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尷尬
現在是大人們下班的時間，也是學生們放學的時間，大家都急匆匆的，幾乎沒有人會去注意別人，也沒有人能特別地引起別人的注意。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不一樣，走在人行道上的四人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這是走到哪裏都會引人注目的四人。先看看走在後面的三個吧，高大，是人們看見他們的第一印象，如果，他們打籃球，也許不算高，但在普通人中，他們絕對是鶴立雞羣啊，這樣的人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人們矚目的對象。不過，真正使人們驚訝的還是在三人簇擁下走在前面的那個特別的人。這是怎樣的一個人啊，漂亮，這是他給人們的第一印象，可是，這個形容詞似乎不適於用來形容他，因爲，至少從他的裝束來看，他是個男孩。可是，人們還是在心中將各種讚美女人的詞彙強加於他身上，也許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將他當作一個喜歡女扮男裝的另類女孩子了，而且還是一個十分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不似時下的女生，這個嬌小的女孩子有着一種古代仕女纔有的恬靜和安詳，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被寵壞的跡象，尤其是當她有身後那三個出類拔萃的追求者時，這一點就顯得難能可貴了。
沒錯，這三男一“女”四個人便是放學後就直奔女裝店的天行等人。
天行此時無暇顧及路人的驚豔，他現在已經被尷尬和緊張搞得有點心力焦瘁了，這其中當然有路人異樣目光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身後這三個傢伙，不知道爲什麼從剛纔見面，他們就一直盯着自己看，而且，其眼光中除了關心之外，更多的居然是······曖ei，這簡直令得他有點毛骨悚然。若是往日，他大可以義正詞嚴地訓斥他們，可現在的他難免有些心虛，畢竟，他不可能再扯開衣襟向他們證明什麼，如果，他真的那麼做了，估計現在還道貌岸然的三人將會是另一副嘴臉了。可是，天行又確實有點受不了他們的目光了，更何況，他也怕被他們看出破綻來，所以，他不覺加快了腳步，四人也由原來的並肩前行變成了天行一人在前，維拉等三人在後簇擁的隊型。
其實，有想法的不只天行，他身後的三人也在心裏納悶，他們總覺得今天的天行和往日的有些不一樣，即使在他們將他誤會成女人的時候，天行舉手投足中的英挺氣質還是讓他們頗爲折服的，尤其是昨日，當他們知道天行的男兒身份之後，天行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可是，今天卻不知道怎麼了，天行那沒有什麼變化的容貌卻給了他們一種特別的感覺，嬌柔？有之，嫵媚？有之，端莊？有之，恬靜？有之，總之就是一種令他們砰然心動的感覺。可到底是什麼不一樣呢？氣質！對，就是氣質，本來一個男人有以上這四種氣質應是讓同是男人的他們噁心纔是。可是，當這一切加諸於天行身上時，卻顯得那樣的自然，彷彿這些氣質是他與生俱來的，而他們也興不起一絲的排斥感，這讓他們不自覺地懷疑起自己有什麼不良的性取向了，這也是現在困擾他們的問題啊。
儘管四人各懷心事，但是，正事還是要辦的。當四人站在C市最高檔的女裝店——Perfetin前時，麻煩出現了·····
“喂····喂，你們進去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們。”天行低着頭，結結巴巴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
當然的，這個提議受到了其他三人的一致排斥。
“天行，你想什麼呢，這是要給你買衣服啊，你不去怎麼行啊。”歐陽楓說。
“是啊，天行，沒有你，我們三個大男人進去算什麼啊？”維拉附和道。
“可···可是，我···我也是男人啊。”
天行的反駁很無力，因爲，現在的他在說謊。
“放心，你不說，沒人會當你是男人的。”
皇甫夜的一番話令天行既自卑又憤怒，不自覺地，眼眸中就蒙上了一層水霧。
“天···天行，你····你別哭啊，都是我不好，我····”
據說，女人含淚不發的樣子最能勾起男人的憐惜，這不，皇甫夜都想以死謝罪了，而維拉和歐陽楓則對這個倭男怒目相向。
“你這廝太過分了，如果不是看在一場朋友的份上，我真想揍你一頓。”歐陽楓忿忿地說。
“是啊，明知道天行最忌諱這個，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維拉也很生氣，畢竟，他已經把天行當成了好朋友，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朋友受委屈。
“我····，這，嗨，算了，咱們還是別買了，反正，我去相相親也沒什麼，別再讓天行爲難了。”
皇甫夜不想再讓天行難堪了，所以，他打算放棄那個本就荒唐的計劃。
“噗嗤，哈哈哈哈，你們好好笑啊，都跟你們說過我是男人了，男人哪那麼同意掉眼淚的啊，我是考驗一下你們的，看你們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朋友。好啦，咱們進去吧。”
看到皇甫夜抓耳撓腮的樣子，天行不禁大笑，剛剛的委屈也一掃而空，畢竟，他知道對方是真的將自己當成朋友了。
看到天行率先走進了Perfetin，三個男人也愣愣地跟了進去······
如果，剛纔發生的一切可以用尷尬來形容的話，那在Perfetin中所發生的就足可以令天行無地自容了。
這個叫薩蔓莎的女店員簡直是天行的噩夢，看着她那明顯整過容的彆扭的臉，天行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很顯然，這是一個媚外的女人，毋庸質疑，她原來是華裔，但是，在她刻意的將自己整成不倫不類的歐洲臉之後，天行實在不想承認她也是龍的子孫。只是臉噁心也就算了，更令人髮指的是她的性格和作風，直率和開放？不，這是褒義詞，露骨和放肆纔是她的真實寫照。這就是天行對她的整體印象。下面摘錄她的幾句話以供參考。
“啊，小姐，你的身材很好，就是胸部小了一點，我估計應該是A吧？不過，沒關係，本店有最好的整形內衣，保證不會令你失望的。”
“恩，屁股很翹，很性感，腰也很細，穿裙子一定好看的。”
“哦，那三個都是你的男朋友嗎？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厲害啊，我落伍了，不過，你爲什麼要穿學生裝呢，而且還是男式的，頭髮也是，難道他們有那種不良的嗜好。”（悄悄話）
這種女人，我無語了。
天行的意志力實在是令我佩服啊，他居然可以一邊忍受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一邊耐心的配合那女人量來量去。
說到薩蔓莎，她也不是隻有缺點啦，她曾經在法國留過學，雖然，她將法國人的浪漫和大方拷貝的不倫不類，但是，她的審美能力和品位絕對是一流的，而且，她很會看人。從天行進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這是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而當她看到隨後進來的三個男人之後，她立刻領悟到這女孩不一般。因爲，歐陽楓、皇甫夜和維拉都不是一般的角色，他們雖然已經儘量低調了，但是，認識他們的人仍然不在少數，至少，薩蔓莎便是其中之一了。於是，薩蔓莎便搶在其他店員之前衝到了天行面前，接着，便忙活開了。
Perfetin的效率高得令人喫驚，不長的時間，適合天行身材的各色衣裙便擺在衆人的面前，天行實在是很想選一條褲子，但是，那三個傻傢伙在薩蔓莎的慫恿下硬是爲他挑了一條淡荷色的長裙，按照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天行只能接受了。接下來，當然是內衣的選擇咯，天行開始是死活不肯的，但是，在友情攻勢下，他勉強地點點頭，無可奈何地跟着薩蔓莎去了換衣間······
“唉，我真是命苦啊。”
身處於換衣間中的天行對着琳琅滿目的內衣哀聲嘆氣。
他拿起其中一件白色有蕾絲邊的，翻來覆去地研究着，卻拿不定主意要不要穿上，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他最終還是決定爲朋友兩肋插刀了。可就在他脫去外衣，準備解去繃帶時，一個不識相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小姐，你都試了好久了，要不要我幫忙啊。”
從換衣間上面探出腦袋來的薩蔓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天行差點癱在了地上。
“咦？小姐，原來你束胸了啊，怪不得你的胸部那麼平呢。爲什麼呢？這樣對發育不好的。”薩蔓莎繼續喋喋不休地說着，全然不顧天行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了。
天行的恐懼是必然的，如果讓自己認識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實情況的話，他可就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小姐，你怎麼了？你好像很害怕的樣子。”薩蔓莎不解地問。
“求求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啊。”天行苦苦地哀求。
“爲什麼？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薩蔓莎刨根問底道。
“我不能說，反正，請你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
“唉，好吧，反正，這也不關我的事，只是你這樣做，實在是可惜了你的好身材了”
薩蔓莎其實是一個心地頗好的女人，看到天行如此模樣，她也就不忍心爲難他了。
當歐陽楓等人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薩蔓莎終於領着扭扭捏捏的天行出來了。
“都選好了嗎？”
皇甫夜十分高興，已經準備要付帳了。
“選好了，你去收銀臺付帳吧。”
薩蔓莎的語氣有些冷，剛纔天行雖然不願說，但是，憑她的閱歷，她還是大致能推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三個富家大少爺虐待一個可憐女孩，這樣的故事並不少見，只是當她親見時，難免有些忿忿不平，她想過要報警，但轉念一想，這樣做很可能會徹底毀了那個女孩。畢竟，中國的社會還很保守，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時，社會給予的指責和懷疑多過關懷，那種壓力不是她們可以承受的。至少，那三個富家子弟還不是什麼窮兇極惡的人，應該不會真的傷害這個女孩吧，至於她心靈受的傷害，只有靠以後漫長的時間來撫平了。呵，顯然，她想得太多了。
“呼！”
出得Perfetin來，天行大大地出了一口氣。
隨後出來的三人卻各懷心思，全因爲臨出門前薩蔓莎的一句小聲嘀咕，他們沒有聽到全部內容，但是，卻隱約聽到了變態、虐待、束胸什麼的，這讓他們狐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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