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每次聚会都会有不少八卦成为太太小姐们的茶余饭后的谈资。
陈家在南城算是小门小户,這次能被邀請来也是亏了林华的面子,陈夫人和林华有些交情,陈二小姐又到了婚配的年纪,想着可以凭着這次宴会能能找個良配。
可這才到哪裡,已经惹了赵家的,又似乎惹到了沈家,确切来說還有周家,谁会不知道沈霓君是谁。
周围人对沈霓君本人都不熟悉,看着像是個清冷的性子,话也不多,却沒想到讲起话来竟然是這样不留情面。
陈二小姐愣神,自己也沒說沈霓君什么,怎么就惹到她了,况且前段時間明明听說沈霓君和赵艺璇在慈善拍卖会上闹得不愉快。
這时候不会是要替赵艺璇讲话吧?
她不甘心,又不敢硬来,只能拖着哭腔:“沈小姐,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沈霓君看不得這死白莲花的模样,依旧冷着脸:“得沒得罪我不重要,赵小姐是周家請来的客人,得罪她就是得罪周家,就算我今天打你一巴掌,你也得受着,谁让你多了张讨人厌的嘴。”
“以后为人处世還是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问问自己配不配。”
沈霓君仰着下巴,朝着陈二小姐挑了挑眉,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气势颇有周渐的风格。
她长相又清冷些,整個人看着孤高自傲,多了许多距离感。
林华是第一次看到沈霓君這样,這会周国伟他们還在前院,大厅内太太小姐们多一些這时候只能她出面解决。
散了人群后林华劝了劝沈霓君让她不要计较,陈二小姐也在劝說下给赵艺璇道了歉。
沈霓君和赵艺璇上楼回了房间,沈霓君给她拿了自己的睡衣先让她换上。
赵艺璇坐在床上,拉了拉被子把自己盖好,闲着沒事瞅了眼房间的布局,這個房间還是沈霓君婚礼那天她进来過一次。
其实在平阳山那次,赵艺璇才彻底明白過来,周渐从来都不是她的,他只是出于朋友的关心罢了。
陈嘉仪后来也和她提過一些,也都是让她放弃的话,她自己也知道已成定局,沒法再改变了。
主要原因也是怕沈霓君,那天在平阳山她是真的怕了,她還是第一次被人吓哭。
沈霓君端坐在床边,背对着赵艺璇,眼睛正视前方不說一句话。
赵艺璇闷得慌,主动和她聊天:“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和周渐简直一毛一样。”
“是嗎?”沈霓君语气平淡,对她的话也只是随口应付。
“你为什么要帮我說话啊?”赵艺璇有些愧疚,“我那天還那么欺负你,而且那天你为什么沒当众给我难堪?”
赵艺璇知道那件事她根本不占理,只不過为了维护自己在小姐妹年前的颜面,才故意找事。
谁承想那天周渐那样对她,后来她的小团体一直都明裡暗裡的嘲讽她。
“那天,”沈霓君想了一下那天的场景,解释,“碰巧肚子疼。”
這话听着就像是,哀家身体欠安,沒空搭理你。
“……”
赵艺璇一时不知道该說什么,咬着下唇,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歉:“对不起,你骂我吧。”
“不用了。”
就在赵艺璇以为沈霓君不计较的时候,又听见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传进她的耳朵,语气漫不经心:“周渐已经骂過了。”
“……”
赵艺璇快要被她逼疯了,一句比一句能噎死人,她突然好希望沈霓君就是多小白莲,至少不会让她這样沒话說。
她還是忍不住疑惑:“你這样,是怎么和周渐相处的?”
沈霓君這次又认真想了下,也很认真的回答:“正常相处。”
說实话连沈霓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相处,好像就是很稀松平常的在一起生活,偶尔聊一聊其他的闲事,也都是周渐话最多,但聊起来其实也不尴尬。
而且每次周渐都能逗得她脸红甚至想发脾气,并且对他毫无办法,周渐這人真的是太自恋,脸皮太厚了。
赵艺璇看她在发呆,拍了拍她的大腿,却未料惊得沈霓君叫出了声,并且声音不小。
被叫声吓到得赵艺璇人都愣了:“我……我也沒使劲啊。”
沈霓君忍了忍疼,确实不是特别疼,但是碰到的那一瞬间也是真疼,她解释道:“不是,是我的問題。”
赵艺璇一听急了,說什么都要看沈霓君怎么了,以沈霓君的性子自然不会让她看,只是拦住她的手解释說是大腿内侧疼,所以不方便让她看。
“大,大腿内侧?”赵艺璇一脸震惊,只是沈霓君并不知道她的表情有多奇怪,還为了让她相信努力点了点头。
“周渐干的?”沈霓君回想了一下,那天骑马确实伤到了,但也不能就這么断定是周渐干的,只好继续解释:“不能算是他吧。”
“你别替他狡辩了!除了他還能是谁?這狗东西也太不是人了,居然让你這么疼。”赵艺璇越讲越激动,“我以前怎么沒发现他這么狗!他是打算下辈子做畜生?”
沈霓君不知道她哪来這么大的气,手想去按住她张扬舞爪的手臂:“也,也沒那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你才多大啊,他就对你下死手呢?”赵艺璇难以置信的看着沈霓君,一瞬间觉得她就是被周渐哄骗的傻姑娘,“你也才二十二吧?”
沈霓君不明觉厉,眨了眨眼,又点头嗯了一声,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她哪来這么大的反应。
“不小嗎?”
沈霓君舔了舔唇:“我应该,回答小嗎?”
怕赵艺璇再激动,沈霓君先不会了,她也倒是先怕她了。不就是骑马伤到了,怎么就這么严重呢?
赵艺璇手轻轻放在沈霓君大腿上,看样子是想帮她捏捏:“虽然你们已经是夫妻了,可是也得节制啊,你不能他說什么就是什么。”
“那下次我叫上你。”
赵艺璇又被沈霓君的一句话弄得不会了,她心想着,這应该不合适吧,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无心的。
“不,不必了。”赵艺璇连忙摆手,“我可不想参与你两的事,不然我成什么了。”
沈霓君看她拒绝,也沒再追问,之后两人都陷入了好长一段時間的沉默,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特别是赵艺璇。
之后门外有人敲门,沈霓君先帮赵艺璇拢了拢被子,才過去询问来人是谁,是一個男人的声音,他在介绍自己:“是我,周澄。”
沈霓君看了眼赵艺璇,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打开门,周澄正拿着刚送来的礼服。她刚打算接過,只是周澄并沒有立即要给她的意思。
他抱着礼服,脸上依旧挂着笑容:“让赵小姐先换,可能還得君君出来一趟。”
這声君君喊的倒是亲昵,和长辈喊的并无差别,只是沈霓君听着总觉得别扭,他倒是自来熟。
沈霓君应下来,把礼服放在床上,关上门出去。身后的周澄并未直接离开,像是在门外故意等她。
沈霓君背对着他,勾唇冷笑了下,原来那话是真的在告诉她,有事找她。看来刚才突然对她笑,也是有原因的。
毕竟,两人并不认识。
周澄带着沈霓君来到了二楼的露台处,這裡鲜有人来,是一個可以說话的好地方。
确切的說,是一個可以讲秘密的好地方。
露台下面是整個别墅的后院,下面除了郁郁葱葱的大树,再沒了其他,佣人也是极少会過来的。何况這会儿所有人都在前院忙裡忙外,更不可能有人来。
周澄不是什么拐弯抹角的人,他立得很直,笑了笑看着沈霓君:“沈小姐,愿不愿意借我几分钟?”
沈霓君沒什么情绪:“愿不愿意都已经来了。”
“那我就,不讲废话了。”周澄笑,“有一件事想求沈小姐帮忙,准确来說是合作。”
沈霓君嗯了一声。
周澄先是愣了下,想不到她這样冷淡,先前只是听說過一些,沒想到是真的很冷。
他還是笑着,手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窃听器:“我需要沈小姐帮我在周渐的书房放個东西。”
沈霓君接過后,捏在手裡看了看,想起周渐的一张脸,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会扬起自己的下巴,讲话刻意拉着尾音:“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想到這裡她下意识地勾了勾唇角,眼底也多了些笑意,她的声音平静:“我会得到什么?”
“和周渐离婚,亦或是和孟鹤然双宿双飞。”周澄把孟鹤然的名字读的很重,“我都可以帮你。”
“商业联姻而已,不過是为了两家的利益,沈小姐应该也不想整日对着周渐那样的人過完這一生吧。”
沈霓君不大愿意听他的废话:“你找過他了?”
周澄自然听得懂“他”是谁,轻笑了声:“是的。”
“你让他帮你做什么?”
“這個并不在我們此次聊天的范畴,更何况沈小姐還沒答应和我合作。”
沈霓君沒有接话,继续听他說。
“在這样的家族,勾心斗角很正常,沈小姐是聪明人,我也知道像你们這种,”周澄停顿了下,蹙了蹙眉,像是在想一個合适的词,“罢了,总之不会喜歡商人之间的争斗。”
“所以,帮我,也是在帮自己。”
九月初也渐渐有了入秋的意思,夜裡吹来的风也伴着凉意,雨丝斜斜落下,正好掉在了沈霓君的手背上。
她转了转手裡的窃听器,眼神细细打量,唇边還挂着不达眼底的笑。
“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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