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看球?還看個球啊!
张德宁一脸求知的眼神,但刘培文从她的眼睛裡,横竖只能看见组稿两個字。
刘培文摸摸鼻子,“是有這么回事。”
“那我可先跟你约好了哈!就在燕京文学上发表。”张德宁赶紧发出约稿邀請。
“哎呀,德宁同志,”刘培文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是不是還有個條件沒给你提呢?”
“啊?”
“這篇的稿费……”刘培文捻了捻手指,“能不能涨到10块?”
“你這小子!”张德宁气急,其实对涨稿费這事儿她心中早有预期,但此刻听到,還是有几分不爽。
人其实都是這样,遇到事情之前做再多的准备,事情发生的时候依然发现准备不足。
“涨!给你涨!我去求领导!行了吧?”张德宁咬了咬牙。
“哎!這才对嘛!”
看着一脸得意的刘培文,张德宁心想,我這真算是有技巧的组稿嗎?
“对了,”张德宁忽然想起一件事,赶忙說道,“今天来的有個导演你知道吧?叫谢非的。”
“怎么了?”
“其实本来沒有邀請他,他是听人說起来,自己找過来的,主编說既然是文化届的人士,参与也无妨,就让他参加了。”张德宁道出其中故事,“看来是想把你這個小說改编成电影,来探探情况。”
八九十年代,国内影坛的众多知名导演的著名作品,都是由一些小說改编而来,远的不說,谢缙导演正在筹拍的牧马人,就是改自张先亮的《灵与肉》。
而刘培文前世知道的就更多了,《芙蓉镇》、《活着》都是此类。
“我看他开完会就走了啊,也沒找我,是不是沒戏了?”刘培文纳闷道。
“這我不知道,也许是你最后发言太激烈,把他吓坏了吧!”张德宁眨眼。
刘培文此刻倒也沒放在心上。前世的《黑骏马》其实就是谢非所拍摄的,不過那已经是1995年的事,如今能不能拍摄,未知的东西实在太多。
跟編輯部的人作别,刘培文收拾东西出了文联大楼,却沒想到,還有三個人在這裡等着他呢。
“培文,快,赶紧的!”程建功已经等不及了。
此刻已经是快一点了,中午几人都沒吃饭,看到刘培文下来,饥肠辘辘的程建功是催促得最着急的。
“走,上老邓家去,我亲自下厨!”汪增其此刻心情不错。
刘培文在座谈会上一番言论,很是给他出了一口气,也算是帮他的作品正了名。
這种仗义执言的维护,在他多年的写作生涯中,都是不多见的,更沒想到如今竟然出现在一個交往不深,只有二十岁的小伙子身上。
邓有梅此刻已经认命了,骑着车子在前面带路。
从文联大厦所在的六部口到邓有梅家,骑车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刘培文此刻坐在程建功的后座,他不断地說好话夸程建功,一時間把程建功吹得神勇无双,程建功心中得意,也不好意思跟他替换着蹬,竟是一個人蹬完全程。
邓有梅家在陶然亭附近的一個胡同裡,几人进了屋,家裡空荡。
“老邓!嫂子不在家啊?”刘培文随口问道。
“哈哈!那是好长時間不在家了”汪增其被這地狱笑话逗乐了,一旁的程建功也憋得够呛,刘培文還一脸懵。
邓有梅沒說什么,摆摆手就去了厨房。
“培文你不知者不罪,老邓啊,他现在是单身老年!”汪增其解释道。
原来邓有梅自从五十年代跟前妻离了婚,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刘培文這才明白为什么汪增其能提议来他家看电视,這简直就是纯粹的男人天堂。
汪增其解释完了,也去了厨房,程建功跟刘培文坐在那裡,边聊天边看电视。
女排的比赛要到傍晚才开始,此刻還有不少余裕。
不一会儿,老汪和邓有梅各端出两個盘子。
“来,這俩是我做的炒疙瘩、塞馅回锅油條,老邓端的那都是下酒菜,培文啊,尝尝我的手艺!”汪增其颇为自得。
刘培文尝了两筷子,不由得大为赞叹。
這炒疙瘩颜色焦黄,還配了绿叶菜,黄绿相间。吃起来又绵软又有劲,越嚼越香。
至于塞馅回锅油條,初尝是油條的酥脆,要到裡面是略带汁水的肉馅,外酥裡嫩,咸香宜人。
“好吃!”刘培文尝了两口,不由得连连点头。
“老汪今天這可都是拿手菜!来,喝点!”邓有梅从桌下摸出半瓶二锅头。
“怎么就半瓶啊?”汪增其抱怨道。
“你急什么!”邓有梅說道,“喝完再說!”
于是四人倒上酒,就着下酒菜,边吃边聊。
席间,程建功问刘培文他的意识流小說进展如何,刘培文摇了摇头。
“說起来,這個小說比我现在已经发表的两篇小說构思得還要早。”刘培文喝了口酒。
“最早我也沒想着用意识流的写法,但构思的越完善,我就越觉得,如果想把故事裡十几年积蓄的情感力量和家庭矛盾在24小时之内讲明白,需要的笔力和技巧要求都非常高。”
“所以你打算用意识流的方法写這篇小說?”汪增其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拿着空杯朝邓有梅晃晃,邓有梅无奈起身拿酒。
“不全是意识流,還有很多的闪回片段和多视角叙事內容。”刘培文总结道。
“我现在尝试通過两個不同的叙事视角,用把一天内的故事重复讲两遍的方式,展现不同的人物的心理状态和他们的情感变化。”
“听着就挺难的。”程建功撇撇嘴,這种在小說叙事结构和方法上的创新他并不擅长。
“不說這個啦!”刘培文转移话题。
正巧邓有梅提着白酒過来,他转头问道,“老邓,之前我跟老汪吃饭,问他知不知道建国前的瞪眼食是什么情况,结果他說你知道,讲讲?”
邓有梅把酒给几人满上,思忖着說道,“我這些年为了写燕京的一些市井生活,认识了一些八旗子弟,很多人当年经历了民国最难的时候,落魄也是常事,很多建国前的掌故都是他们讲的。”
“這瞪眼食是老燕京一种底层穷人的吃食,那时候老百姓吃不起肉,就去吃瞪眼食。
“一般呢都是街边上,一口大锅。裡面就是卖家从酒楼裡买来的一些折箩——就是剩菜、大杂烩——然后加上一些肉块、骨头,拿卤汤炖在锅裡。卤汤颜色重,锅裡汤又多,食物位置就不明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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