手動腳的。
姜婉枝無意識的皺眉,她不喜歡被陌生人隨便碰。
但不能干擾蟬衣姐姐的計劃,她忍!
姜婉枝還在等着對方的動作,下一瞬只感覺手腕上的力度一鬆,緊接着是人重重倒在車廂裏的聲音。
“?”
她茫然睜開眼,只見那車伕就倒在自己面前,聞蟬衣站在馬車外看着她,隨意的甩了甩手腕。
對方見她醒了,問道:“怎麼不反抗?”
雖說是半吊子的功夫,但防禦還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對方只是一個毫無身手的人。
姜婉枝驚道:“你不是有計劃不想我打擾嗎?”
聞蟬衣不解看着她:“我何時說過不許你反抗?更何況就算是睡着的人被他這麼一抓也該醒了吧,裝也要裝的像點。”
“……”
姜婉枝被反駁的沒話說,只是努嘴不聲不響的提起裙子從馬車裏出來。
早知道是這樣,方纔被車伕抓着時就應當不忍了直接一腳踹過去。
剛要下馬車,姜婉枝探出頭看見什麼忽而愣一下,馬車外地上還躺着一個男人。
着裝看着像是青陽人。
聞蟬衣道:“你認識這人嗎?”
姜婉枝搖搖頭,隨後小心的跳下馬車,問道:“方纔你去哪了?”
“我在這周圍轉了一圈,附近沒有其他人,既然你不認識,兩人應當也不是主使。”聞蟬衣思索了片刻,又道:“不過這指使之人只派了他們兩個沒什麼武功的人,應當對你並無殺心。”
“那這人是想幹什麼呢?”姜婉枝扭頭看向馬車裏昏倒那人,視線最後落在他手裏的那顆藥上。
聞蟬衣道:“只能先將人綁起來,醒了再問。”
馬車此時停在一個巷子裏,卻已經不知道行到那處了,四處空蕩蕩的。
今夜怕是隻能睡馬車裏了。
聞蟬衣將昏迷的兩人綁好拖在牆邊,隨後讓姜婉枝回馬車裏了。
姜婉枝覺得四肢有些發冷,於是乖乖的縮在馬車裏,只是囑咐聞蟬衣要小心。
聞蟬衣處理完了兩人,剛準備踩上馬車,動作卻突然一頓。
不對。
還有第三個人。
聞蟬衣隨即察覺到了什麼動靜,瞬間閃身,霎時間兩個飛鏢擦着她的臉划過去。
她剛鬆一口氣,卻瞬間意識到不對勁,立即扭頭看去,那兩人被飛鏢射中已經死了。
姜婉枝聽到了馬車外的動靜一驚,問道:“蟬衣姐姐,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麼事?”
聞蟬衣皺眉看向飛鏢射來的方向,卻連個影子都未曾看到,聽見姜婉枝的話連忙道:“我沒事,你別出來!”
那人身手同她相當,就怕是有備而來。
姜婉枝從小就見不得血腥場面,一看就頭暈,要是讓她看到了這兩人慘死地場景今夜還不得失眠了。
“好。”姜婉枝知道馬車外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還是擔憂的點點頭。
聞蟬衣聽着四周的動靜,擡手攥緊了劍柄,隨時準備拔出,卻發現那人又離開了。
姜婉枝等了一會兒,感受到馬車外安靜下來,隨後馬車又緩緩行駛起來。
她問道:“蟬衣姐姐你沒事吧?”
聞蟬衣道:“沒事。”
姜婉枝鬆了一口氣:“不是說好今夜在這休息嗎?”
聞蟬衣加快了速度:“路上不安全,我們還是提早回京都。”
姜婉枝坐在馬車裏不敢再睡,無聊的扳着手指。
姜家並無仇家,那此種行爲便是對事不對人。
難道是因爲那婚事?
她快及笄了,此次回去婚事就該提上日程了,也許是有人不願姜、凌兩家結親?
姜婉枝腦海中陡然閃過一張人臉,不禁猜測起來。
若非是她?
—
之後一路上再無出現意外,馬車行了幾日便到了京都境內。
因爲姜婉枝在客棧裏睡過了點,直到客房門被聞蟬衣一腳踹開了纔不情不願爬起來,其實這裏面慘着點故意拖延的心思,她不想那麼快就回去。
這也就導致到達京都的時候已經到深夜了,然而城門已經關了,馬車停了下來。
姜婉枝坐在馬車裏正慶幸着可以晚一天回姜府時卻突然聽見沉重的城門緩緩推開的聲音。
馬車還停着未前行,四下皆靜,聞蟬衣坐在馬車外沒說話。
姜婉枝聽見開門的聲音心下一驚,怔愣一瞬後仔細聽着外邊的動靜。
這是誰來了嗎?
又幹等了少頃也沒交談聲,直到開城門的聲響都停了,這會兒是真的徹底安靜下來了。
姜婉枝最後實在忍不住將簾子掀開了一條縫隙,腦袋湊近看向外面。
京城外荒涼的夜風吹了些進來,在她青陽耽擱的那天夜裏着了涼,現在身子還有些不適,此時鼻子倏然有些癢,她強行忍了忍。
聞蟬衣不知何時離開的,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姜婉枝盯着不遠處的城門口,依稀能夠看到那身形頎長,扎着高扎發的人正端坐在馬上對着這邊,整個人自帶一陣冷意,陰影蓋住了臉,快要融入夜色,看不清情緒。
僵持了片刻,那人便騎着馬慢慢朝她過來了。
難道連蟬衣姐姐也打不過那人嗎?不然爲何無聲無響的就這麼不見了?
若是連蟬衣姐姐都打不過那她就更不用說了,更何況她此時還手無寸鐵。
姜婉枝咬脣謹慎的緩緩放下了簾子,在想好對策之前還是不要打草驚蛇。
她方纔看了那人手中並無持箭,在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