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大学
轰鸣的火车拉响汽笛,已经在火车上日夜煎熬了17個小时的刘培文两兄弟,跟随着拥挤的人流走下火车。抬头望望头顶的骄阳,两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腰,开始找出站的指示牌。
回想起从大刘庄這一路辗转来到燕京的经历,从沒经历過這個年代公共交通的刘培文仿佛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头次去学校的刘培德足足带了两個大包袱,本着省钱的想法,能带好带的,基本都带上了。相比之下田小云带的东西就少多了,毕竟商州离家還不算太远,实在不行,還能寄過去。
三人一大早出发,从李寨搭了個過路的汽车,一路辗转到了水寨,就花了大半天時間。
到了水寨,舅舅张竹早早的在车站等着接上他们,吃了顿饭,刘培文又从张竹這裡拿上了几封信和一样捎给燕京亲戚的礼物。三人就赶紧出发,此刻的水寨县城根本沒有火车站,好在张竹带着三人在汽车站找了個去陈州的中巴,摇摇晃晃地出发。
中巴走走停停,到了陈州天已经黑透了。陈州总算是有点城市的模样,不過又渴又饿的三人组根本沒心情感叹,下了车就直接去中心医院投奔刘培文的大姨张梅。
大姨和大姨夫都在医院工作,平常忙得脚不沾地,這次還是特别請了假来招待了他们。
在大姨家打地铺睡了一晚,又从大姨夫手裡接過托关系买到的去商州的三张硬卧,此时田小云眼泪都快下来了。這一路到陈州可把她颠得够呛。
坐上去商州的车,這次的环境总算比前一天舒服多了。
不過這個年代的火车上,還不如后世安全,三人只能轮流睡觉,不過時間過得倒也快。火车开了一天,等到了商州又是傍晚,田小云出了站就坐上了学校的车,跟二人挥手作别。兄弟俩则转头冲向售票厅,這次的车票可是只能俩人自己排队了。
就這样,排了三個小时队,花了四块钱,终于买到了两张从商州去燕京的火车票——明天下午出发。两人干脆就跟很多人一样,窝在候车厅的角落裡躺了個通宵,又挨了一個上午,终于挤上了北上了火车。
然后就是最后17個小时的硬座,就這還是时刻表上的時間,不算最后晚点的几個小时。
有了前几天的风尘仆仆,最后這趟车,那真是硬坐。
就這样,花了将近四天時間,兄弟俩终于来到了伟大祖国的心脏,首都燕京。
找到了出站方向,两人并沒有急着走,而是开始盘点东西。這是路上俩人的包袱裡丢了一双鞋之后就养成的习惯。
“树根,检查!”刘培文舔了舔嘴唇,出声道。
刘培德默默点头,然后开始摸两腿中间,摸心口,摸脚底板,最后拆改包袱一一翻阅,最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都在!
兄弟俩此刻才终于兴奋了起来,扛起东西,跟着人群,往站外走去。
永定门火车站可以說是燕京最悠久的火车站之一,从建国前就一直是沟通南下北上火车的重要站点,特别是货物站点。
刘培文站在永定门火车站的门口,望望四周,有点唏嘘。
這裡就是后世的燕京南站,后世首座高标准大型交通枢纽,每天从這裡开赴各地的动车、高铁不知凡几。前世自己每次坐车来燕京,都是這個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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