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太子嬌藏後 第38節 作者:未知 可當她皺着眉頭想要出聲制止時,那雙大手又漸漸變得安分,認真地給她捏着肩膀。 於是她只得再次闔上眼皮,安心接受着自家夫君這份“道歉禮”。 直到那雙大手拂到她的脖頸,她都沒想什麼, 可眼前人顯然居心叵測,見她舒展開眉頭,低低笑了聲, 緊接着, 那雙大手便探到了她的衣襟處。 這衣裳同昨日那件不知被拋在何處的婚服一樣, 都出自太后那雙巧手,太后年輕時就曾以女工精湛、別出心裁聞名京城,嫁給先帝后也不疏於練習, 如今的刺繡製衣技藝連宮中的大多數繡娘都望塵莫及。 姜雪蠶身上這件暗紅的睡袍,除繡工是一等一的好,還有一樣特點——衣襟處用紅線織就的盤扣極易解開。 這個特殊的設計顯然足夠滿足了某人的私心,方纔他還停在頂頭那處,如今已經解開了兩枚,指肚將將要碰到那第三枚時,盤扣的主人卻不動聲色地往後移了移,令他的手指與盤扣的距離整整隔開了兩寸。 “夫君,我……我還沒喫飽。”姜雪蠶羞怯地瞅着他,又指了指他手邊的花生,意思是她還想喫。 不想,眼前人也就在此時突然抓住了她那根沾了汗漬、有些黏膩的手指,帶着笑意瞅了她一會,最後才湊到她耳邊低語—— “我也是。” 姜雪蠶聽後,點了點頭,拾起手邊的桂圓仔細剝好了遞到他嘴邊,聲音仍帶着些沙啞:“那夫君也喫。” 令人費解的是,她眼見着夫君將那桂圓自她兩指之間咬住,又在嘴裏咀嚼了一會,最後那圓滾滾的核也從薄脣處落下,穩穩地落在她方纔剝下的桂圓殼裏。 可夫君仍是可憐兮兮地瞧着她:“不想喫這個。” 她再次認真地點了點頭,準備拿起一旁的花生。 她家夫君見狀,卻輕輕抓着她的手臂,目光卻不知看向了哪處,沉默一會,他才清了清嗓子出聲:“也不是這個。” 疑惑着,她又東瞅瞅西瞧瞧,實在沒什麼東西可以填飽肚子了,眼前人瞧着她這副擔心的模樣,於心不忍,只好放棄逗弄她,薄脣輕啓,準備表明來意:“我想喫……” “咚咚咚,皇上,皇后娘娘,吉時到了,該準備起了。”外頭的小太監恰到好處地打斷了宋寒之這門壞心思。 “去用早膳吧夫君。”聞言,眼前人似乎也終於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同昨日宋寒之的一樣,細瞧之下帶着些狡黠。 某人“奸計”沒有得逞,這會兒只得黑着臉瞥了眼門外,而後又一聲不吭地把那兩個盤扣給繫上,遮住那片誘他淪陷的春光。 結果就在兩人雙雙起身時,身邊人突然輕呼一聲,拽了一下他的衣袖,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最後卻垂下腦袋沒有言語。 宋寒之轉過身,仔細瞧了瞧她的小臉,瞧見那片熟悉的紅暈,自然也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眉眼間有幾分笑意,更多的是憐惜。 想了想,他索性將人直接打橫抱起,也沒喊外頭的人進來,自己預備着要做些什麼。 昨日下人們殷勤,二更天時敲門擡了一桶洗澡水到外室,彼時身邊這美人正香汗淋漓,他特意將她抱到木桶裏,給她裏裏外外洗了個乾淨,這會倒是免了這一項。 其實今日有專門爲新娘子梳妝的嬤嬤,但宋寒之心思一動,將人家拒之門外,自己侍弄起了那些胭脂水粉,打算親自給他的妻子梳妝打扮。 姜雪蠶如今小臉依舊泛着紅,整個人也蔫蔫的,被自家夫君抱着坐到銅鏡前,眼見着他拿起了螺子黛,心想上回自己已經教過夫君如何畫了,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誰知,第一筆還未落下,身邊人就皺起眉頭,作出一副爲難的樣子,拿着螺子黛在她眉頭眉尾處來回打轉,卻遲遲沒有下筆。 “怎麼辦,我又忘記了。”許久,他才一臉抱歉地向身邊人求助。 彼時姜雪蠶正柔若無骨地倚着黃花梨木椅的把手打着瞌睡,眼見那撲閃得愈加緩慢的眼睫便要闔上了,耳畔熟悉的溫熱吐息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氤氳着水汽的美目也隨之睜開。 “還以爲夫君一遍便能學會的。”她的聲音也同樣蔫蔫的,倒不似方纔那般沙啞,像只貓兒似的,尾音蠱人。 語罷,她坐正身子,擡起痠軟的手臂,同上回那樣把小手覆在眼前那隻大手上,自眉頭至眉尾一點一點描畫着。 不過很快,這單純得不能再單純的畫眉也變了味道,最後一筆尚未落下,本來好好待在她身側之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面前,那隻螺子黛也被隨意扔在了妝奩裏。 “夫君……”她怯怯地喚了聲,眼睛也比方纔睜得大了些。 宋寒之自詡自制力尚可,可一遇見眼前人,他那“清修和尚”的功力就退而又退,以至於他剛剛只是無意中瞥見了眼前人白皙的脖頸上那一小片胭紅,如今目色都變得渾濁不已。 不僅如此,他甚至還伸出手臂用指肚反覆摩挲那一處胭紅,引得眼前人再次打了個寒戰,目光移到眼前那人的薄脣上時,臉頰立刻飛上兩團紅雲,只得又飛快移開目光,咬了咬尚未染口脂的下脣。 宋寒之似乎不大喜歡她這個小動作,如方纔在榻上一樣,把指肚移到她脣齒間,讓那瓣泛了白的下脣得以解脫。 緊接着,他又以自己的薄脣代替那指肚,如願以償地覆上那片柔軟,良久,待門外的小太監壯着膽子來喊第三遍時,他才依依不捨地放開那泛着晶瑩的櫻脣。 “夫君……去用早膳吧,我,我餓了。”見那兩片薄脣仍近在咫尺,姜雪蠶這回連下脣都不敢咬了,只得伸出指頭點了點某人的胸膛,氣息也尚有些不穩。 “好。”宋寒之將那根手指連帶一整個小拳頭都握在掌中,嘴角輕勾,終於肯放過眼前這朵被催折過數次的嬌花。 因着小太監突然來報,說是太后娘娘邀這對小夫妻去慈寧宮用早膳,兩人只得加快速度收拾好,臨行前,宋寒之見身邊人脖頸那處的胭紅太過顯眼,拉着她又另外換了件衣領高的衣裳。 當然,這件和他身上那件暗紅龍紋長袍更相配。 * 慈寧宮。 太后這回正坐在檀木椅上笑個不停,起因是方纔一位嬤嬤進來,向她稟報了昨日在新房聽的牆角,而這“聽牆角”的結果自然令她十分滿意。 “本來哀家還擔心寒之當和尚當慣了,對這些事兒不甚瞭解,沒想到啊,倒是哀家小看了他”,太后對旁邊的嬤嬤笑着說,“動靜真那麼大?” “千真萬確,娘娘,奴婢雖然年紀大了,這聽房的功力卻半分沒下降,還請娘娘放心。” 老嬤嬤年輕時受過專門的訓練,耳朵對細微的聲音也極爲敏感。 太后挑挑眉,心中瞭然,將手上的翡翠鐲子褪下遞給身邊人:“賞你的。” “多謝娘娘。”老嬤嬤對這種事見怪不怪,接過賞賜便推門離去了。 正巧,小夫妻兩個也剛邁進慈寧宮,與那老嬤嬤打了個照面,宋寒之從前見過她,也知道她天賦異稟,稍微思考便能想到今日她爲何突然從慈寧宮出來。 見到自己母后,他倒是不動聲色,好整以暇地瞧着他母后滿臉堆笑地迎他們二人進去。 不過主要迎的不是他,而是他身邊這小臉紅撲撲的可人兒。 “雪蠶快進來,哀家給你盛了紅棗粥,還有阿膠桂圓湯”,太后拉着姜雪蠶進了屋,把她按到飯桌旁的凳子上,在她耳邊笑着侃道,“昨日累壞了吧。” 前面的話倒還好,這最後一句讓身邊人的小臉又平白漫上兩團紅雲。 太后抿了抿嘴,盡力藏住笑意,對一旁的宋寒之也招了招手:“兒子,你也過來,坐你媳婦旁邊。” 這話宋寒之倒是受用得很,三兩步便坐到了他媳婦身旁。 太后在他們對面瞧了老半天,正想給她兒子使眼色,沒想到她這兒子竟如此識實務,用不她教便上趕着給他媳婦夾糕點。 “桂花糕,上回的你不愛喫,這回的總要嚐嚐。”宋寒之把一塊切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放到右手邊那隻瓷盤裏,又將瓷盤往旁邊推了推。 姜雪蠶瞧着那塊桂花糕,知道自家夫君話裏的意思,但她當時就是止不住地怒意上涌,於是便耍了小性子。 如今想起,覺得自己當時也許確實有些失禮,她瞥了眼自家夫君,隨後垂下眸子,以爲夫君在爲這事生氣。 不過片刻之後她這心裏這片陰霾也算是被驅散了,只因身邊人給她布着菜,又低聲說了句:“桂花糕也是,只餵給你喫。” 太后方纔還看得起興,這會便有些疑惑了,這夫妻兩個在打什麼啞謎呢,不過見她兒媳臉上笑意漸深,她也不再糾結於這事,心情也跟着愉悅不少。 飯後,依照規矩,該是輪到皇后向太后敬茶。 昨日清早姜雪蠶被喜婆拉着講過這規矩,說是新婦要雙腿跪地,茶盞也要以雙手奉上。 不過顯然,太后不捨得她這個兒媳太辛苦,特地令人拿了個鵝絨軟墊放到姜雪蠶身前,讓她的膝蓋不至於碰到那冰冷的地面。 不想,只敬茶這事便令她喜上眉梢,只因她這兒媳跪地時身子不大利索,那小臉皺巴得跟什麼似的,她倒不是在幸災樂禍,而是從中聯想到了什麼,嘴角快要飛到天際。 她這兒子也算有眼力見,在他媳婦起身的時候小心扶了她一把。 太后飲着手裏的清茶,只覺往日常喝的這茶今日竟泛了幾分甜味。 這事告一段落,太后又拉着她的寶貝兒媳說了些悄悄話,當然主要還是關於她未來皇孫的事。 “雪蠶啊,哀家當年嫁給先帝三年纔有了寒之,你可一定要加把勁兒,你年紀小,定比哀家輕鬆得多。”太后拍着旁邊人兒的小手,語重心長,殊不知旁邊人的小臉已經紅了個透。 “……是。”旁邊那道目光太過灼熱,縱是姜雪蠶羞於回答,此時也只得應和一聲。 太后顯然對這個回答十分滿意,又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地把她還給了自己兒子。 歷來封后大典都在第二年的月初,到了宋寒之這兒也沒法子例外,只因趕製吉服這事急不得,宋寒之在這事上頭倒是吩咐了精益求精,不容許出一點差錯。 昨日大婚,他這幾日倒得了個休沐的機會,考慮着要帶身邊人去個什麼地方,可身邊人卻看似興致缺缺,一路也未言語,與平時不大相同。 他心中擔憂,正巧此時路過東宮,他便叫人開了門,拉着身邊人大步進了此處。 此處算是他們的故居,如今已有小半個月未來過了,不過有下人常來打掃,倒瞧不出與從前有什麼不同。 唯有一樣——柿子樹已經結果了。 如他所料,身邊人瞧見這個,原本垂着的眸子擡了起來,也有了光彩。 其實宋寒之在他們如今的居所也派人栽了滿院柿樹,可他總覺得,那些加起來也比不上這一棵,只因意義不同,栽樹的人也不同。 眼前人顯然也與他想法相似。 “夫君,這棵柿樹結果的樣子真好看。”姜雪蠶指着那一樹碩果,眼角眉梢終於有了笑意。 “是啊,真好看。”宋寒之也附和了句,只是目光似乎並未停留在那柿樹上。 見眼前人心情愉悅,他又有了個想法,真心多於玩笑。 他靜靜瞅着他的新婚妻子,說:“不要栽一棵了,明年我們栽兩棵吧,或者……更多。” 第41章 彼此喜歡 “我想親眼瞧着我們的孩子長…… 東宮這棵柿樹是宋寒之幼時同先帝一起種下的, 彼時宋寒之尚在牙牙學語,某日先帝突然派人送了棵柿樹苗到他院子裏,還對他說了些什麼話。 究竟是些什麼話,時間太久, 宋寒之已經記不清了, 一開始他想, 左不過就是些祝福或者吉祥話, 可如今當他再次站在這兒,擡眼望着這滿樹碩果, 心裏又有了別的答案。 “我想親眼瞧着我們的孩子長大,和明年栽下的那棵柿樹一起。” 宋寒之瞧着身前那抹笑靨如花的倩影,沒由頭地冒出這樣一句話。 眼前人似乎也被嚇了一大跳, 下意識地臉紅,下意識地想說他不正經,可當她轉過身,瞧見他那溫柔而認真的目光時,還是鬼使神差地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從東宮出來,兩人迎面碰上了兩位熟人——霍旭和沈英。 在宋寒之記憶裏, 他這舅舅和舅母除了迫不得已需要一同出席的場合,其它時候甚少一起出現,今天不是什麼大日子, 而且他近日新婚休沐, 正是得閒的時候, 他們二位前來恐怕也不是爲的公事。 “寒之,啊不,皇上, 舅舅這些年都喚習慣了,一時間還真是難以改口。”霍旭拱手行着禮,談笑間的語氣和神態與平時並無二致。 沈英在一旁瞥了他一眼,也拱手行了禮。 “舅舅舅母不必多禮,舅舅若是習慣了,也不必特地改口。”宋寒之語氣誠懇,並不在乎那些虛禮。 “霍將軍,霍夫人好。”這二位之前都見過,姜雪蠶也不再扭捏,規規矩矩地行了宮禮。 不想,霍旭見了,立馬擺了擺手:“皇后娘娘不必行此大禮,以後跟着寒之喚我們舅舅舅母便可。” 沈英也點點頭,沒有反駁。 姜雪蠶擡起眸子,掃了眼面前這對多年夫妻,她依晰記得,當初在張氏裁衣店,霍將軍身邊是有位青青姐姐的,那位姐姐比面前這位霍夫人年輕漂亮,卻沒有她這般英姿颯爽。 賞花宴上,青青姐姐說過,她連霍將軍的外室都算不得,小妾更是不沾邊,就只算是個“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