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後 第5節 作者:未知 宋寒之眉頭微皺,示意林大夫繼續說下去。 “老朽又檢查了一下姑娘的頭部,發現後腦處確定有一處舊傷疤,看那形狀,應該是磕碰到了尖銳的物什,比如石塊、案角,不過時間有些久遠,老朽也無法準確判斷。” 林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表示無能爲力。 “依林大夫看,那是多少年前的舊傷?”宋寒之問。 林大夫捋着鬍子想了想,答道:“應有十年之久。” 宋寒之眸色暗了暗,臉色也有些不好,片刻才緩過來,繼續問:“如今可還能醫治?” “殿下放心,老朽出宮這些年私下研習了不少有關疑難雜症的醫書,姑娘這病老朽心裏倒是有些主意,只是……”林大夫蹙着眉頭,有些犯難。 “只是什麼?” “只是姑娘她似乎很排斥施針,老朽這法子光靠藥物是不行的,還是需要動用鍼灸,十天爲一療程,至於何時見效,還是得看姑娘的身體狀況。”林大夫回道。 “無妨”,宋寒之聽到這病尚有醫治之法便安心不少,“林大夫每日照常來施針開藥便是,剩下的交給在下便可。” “是。”林大夫擡起頭,見宋寒之目光正對着那扇雕花木門,心裏犯了嘀咕,這姑娘他是第一次見,他來過這府邸多次,還是第一回 看見府中住進女子。 而且看太子殿下這眼神,怕是有好事將近了,他捋着鬍子笑了笑,陛下和娘娘知道這消息想必也會舒心不少。 “殿下,今日老朽會先開出幾張方子,明日再過來施針,到時還希望殿下能說服姑娘多多配合。”林大夫拱手作了個揖。 “好,麻煩林大夫了。”宋寒之從那門上收回視線,也回了個禮。 林大夫開完藥方便要告辭,綠柳非常識實務地主動請纓去送林大夫。 屋子裏便又只剩下姜雪蠶和宋寒之二人。 姜雪蠶坐在牀邊,小臉依舊慘白,宋寒之斂了眸子,走了幾步到她面前。 “夫君,我害怕施針,不要施針好不好?”姜雪蠶捏住眼前人的月白長袖,仰着小臉懇求道。 第6章 與她約定 “真聽話。” 姜雪蠶自小身子不好,大家暗地裏都說是她那個短命的孃親傳給了她一身毛病。 奈何她爹爹丞相大人拿她當個寶貝,人蔘靈芝總是大把大把往她屋裏送。 或許正是丞相將她身子調理得好,這些年她斷斷續續得些小病,喝幾碗湯藥倒也能很快見效,動用針炙的時候少之又少。 實在躲不過,她也會像現在這樣拉着爹爹的袖子懇求幾句,丞相捨不得,自然也就由她去了。 可這法子在宋寒之這兒似乎行不大通。 “林大夫說你舊疾未愈,光喝湯藥未必能見效,還是得施針。”宋寒之瞥見緊緊抓着他袖子的那隻白淨小手,抿了抿脣,擡起頭來,卻又對上那張可憐巴巴的小臉。 往日裏白裏透紅的粉/嫩臉蛋此刻卻蒼白一片,蝶翼似的纖長眼睫也微微輕顫,小巧的櫻脣緊緊抿着,透着一股倔強。 “久病難愈,你身子一直不好,丞相大人也會擔心。”宋寒之搬出了她那個愛女如命的爹爹。 眼前的人兒還是倔強地搖了搖頭。 “那”,宋寒之認真想了想,“每日我趕場回來,都爲你帶一件集市上的小玩意,可好?” 姜雪蠶眨了眨眼睛,手上的力道小了不少,心思微微動搖。 宋寒之順勢繼續道:“不施針就沒有,要是乖乖聽話,就給兩件。” 寬大的袖子終於得了解脫,姜雪蠶蒼白的小臉終於有了幾分血色,嘴角揚起弧度,媚人的桃花眼也彎成了月牙。 “那夫君說話要算數,騙人是小狗。” 見眼前的人兒綻了笑顏,宋寒之也終於鬆了口氣,見她一副乖巧可愛的樣子,忍不住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真聽話。” * 綠柳送完林大夫,特地在院子裏繞了幾圈才進了客房,進去時發現她家太子殿下已經離開了。 她掀了珠簾進去,發現剛剛還嚇得花容失色的姜姑娘正眉眼彎彎地掰着小指頭盤算着什麼。 “看來主子這是把姑娘勸好了。”綠柳侃笑道。 “綠柳姐姐,夫君說只要我聽話,每日趕場之後便都會給我帶一件手信”,姜雪蠶小心翼翼端過一旁的八音盒把玩,“要是我乖乖的,就會有兩件,到時候回府了,我一定要給爹爹炫耀一番。” 綠柳笑容一僵,就她家太子殿下這般剛剛鐵樹開花又壞心眼的,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送眼前這嬌媚如花的姑娘回家。 可不得先將她拆骨入腹,喫幹抹淨? 倒是可憐了那愛女如命的丞相大人,要思念成疾啦。 * 丞相府。 “老爺回來了?”一身蔚藍長壽紋帶大袖衣,搖着團扇的中年婦人悠悠走到洗馬小廝旁邊,捂着鼻子冷聲問。 “回大夫人,老爺一回來就把自己鎖在了祠堂裏,誰叫都不出來。”小廝放下馬刷,恭敬回道。 “哼,不就丟了個病秧子女兒,至於嗎,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本夫人我駕鶴西去了。”女子撇撇嘴,不屑地說。 “夫人息怒。”小廝勸了兩句,心裏暗道,您駕鶴西去了老爺還真未必能如此傷心。 府裏是個人都知道,丞相老爺大器晚成,而立之年才高中狀元,又過了十年八年才當上丞相。 最難熬的那幾年也是三小姐的生母婉秀一直陪在老爺身邊,還在危難之際救過老爺的性命,雖是個丫鬟,卻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堪比大家閨秀。 可惜她出身實在低微,老爺當上丞相後,周圍不少人便開始阿諛奉承,有的甚至把自己的女兒也往這兒塞,老爺剛剛上任,不敢得罪權貴,只好鬆了口。 大夫人和二夫人就是這樣嫁過來的,兩人出身相當,老爺無計可施,只好對外都稱是夫人。 二夫人平時不管事,倒還好些,眼前這大夫人曹楚雲就不一樣了,事事攀比,天天想從老爺那搜刮些好東西給她女兒姜泠月。 老爺沒有兒子,三個夫人各生了個女兒,當然還是數三小姐姜雪蠶最得老爺寵愛,其次是二小姐姜蕊歡。 大小姐嬌橫無禮,連他這個下人都對其有幾分厭惡,更別說鍾愛嫺雅女子的老爺了。 最近三小姐走丟了,她們母女更是笑得合不攏嘴,又得意了幾分。 “多大點事,那麼個大活人還能真丟了?老爺還真是鹹喫蘿蔔淡操心,我去瞧瞧。”曹楚雲搖着團扇悠悠離開了。 小廝撇撇嘴,繼續洗他的馬。 祠堂外。 “老爺,雪蠶她又不是小孩子,沒準過兩天在外頭玩膩了就回來了,您快出來吧,聽泠月說您晨起連早膳都沒用就去上朝了,妾身命廚房做了些喫食,您出來用些吧。” 曹楚雲清了清嗓子,用溫和的語氣勸了半天,結果一點回應也沒收到,臉色立馬黑了下來。 “至於嗎?她就是個丫鬟的孩子,哪裏比得上咱們泠月乖巧尊貴。”曹楚雲暗啐道。 祠堂內,丞相跪在蒲團上,對着姜雪蠶生母婉秀的牌位老淚縱橫。 “婉秀,我對不起你,是我沒保護好咱們的女兒,雪蠶走丟兩天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頭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歹人強迫、欺負。” 【此刻,某“歹人”宋寒之批着奏摺打了個噴嚏。 宋寒之:“衛成,關窗!”】 丞相將那牌位取下抱在懷裏,繼續道:“我今日倒是和那幫武將說了這事,希望他們能幫着找找,唉,早知道就和霍旭他們那幫人多來往些了,現在也不至於乾等着。” 曹楚雲在外頭等得不耐煩,開始拍門:“老爺,老爺?妾身有要事與您講,您就讓妾身進去吧。” 丞相也聽得心煩,摩挲了幾下牌位,依依不捨地將其放回原位,皺起眉頭起身開了門。 “喲老爺出來啦”,曹楚雲險些撲空,搖了幾下團扇掩飾尷尬,“老爺您就別傷心了,雪蠶遲早會回來的。” 丞相負手冷哼一聲:“有事說事。” 曹楚雲立馬換上笑臉:“是這麼回事,老爺,您還記得那橋西頭的謝家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咱們泠月及笄也有兩年了,妾身想着,該給她許個人家了,那謝家與咱們門當戶對,依妾身看,再合適不過。” 丞相瞥了她一眼,冷聲道:“謝家臨風早已與雪蠶定了娃娃親,至於泠月,達官顯貴家的適齡公子哥那麼多,再另找一家便是。” 曹楚雲一聽這話,心中怒意立馬爆發:“你就偏愛那個賤婢生的孩子,咱們泠月哪點不如她?” “哼,誰都沒法和雪蠶相比。”丞相不想與她多費口舌,撂下一句便揮袖而去。 曹楚雲把手裏的團扇扔到地上踩了兩腳,怒罵道:“呸,狐媚子!” * 傍晚,宋寒之府邸內。 “姑娘,天都黑了怎麼不點燈啊?”綠柳端着湯藥進來,見屋裏那姑娘揹着身坐在牀上,屋裏也漆黑一片。 見姜雪蠶沒反應,綠柳無奈地笑了笑,正欲點燈,那比蜜糖還甜的軟糯聲音卻從前頭傳來:“綠柳姐姐,先別點燈。” “怎麼了?”綠柳心裏一驚,還以爲她家太子殿下心尖尖的人出了什麼事,趕忙把藥碗放下湊了過去。 “你看!” 原來白日裏宋寒之送給她的那八音盒夜裏還會發出微弱的光,姜雪蠶這廂正獻寶似的拿小手仔細端着給綠柳瞧。 “誒?還真是,這也太神了,難道主子往裏頭放了顆夜明珠?”綠柳也被那淺淡的藍光吸引了目光,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盯着那光的變化。 “變成紫色了!”兩人同時驚呼。 放在八仙桌上的藥碗就這麼被兩人遺忘。 “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奴婢去開門”,綠柳戀戀不捨地直起身子,走了幾步將門打開,“主子?” 宋寒之瞥了眼一片漆黑的屋子,蹙起眉頭問:“姜姑娘已經睡下了?” “沒有沒有,姜姑娘在端詳您送的那八音盒呢。”綠柳笑着擺了擺手。 宋寒之目光越過綠柳還未落在那玩的正歡的人兒身上,先被八仙桌上晾了多時的藥碗吸引。 “姜姑娘怎麼沒喝藥?”他收回目光,質問道。 “呀,奴婢忘了。”綠柳一拍腦袋,突然記起了這事,趕忙進去摸了摸碗沿,還好,尚有餘溫。 “主子,奴婢再去熱一熱吧,這藥還是熱着喝效果最好。”綠柳扭頭對宋寒之說。 宋寒之邁進屋子,目光完完全全被那抹身穿雪白中衣的曼妙身姿吸引走,魂不守舍地答了句:“也好。” 綠柳見狀,偷笑兩聲,端起藥碗便飛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