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老百貨 作者：未知 “厄爾~嘎茲，阿納託利~亞，雄偉啊~人人~誇”（土耳其民謠《厄爾嘎茲》） 滿臉鬍渣子的司機用五音不全的腔調唱着他們的民謠，西蒙斯捂着耳朵在後座上翻來覆去，大概在他聽來，這司機的歌聲是惡魔的呼聲。一旁的約瑟則是靠着窗邊看着兩邊已經逐漸恢復平靜的街道，這一首民歌他很熟悉，因爲他的爺爺以前也曾哼唱過，而偏偏這五音不全的司機唱起來又和他已經死了幾十年的爺爺頗爲相似，接着這個歌聲，他回憶起他爺爺曾經和他講過的年輕的狩獵故事。 爺爺那本厚厚的《失敗日記》裏記錄着他爲了獵殺獅鷲而做過的一切努力。其中他提到過，在土耳其南部城市吉利斯的邊界有一條名爲‘安托裏’的村莊住着一個年齡成謎的魔法師，而他可以提供各式各樣在市面上買不到的‘有趣’商品，而約瑟的爺爺在狩獵的十年裏是他的老顧客之一。 搖搖晃晃了一個多小時後，他們來到了名爲‘安托裏’一條荒涼村莊外。大風從西方吹來捲起紅黃色的煙塵，滿臉鬍渣子的司機也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客人，你們是來挖寶藏而不是探親的吧？” 約瑟看了看地圖“這地方要是有寶藏，也輪不到我們倆來挖，好了司機，感謝你送我們過來，西蒙斯，我們到了，下車搬行李去吧。” 頭暈腦脹的西蒙斯被打發去搬行李，約瑟攀着駕駛座點着美金結算工資“這是你應得的！”厚厚一疊的綠油油的鈔票交到了司機的手上，司機樂呵樂呵地點着手上的美金“天主保佑，你們二位是天使吧，你給我的酬勞都足夠我買一輛新車了！” 這時候西蒙斯拍了拍車門“司機，你來看看這車後面好像漏油了” “不會吧？這破車跑得稍遠一點就扛不住了嗎？看來真的是該換一輛了！”司機懊惱地打開車門俯下身體看看是哪裏漏油，“有嗎？客人你是不是看錯了？” “噢，可能是我看錯了，不過你的車的確是該換一輛了”西蒙斯一左一右地拍了司機的兩邊脖子然後用眼睛定定地看着司機“從現在開始，你不記得來過這裏，你只記得你載着兩個年輕的女遊客去吉利斯旅遊，然後他們給了你一大筆錢，而回來的時候你遇到了一隊極端分子搶走了你的車，但他們只對你的車有興趣，將你扔在路邊之後就開車往西去了，所以你逃過了一劫，從現在開始你往公路向南走，直到你見到第一臺車纔可以昏倒” 西蒙斯的魔力經由脖子傳入了司機的腦袋裏，司機的腦子便開始堆砌着西蒙斯催眠出來的記憶，只見司機的眼神從明亮轉爲黯淡，然後嘴上唸唸有詞地朝着公路走去。“搞定”西蒙斯拍了拍手掌“沒想到有一天我們這一招居然會用在人身上。”這就是西蒙斯和約瑟爲有錢人定製的狩獵之旅的‘高明之處’，那些普通的狩獵公司爲了確保安全性，往往是預先捕捉獵物後用藥物讓野獸變得遲鈍，長此以往，那些有錢人對於獵殺這種不會掙扎的野獸極容易感到疲倦。而西蒙斯則是催眠了野獸，兇猛敏捷的野獸讓富翁們腎上腺素激增，但是卻又在約瑟的‘安全’保護下享受獵殺，甚至追殺野獸的快感，若非規模過大容易引起魔法憲兵的注意，他們的確不介意大規模推廣出去。 約瑟按響喇叭“西蒙斯，上車了，我們進村！” 車子開進荒涼的村莊內，西蒙斯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約瑟，你確定我們要找的人真的在這裏？” 約瑟點了點頭“錯不了，我嗅到了魔力的味道，就算他不在，那他的工坊也一定在這裏” “二位莫非是來光顧老頭子我的生意嗎？如果不是還是趁早離開吧”不知道什麼時候，空蕩的後座突然坐了一個穿着寬大衣袍，皮膚枯槁的老頭子。 西蒙斯從口袋裏掏出手槍，卻被約瑟一把按住，然後搖了搖頭“想必您就是瑟利姆先生了對吧？” 名爲瑟利姆的老頭點了點頭“嗯，二位既然知道這裏，不知道是哪位老客戶介紹呢？” “萊德加利尼” “萊德加利尼？嗯~那不是那傢伙上一次來應該有八九十年了吧？難不成他和我一樣也成了老不死的傢伙了嗎？”瑟利姆發出乾啞的聲音，順便索了索鼻子“也不對，你身上有和他一樣的氣味，你是他的後人？” 約瑟點了點頭“是的瑟利姆先生，而這一次我來找你，是想找你買一些東西” “要買東西就往前開，在前面的土房子把車停下，我先去把門開了”說完瑟利姆化爲一陣風沙就從車窗飄了出去。 西蒙斯這才把槍緩緩放回槍套“約瑟，這個老爺子，是何方神聖？” 約瑟重新啓動了引擎，他踩下油門還搖了搖頭“不知道，只知道他活了很久，據說他是蘇萊曼時期就已經開店做生意，你知道那是多少年前嗎？” “五百年前……” 小院子外，瑟利姆已經打開了近乎要風化掉的小木門等候他們二人。不需要檢查，也不需要交出武器，瑟利姆若無其事地帶着西蒙斯和約瑟從旁邊的枯井進入他的工坊。漆黑的樓梯不時飛出蝙蝠，西蒙斯對這陰森無比的氣氛感到異常的不安，他看着枯槁的瑟利姆，不自覺地按住槍套打算拔出槍隨時反擊。 只見瑟利姆慢悠悠地說道“年輕人，老傢伙我做的是金錢的買賣，不是人命的買賣，我已經好幾百年不殺人了，希望你不要讓我破戒，明白嗎？” 約瑟狠狠地回頭盯了西蒙斯一眼示意他不要亂來。 和地上的破敗不堪不同，這地下堪比奢華，猶如皇帝的寢室一般，瑟利姆坐在紅色的軟墊上同時示意他們二人坐下“說說吧，你們究竟想從我這裏買些什麼~” 約瑟先是一個鞠躬，然後謙遜地問道“請前輩賣給我們可以找到獅鷲的方法。” “噢~和萊德一樣的要求啊，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帶過來。” “不，前輩！我要的不只是這些物品，我想買的是前輩的智慧的一部分，準確來說是如何才能用這些物品找到獅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