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此時，文啓已經返回到了客棧。
老闆娘遠遠的望見文啓，便笑臉迎了過來。
她現在依然不知道錢老和朱標的真實身份。
但是她認得真金白銀。
錢家管家剛剛扔過來的元寶足以盤下整個店面。
她自然對文啓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彎。
文啓的態度倒是一如往常。
並沒有過多的反應。
徑直走入了自己的房間。
百無聊賴的翻看了一下宋程的書。
隨後倒頭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文啓忽然聽見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文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果然是宋程。
不過今日的宋程看起來非常憔悴。
目光都帶着幾分呆滯。
文啓還沒來得及詢問，宋程便行屍走肉一樣走了過來。
直接躺在了文啓身邊。
卻並沒有閉眼。
而是目光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怎麼了？”
見宋程如此表現，文啓睏意全無。
伸手去探宋程的脈搏。
宋程的手明顯抽動了一下。
但是並沒有躲開。
“是不是生病了？”文啓一邊爲宋程把脈。
一邊擔心的詢問道。
宋程沒有說話，依然面無表情的盯着天花板。
文啓也沒有查出來什麼異常。
頂多只是有些疲勞。
“到底出什麼事了？”文啓將小手放在宋程的眼前晃了晃。
“太難了！”
沉默了良久，宋程終於緩緩說道。
“......！”文啓這才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輕鬆的解決了今天的八股文。
但是並不代表今天的考試沒有難度。
對於大部分考生而言，都幾乎超過了他們知識的極限。
甚至有不少考生都是哭着走出考場的。
“沒關係！”文啓開口安慰道。
“本次春闈還有最後一場，還有機會！”
“最後一場是五經文和策問！”宋程並沒有因爲文啓的安慰而好一些。
他來自北方，家鄉此時還在被戰亂籠罩。
朝廷的許多消息傳來都有很強的滯後性。
有的甚至根本傳不到。
而五經和策問需要對當下時局有足夠的瞭解，和準確的判斷。
所以宋程幾乎沒有勝算。
“沒關係，我來教你！”文啓嘿嘿笑道。
“真的？”宋程聽聞此話，眼神恢復了些許神色。
別人可能會因爲文啓的年齡而輕視他。
但是宋程可是十分了解文啓。
知道此人是個天才。
平日裏有什麼難懂的，他都會讓文啓解釋。
文啓雖然表面上不耐煩，但每次都會細心解釋。
而每次聽完文啓解釋之後，宋程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明悟感。
若不是平日裏見不到人，宋程恨不得讓文啓給他講一遍四書五經。
“嗯！”文啓點了點頭。
宋程一下子就從牀上坐了起來。
“現在就開始吧！”
看見宋程像打了雞血一樣，瞬間恢復了精神。
文啓目瞪口呆：“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嘛？”
宋程已經興致勃勃的在桌子上攤開了紙張。
皇宮，朱標坐在書桌前望着面前的錦囊。
那錦囊用的材料極差，和書桌周圍擺放着的精緻器具格格不入。
正是文啓遞給他的那一個。
朱標盯着那個錦囊已經足足一刻鐘。
一邊猜想錦囊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一邊猶豫要不要打開。
“放榜之日開啓？”朱標輕笑了一聲，回想着文啓說的話。
“莫非他猜到了誰是狀元？”朱標毫無根據的瞎想。
這時，一名錦衣衛輕輕走了進來。
“太子殿下！客棧的老闆娘如何處置？”
“要不要......！”錦衣衛用手指在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
錦衣衛聲音清冷，帶着一股肅殺之氣。
他受朱元璋之命貼身保護朱標。
所以見證了老闆娘對朱標的不敬。
若不是當時朱標暗中打了手勢。
老闆娘已經血賤當場了。
“不必傷她，給她點教訓即可！”朱標沉聲吩咐道。
“是！”
那錦衣衛恭敬的領命退了出去。
朱標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將那錦囊收了起來。
深夜，老闆娘正欣賞着擺在桌面上的元寶。
不時發出嘖嘖嘖的讚歎。
門忽然被大力的推開了。
未見其人，便有一股濃郁的酒氣傳來。
其中還混雜着劣質的胭脂味。
“你個窩囊廢，又去哪裏玩了？”
老闆娘一邊捏着鼻子，一邊怒不可遏的罵道。
老闆嘟囔着罵了一句，醉醺醺的癱倒在椅子上。
老闆娘憤怒的伸手拎着老闆的耳朵。
“一身胭脂味又去找哪個狐狸精了？”
老闆被掐的生疼，踉蹌的起身想要發作。
眼角卻忽然瞥到了桌子上的銀元寶。
立刻雙眼發亮，撲了過去。
老闆娘眼疾手快，立刻鬆開了拎着老闆耳朵的手。
奪過銀元寶，護在胸前。
“怎麼來的？”
老闆兩眼放光。
老闆娘露出得意的笑容，正準備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一遍。
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兩人同時望向門外，房間裏瞬間恢復了寂靜。
“誰啊？”老闆娘大聲問道。
無人迴應。
“誰啊？裝神弄鬼的！”老闆娘有些害怕，故意大聲的叫喊道。
依然無人迴應。
“去開門！”老闆娘示意老闆。
老闆給自己鼓了一下膽子。
輕輕走到門前。
又忽然想起來了什麼，扭頭對老闆娘說道：“把元寶收起來！”
老闆娘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把元寶收進了衣櫃中。
老闆這才小心翼翼地打開門。
門外空無一人，只有陣陣陰風吹過。
老闆打了個寒顫，酒勁散去了幾分。
忽然覺得今晚十分的安靜。
靜的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
“誰啊？”老闆娘小心翼翼的探頭望了過來。
“沒人！”老闆轉過身來，正準備回房間。
忽然有一滴水落在了他的臉上。
“下雨了嘛？”
老闆隨意的抹了一下臉。
忽然，他鼻子抽動了片刻，忽然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忽然發現老闆娘望着他的眼神無比驚恐。
他正打算開口詢問，又有一滴水滴在了他的臉上。
他下意識的擡頭望去。
這才明白爲什麼覺得今夜如此安靜。
原來是少了“元寶”的吵鬧叫聲。
下一刻，夫妻二人同時發出了淒厲的尖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