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後 第19節

作者:未知
她的女兒姜泠月卻不同。 自打上回在賞花宴上吃了癟,姜泠月就整日哭喪着臉,喜怒無常,下人伺候得也小心仔細,生怕哪裏做得不合大小姐的意,白白捱上一頓打罵。 這日,府裏的丫鬟給姜泠月梳頭時不小心扯斷了她一根頭髮,姜泠月勃然大怒,拿起桌子上的茶盞便要往那丫鬟頭上砸。 好在那丫鬟機靈,及時躲了過去,茶盞一下子撞到了木門上,應聲落地,碎成了幾片。 “泠月,你這是想把娘害死嗎?” 曹楚雲來到女兒房門前,剛要推門,近在耳邊的瓷杯破碎聲就嚇了她一激靈,推開門一看,小丫鬟抹着眼淚在門邊收拾瓷杯碎片,自己的女兒正坐在桌邊訓斥這小丫鬟。 “娘,您怎麼來啦?泠月方纔正教訓下人呢,沒傷到您吧?”姜泠月惡狠狠地剮了小丫鬟一眼,起身把曹楚雲迎了進來。 “滾出去。”姜泠月又往小丫鬟身上踹了一腳。 小丫鬟忍着委屈,將地上的碎片全部拾起,小聲抽泣着離開了。 “娘”,姜泠月搖着曹楚雲的胳膊,語氣滿是嫉妒,“爹爹他真是偏心,居然親自去接那個小狐狸精!等她回來了,家裏怕是又沒有咱們娘倆的地位了。” 曹楚雲卻是一副悠然自得、胸有成竹的模樣:“放心吧,她不會回來了。” 姜泠月神色僵了僵,聲音輕顫:“娘這是什麼意思?” “消息是我放出去的”,曹楚雲拍了拍女兒的手,笑着解釋道,“你爹爹不可能找得到她。” 姜泠月瞪大了眼睛,只聽得曹楚雲冷聲繼續道:“你放心,娘自有安排,一定不會讓那小蹄子再回來作威作福。” “娘找到她了?”姜泠月問。 “這事你別管,安安心心等着當謝公子的新娘子便是。”曹楚雲笑着捏了捏姜泠月的鼻頭。 姜泠月頓時笑逐顏開,又突然想到什麼,搖了搖曹楚雲的胳膊:“娘,過幾日宮裏的七皇子會在城郊圍獵,屆時謝公子和其他一些公子哥也會去,泠月也想去瞧瞧。” 曹楚雲剝着手裏的石榴,瞥她一眼:“男子們在獵場圍獵,你一個女兒家去做什麼?” “正因爲都是男子,女兒去了,纔是最勾人眼球的那一個。”姜泠月笑了笑,將手裏剝好的石榴遞給曹楚雲。 * 東宮偏殿。 姜雪蠶這幾日休養得好,腳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結果綠柳比誰都歡喜,這些日子她算是累壞了。 太子殿下囑咐姜姑娘儘量臥牀休息,仔細養傷,姜姑娘也是真的聽話,這幾日一直乖乖坐在榻上,偶爾看看書,寫寫字。 可有一日,太子殿下拿着姑娘送他的帕子端詳了許久,讓姑娘瞧見了,姑娘心思單純,還以爲是太子殿下對她的繡工不滿意,這幾日便悶着頭拼命學。 綠柳這個當“師父”的自然就也得盡心盡力,不過許是姜姑娘實在沒有女工方面的天賦,學了好幾天才勉強能將蠶繡得像蠶,將桑葉繡得像桑葉。 姜雪蠶白/嫩的指肚也因此被戳破了不少次,好幾回鮮紅的血珠都沾到了繡布上,她怕夫君瞧見了擔心,趕緊把繡布換成新的,又囑咐綠柳不要把這事告訴她夫君。 於是綠柳肩上就又多了這麼一項重擔。 “綠柳姐姐,你快瞧瞧,我這回繡得是不是好看多了?” 姜雪蠶欣喜地將手中剛剛完工的帕子遞給綠柳。 綠柳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接過帕子瞧了瞧,眼前一亮:“姑娘這回繡得是真好看!” 她扭過頭,正想把帕子還回去,卻無意瞥見了姜雪蠶指肚上一抹殷紅,驚呼一聲:“姑娘,你又受傷了。” 姜雪蠶也才注意到這事,趕忙蹬上繡鞋跑到銅盆邊熟練地用清水將雙手洗淨。 不巧,宋寒之也在這個時候進了門,手裏還端着滿滿一盤晶瑩剔透的葡萄。 “夫君”,姜雪蠶聽到腳步聲,趕緊把雙手用汗巾胡亂擦乾,轉過身清甜地喚了一聲,目光卻被盤子裏那一顆顆剔透的紫葡萄吸引。 “見你喜歡,此次使者進貢,多討了一些回來。”宋寒之把手上的琉璃盤往前遞了遞。 綠柳在一旁聽着,差點沒笑出聲來,宮中誰人不知,梅妃娘娘對這西域葡萄最爲鍾情,每回使者來進貢,最最上好的葡萄都要率先往她宮裏送,這回讓太子殿下截了胡,她恐怕要氣死了。 姜雪蠶不知道這些,還以爲宮裏的葡萄都是那麼酸甜可口,湊近了兩步,輕輕捏起一顆葡萄。 不想,葡萄皮剛剝了一半,汁水便沾到了她指尖那細小的針孔上,她咬了咬下脣,打算忍過這陣細微的疼痛,正要繼續剝皮時,手裏的葡萄卻被眼前人給奪走了。 “受傷了就不要逞強。”宋寒之垂着眸子將手裏的葡萄仔細剝好,遞到她嘴邊。 姜雪蠶揚起小臉看了他一眼,又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垂下腦袋:“夫君都知道了。” 宋寒之不語。 姜雪蠶低垂着眉眼,往前探了探身子喫掉了宋寒之手裏的葡萄。 櫻脣水潤,拂過宋寒之乾澀的指尖,溼漉漉的觸感引得他心頭一顫,心旌搖曳下,他驀地想起昨夜那場荒唐的大夢,熟悉的燥熱感再次蔓延,被那櫻脣拂過的指尖此刻恐也滾燙不已。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敗給了那雙勾人的雙眼,還是敗給了她眼角那枚蠱人的淚痣,亦或是此刻,沾了少許葡萄汁水的櫻脣…… 最後,他還是輕嘆了一聲,用滾燙的指肚撫了撫她的嘴角,聲線溫柔:“我很喜歡你第一次繡的那塊帕子。” “真的?”姜雪蠶吞掉口中的葡萄,揚起小臉,之前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真的。”宋寒之笑着點點頭。 “奴婢也可以作證”,綠柳清了清嗓子,悠悠道,“奴婢今早還看見梅小姐向太子殿下遞帕子,殿下看都沒看一眼。” “夫君爲什麼沒收啊?”姜雪蠶眨巴着眼睛,看起來十分無辜。 宋寒之呼吸一滯,他可真感謝他這個婢女又給他出了道難題。 少頃,他才從盤中又拾起一顆葡萄,剝去外皮再次遞到眼前人嘴邊,目光真誠地回了句:“沒你繡得好看。” 美人終於笑了。pao pao “殿下”,衛成突然進了門,拱手行禮,“七皇子來了。” 七皇子宋興懷生母早逝,小時候被皇后撫養過一段時日,與宋寒之一向關係親密。 “我出去瞧瞧。”宋寒之眼見着手裏的葡萄再次被那櫻脣攫取,眼底笑意更深。 姜雪蠶饜足地嚼着葡萄,眉眼彎彎,衝他點了點頭。 * 殿外。 “五哥!”來人一身靛藍色雲紋箭袖,墨發高高束起,一幅清俊少年模樣。 宋寒之也有許多日子沒見到過他這個幼弟了,本想與他飲酒敘舊,但作爲長輩,他還是先一本正經地問了句:“課業可有做完?” 少年一下子蔫了,撓着腦袋支支吾吾地回道:“還差一點。” 宋寒之無奈地笑了笑,和他一同進了正殿。 “五哥,過幾天就是父皇照例檢查我箭術的日子了,可他最近龍體欠安,臥病在牀,怕是不能親自來了”,宋興懷嘆了口氣,偷偷瞟了一眼宋寒之,“所以我就向父皇求了一道旨意。” “什麼旨意?”這個弟弟一向古靈精怪,宋寒之也摸不清他的套路,但下意識覺得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由五哥來當這次的考官”,少年咧開嘴角,又似乎覺得有些不妥,憋回笑意懇求道,“五哥箭術高超,到時還能指點興懷一二。” 宋寒之不喫他這一套:“校場幾位將軍一樣箭術高超。” 宋興懷單手托腮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神祕兮兮地說:“聽說五哥最近極寵一名宮婢,她長年被困在這深宮裏,想必應當對外頭的事物極爲好奇,五哥就不想帶她去瞧瞧?” 宋寒之摩挲着杯沿想了想,這些日子那小姑娘確實一直被困在這不見天日的宮牆內,若是能帶她出去散散心,或許能讓她心情愉悅些,林大夫也說過,心情愉悅有利於她病情的恢復。 “五哥這是同意了?” 宋興懷見宋寒之沉默了半天,心知這事應當有了着落,胡亂放下茶杯便往門口跑,一邊跑一邊笑着說:“我就當五哥同意了,不許反悔,三日後城郊見!” 宋寒之無奈地搖搖頭,將對面那傾倒在桌上的白瓷茶杯重新扶正。 殿外,宋興懷跑得急,拐彎的時候不小心與一名小太監相撞。 “奴才該死。”小太監垂着腦袋賠罪。 “你是東宮的人?”宋興懷覺得這人有些面生,隨口問了句。 “……是,奴才是伺候太子殿下的。”小太監低垂着眉眼,恭敬答道。 “那就走吧,不治你的罪。”宋興懷揮揮手,這會子他可不能惹他五哥生氣。 結果剛走兩步,宋興懷還想再問些什麼,卻發現剛剛那小太監已經走了老遠。 “一個瘸子怎麼走得那麼快!” 第26章 圍獵遇險(含入v公告) 近在咫尺的呼…… 許是宮中歲月實在無聊,姜雪蠶聽說要去城郊圍獵,一下子就來了興致,興沖沖地央着綠柳去找一件適合騎馬穿的輕便衣裳。 還有一對護膝。 “姑娘這是對自己的騎術沒有信心?”綠柳笑着侃了句。 綠柳自小在北方長大,家鄉那邊的女子大多騎術精湛,身輕如燕,騎馬用不着護膝。 姜雪蠶尚記得她第一回 學騎馬時的窘迫樣子,全程在馬背上端坐着,連大氣都不敢出,後來下馬時一摸額頭,上面全是冷汗。 她撓了撓腦袋,紅着小臉回道:“我的騎術……確實不佳。” “太子殿下的騎術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與殿下同騎一匹馬不就好了”,綠柳翻箱倒櫃找出一件胡服,外加一頂帷帽,笑着回她,“到時候兩個人甜甜蜜蜜,羨煞旁人……” 姜雪蠶搖搖頭,語氣有幾分沮喪:“不可以的,我現在用的是小宮女的身份,夫君又是太子殿下,兩個人身份天差地別,讓別人看見肯定會說閒話的。” 綠柳抱着衣裳笑了笑:“姑娘不必着急,奴婢聽說太子殿下前幾日還去了趟丞相府,但是好像撲了空,府里人說丞相大人出了遠門,等丞相大人回來,太子殿下肯定還去登門提親,到時候姑娘就是太子妃啦,看他們哪個還敢說閒話!” “爹爹出遠門了?”姜雪蠶有些驚訝,爹爹一向不愛遠行,除非是什麼要緊的大事。 綠柳也有點納悶,拍打着衣裳上頭的灰塵答道:“府里人只說丞相大人去了東海之濱,至於此行的目的,他們也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姜雪蠶皺了皺眉頭,心下有些不安。 * 三日後,城郊。 宋寒之此刻非常後悔,當時怎麼就想不開,答應了他這個頑皮弟弟的請求。 說是檢查課業,實則就是給他提供了玩樂的機會,甚至還叫了不少狐朋狗友過來一起圍獵。 其中就有張宋寒之最厭惡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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