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一件對的事 作者：未知 既然蕾妮想去的學校是普通人的學校，所以高梵也就沒有‘大張旗鼓’地去辦這件事，老老實實地去門衛室諮詢了之後，校方就很快就給了一個準確的答覆‘三天後下午，監護人和學生一起來面試’。 ‘溫蓋特天主教學校雖然本質上是一所普通的私立中學，但是既然掛上了‘天主教’的名頭，那自然是對學生和其監護人都在虔誠上有一定的標準’來自拉克絲對‘家長’面試的解釋。本來拉克絲還納悶了一下要不要由她出面去代替高梵進行家長面試，不料卻被高梵一口回絕，“法律上的監護人是我自然是要由我親自去”（認真臉）。 “哥哥！要過去了！已經到下午了！”面試之日轉瞬而至，蕾妮似乎特別興奮，早早就帶着午飯來了，然後在一邊安靜地複習着拉克絲爲他們準備的資料，但是越接近‘下午’，蕾妮就越是興奮，尤其是聽到對岸的鐘聲傳來之後，蕾妮更是恨不得馬上就拉着高梵飛過去。 小心翼翼地放下了七十六號試驗品，高梵扭了扭已經輕微有點僵硬的脖子，四天時間他前前後後做了七十六把白羽扇，但是無論過程多麼完美，在完成之後高梵總感覺是缺了點韻味，彷彿手上這把扇子是一具‘缺少靈魂’的軀殼。而聽到自己的妹妹在叫喚，高梵伸了一個懶腰“蕾妮你不要心急，那學校沒有腿，跑不了~資料都背好了嗎？那就出發吧~” “等等！”蕾妮取出了一件正兒八經的西裝“哥哥，拉克絲姐姐讓我給你專門帶過來的！” 看着這件西裝，高梵再看了一看自己身上的像是水管工的工作服（腦補馬里奧）“的確是要換身衣服，還是拉克絲比較細心” 溫蓋特天主教學校的禮堂內，一個校工輕輕地敲了敲學校的主理神父斯坦尼斯的辦公室“斯坦尼斯神父，那一對面試的學長和家長來了，學生已經被教務主任帶去測試，家長正在會客室等候” 五分鐘後，一臉神清氣爽的斯坦尼斯神父打開了門，撲鼻而來就是一股強烈的咖喱味，還有就連肚脹不適的表情的校工多姆。神父拍了拍校工的肩膀“多姆，飯堂的黃咖喱喫多了容易上火，而你的偶爾有夜班要當值，所以記得雖然好喫也不能貪多，你現在的身體不適便是由於這個引起的，最近喫得清淡一點吧” 多姆連忙捂住了嘴巴，然後笑道“明白了神父，這邊請” 此時此刻，高梵坐在會客室內渾身不自在，並不是這裏的空氣有問題，而是因爲這件由拉克絲挑選的西裝寬鬆得有點誇張，高梵想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但是撐不起這件西裝外套的他在旁人看起來有點‘頹靡’。 斯坦尼斯神父推開了會客室的門，鼻子敏銳的他馬上捕捉到散發在空氣中的淡淡膠水味，然後就看見了高梵在整理着不合身的西裝。神父沒有馬上發問，而是邁着小步子坐到了高梵的對面“高先生，你好，我是溫蓋特天主教學院的主理教父，斯坦尼斯，幸會” 高梵見神父主動伸出手，也連忙挽着袖子伸出手站起來和神父握手，“梵文森特高，神父，幸會” 整理了一下神父長袍，斯坦尼斯坐直了身子，一邊戴起眼鏡，一邊揭開鋼筆筆蓋“高先生，在我們正式談話前，如果你覺得身上這件衣服讓你不自在的話，可以將它脫掉，這不是彌撒，並不需要這麼拘謹” “真的可以嗎？”在高梵印象中的神父，就只有眼前這個和之前那個來自梵蒂岡的老派傢伙，他可是拘謹得不行。 斯坦尼斯神父點了點頭“當然，上帝在創造亞當和夏娃的時候，他們一開始都是一絲不掛的，衣服只是用於保護我們的羞恥之心”（斯坦尼斯判斷：這有可能是一個虔誠的教徒） 高梵鬆了一口氣，禮貌地將外套脫了下來（高梵判斷：這應該是一個好說話的神父） 那接下來就正式開始吧~ 斯坦尼斯的筆尖挪動到名字的一欄寫下了高梵的全名，而這個‘梵’字引起了他的注意“高先生，請問‘梵’是您的洗禮名嗎？” “不，這是我的本名，我姓高，我的爺爺叫文森特，然後有人說我的全名是‘梵文森特高’至於原因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對了，神父，我必須要說明一下，我不是一個教徒，莫非要進溫蓋特學院還要強制信教？”高梵露出了一個頗爲納悶的表情，畢竟他之前那麼‘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梵蒂岡，這面子上不好過去。 然而斯坦尼斯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並不會強制學生和家長信教，但是如果你們不是信徒的話，恐怕入學的標準會稍微高一點。那我們繼續，高先生，請問你家中還有什麼人” 高梵摸了摸下巴“就我和我妹妹兩個人”（高：因爲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普通人解釋拉克絲和艾薇兒） 斯坦尼斯的筆尖停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他那件不合身的西裝，一開始他以爲那是來自他父親或者他爺爺的西裝，隨即他脫口而問“你的爺爺，或者爸爸媽媽呢？” 高梵也是愣了一下，內心疑惑‘莫非他看我太年輕覺得我不是監護人’，然後連忙辯解道“我爺爺，已經失蹤一年多了，我也沒有見過我的爸爸媽媽，但神父你相信我，我是一個合格的監護人” “抱歉提起這一切”神父的臉色閃過一抹難過，然後在表格上寫上‘兄妹相依爲命’，“那高先生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腦子裏閃過一道閃電，總不能告訴他我是一個校長吧！這一刻高梵出現了遲疑，他腦子瘋狂旋轉在努力僞造一個‘正常’的工作，電光火石間，高梵想出了一個完美的答案“最近我在某個工場裏製作一些關於東方文化的手工藝術品，不遠，工場就在附近”，我真他媽是天才！這都讓我編出了一個‘完美’的替身答案！ 就在高梵對這個答案和自己的急智沾沾自喜的時候，卻不知道高梵這個答案對於斯坦尼斯有多‘震撼’，斯坦尼斯看了一眼不合身西裝，身上散發出來的膠水味，還有那略顯遲疑的回覆，將所有的線索串起來內心不由得驚歎‘這年輕人是不知道這溫蓋特學校的學費是全伯爾尼高中最高的吧？他在附近工場打工的工資，根本不可能付得起這學費’，乾咳了一下，斯坦尼斯試探地問道“高先生，您有了解這溫蓋特天主教學院的學費是多少嗎？” “啊？”高梵兩眼一迷茫，內心不由得疑惑，尤其是斯坦尼斯問的盡是和天主教拉不上邊的問題。天主教學院的面試內容不是應該和天主教有關的嗎？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那不可能，所以高梵也就回答了一個他認爲‘萬無一失’的答案“神父您請放心，貴校的學費我還是交得起”並輔以一個認真的眼神。 但高梵那堅定無比的眼神在斯坦尼斯眼裏受自己‘先入爲主’的影響現在就是活脫脫的‘勉強’，於是他轉念想到，他們選擇這一所校園，問題一定出在他妹妹的身上。難得斯坦尼斯猜中，“那麼高先生，選擇本校，是否出自你妹妹的想法？” 這個神父有點厲害，這都猜出來了。高梵點了點頭“對，這幾天我在工場的時候，我妹妹在窗邊看見了你們學校，似乎是很喜歡貴校，我知道了她很想來之後，就冒昧向貴校提出了請求” 斯坦尼斯皺起了眉頭“你的妹妹這個年紀不是應該在學校嗎？” “額……”高梵再次轉動腦袋，拉克絲，這天主教的面試都問得這麼刁鑽的嗎？“我和我妹妹其實是這兩個月纔到伯爾尼生活，而且之前我妹妹因爲身體原因不方便到學校，所以……”說道這裏詞窮了。 斯坦尼斯馬上接上話“ok，我明白的，高先生，我明白”然後斯坦尼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寫到“一路生活不穩定，有可能因爲經濟原因被其他學校拒絕了多次，日常只能跟在兄長身邊，推測居住環境不太好” “神父先生，你嘆那一口氣，莫非是我說的話有什麼問題？”高梵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這也怪不得我，實在是你的面試太不按章法出牌了。 斯坦尼斯連忙搖頭打消了高梵的猜測“不，年輕人，你是一個出色的兄長，相信我，生活雖然不易，但是希望在明天！高先生，你先在這裏等候一下，我要將這份報告交到校長那裏” “好，麻煩你了”高梵露出了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內心一大堆疑問‘這就結束了嗎？估計只是走個流程吧？’ 時間猶如白駒過隙，高梵這一坐就是從下午兩點坐到了四點。而此刻的校長室內，德語，數學，歷史，地理，科學五科老師拿着蕾妮慘烈無比的成績單出現在校長室內。 校長看着蕾妮的成績單，“基於這位蕾妮高的成績，我無法相信他能在這裏讀書” 坐在校長對面的斯坦尼斯露出了一臉的驚訝“有至於這麼糟糕嗎？” 教務主任說道“她有三年的教育記錄空缺，我們不知道她究竟經歷了什麼，除了德語之外，她每一科的成績，都是1字開頭，平均分12，而且她的年齡已經到了初三，會直接影響升學率” 斯坦尼斯神父乾咳一聲“諸位，聽我一言，他們兄妹，都是上帝勇敢的孩子，他們勇於到這裏來，爭取一個良好的教育機會。你們知道嗎？她的監護人不過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出頭的孩子，他們無父無母，兄妹二人相依爲命來伯爾尼謀生。他的哥哥只是在新城區某個工場裏工作的手工工人，但即便如此，他也堅持拿着他那微薄的薪水都要努力將妹妹送到這裏來” 校長攤開了手“斯坦尼斯神父，我明白你對他們懷有憐憫，但這種成績，若是我們貿然招進來，無論放到哪個班級，都影響不小” 斯坦尼斯指了指校長背後的校徽“比爾，你看看背後的校徽，catholic church，主深愛世人，如果校徽上的‘catholic church’只是個擺設，不如干脆塗掉不是更好嗎？難道升學率比做一件對的事情更重要嗎？” 接待室內，蕾妮哭喪着臉來到了高梵面前“哥哥，那些試卷，我幾乎全都不會，果然我是個笨蛋” 高梵擺了擺手“停學三年了，不會很正常，別哭喪着臉，這所不行，我們還可以補課再去試一下別的學校” 此時門外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比爾校長拿着成績單和試卷來到了高梵面前，只見校長的臉色浮浮沉沉，然後說道“高先生，還有蕾妮，這是這一次蕾妮的入學成績，我很抱歉，這個分數，我沒辦法讓她在這個時候入學” 高梵接過成績單，怪不得蕾妮自己說自己是笨蛋，畢竟全部都是選擇題，全選一個答案都不至於只有十一二分，莫非他的妹妹真的是個笨蛋？高梵也知道這不能勉強比爾校長，將心比心，如果換他是比爾校長，恐怕他連來見他們的想法都沒有，隨便來個人就打發他們了“抱歉了比爾校長，浪費了你們全體老師還有神父的寶貴時間” 兩個校長握了一下手，突然比爾笑道“雖然蕾妮現在的成績不過關，但我們在八月初還有一次對外招生考試，而這一份試卷我們也是爲那時候準備的，既然只有蕾妮一人做過，馬馬虎虎其實也不算泄密，所以也不會更換。既然你們有勇氣選擇我們溫蓋特天主教學院，相信不會因爲一次失敗就氣餒的，對吧？” 事情來得如此峯迴路轉，高梵定了定心神“是的校長，因爲我們相信失敗是成功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