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和ic资本合作的公寓品牌算是彻底敲定,接下来的重心会在新酒店品牌上,只是關於品牌主题一直确定不下来,出了许多方案也沒一個满意的。
周渐洗漱好在客厅看电视,眼神瞥過脚边的垃圾桶,本想将他踢远点,谁知沒控制好力度,一脚踢翻。
他還未动手,负责打扫的赵姨连忙過来扶正,周渐道了谢继续看着电视。
赵姨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阿姨是有什么事嗎?”周渐眼睛看着电视,随口一问。
赵姨表情有些为难:“先生,是有一件關於太太的事。”
“太太怎么了?”周渐将电视音量调小,掀起眼皮,看了眼赵姨。
“每天夫人都会送牛奶過来,只是每次太太都会趁我們不注意偷偷丢掉。”赵姨說,“本来這是太太的私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是不该多问的。”
“赵姨的意思是……觉得太太有点奇怪?”
“是。”赵姨细细思索了下,整理好需要,“太太喜歡喝牛奶這事我們是知道的,所以夫人才会每天让我們送来,有次我无意撞见太太把牛奶倒在了花园裡,之后我多注意了几次,发现每天都是這样。”
周渐瞥了眼身后空荡的楼梯,关了电视机,压低声线:“這事你還告诉過除我以外的人嗎?”
“沒有。”
周渐舌尖舔砥着后槽牙,沉思片刻后,淡声道:“這件事阿姨当做沒看到就行了。”
“是。”
南城艺术会馆将举行一场古玩艺术品慈善拍卖会,其中的拍品有一幅阮灵梅喜歡的腊梅图,是清朝一位大师所画。
为了打破两家联姻不和的传闻,阮灵梅特地让周渐带着沈霓君一同去拍卖会现场,也顺便帮自己拍下腊梅图。
会馆内聚集了不少南城名贵,也都是为了其中的艺术藏品,拍卖会還未正式开始。
几位相熟的名媛凑在了一起,說话间,眼睛时不时瞥一瞥独自端坐着的沈霓君。
“那就是沈家那個刚找回来的大小姐?”
“穿旗袍的?”
“是挺好看的。”
而另一处一直沉默的赵艺璇听到了不远处的对话,忍不住开口讽刺:“好看有什么用,還不是被晾着?”
和赵艺璇凑在一起的都是她的小姐妹,几個人簇拥在一起,一個女生语气酸涩:“打扮的那么老气,真不看出哪裡好看。”
“還是我們艺璇好看,周渐娶得就应该是你才对。”女生附和。
赵艺璇喜歡周渐這事,在他们圈子裡不是什么秘密,是从小就认定的喜歡。好不容易等到周渐回国,還沒来得及让赵父去上门提联姻,却等来了沈周两家联姻的消息,甚至连婚期都那么仓促而庞大。
赵艺璇听到這话,像是被戳穿了心事:“你的意思是我连個戏子都不如嗎?”
女生一时說不出话来,還在想怎么圆回去时,赵艺璇已经离开坐席,径直朝沈霓君的方向走去。
赵艺璇過去坐在了沈霓君的旁边,一路走過来她一直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认,這种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任谁都会忍不住去多看一眼。
单单這一身旗袍,放眼整個南城,沒几個富家名媛能穿得像她這样风情万种。正是因为如此,她们才会觉得旗袍老气。
“沈小姐。”赵艺璇收了平时的张扬跋扈,语气温和。
沈霓君听见来人,侧目看過去,她并不熟悉眼前的人,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沈霓君不知道来人的用意,只觉得来者不善,她不愿多做纠缠。她扫了眼周围,乱糟糟的,四处都是讲话声。
无视赵艺璇的后果大概就是她的恼羞成怒,向来张扬跋扈,旁若无人的大小姐,第一次這样被人轻待。
“你這是在无视我?”
沈霓君還是嗯了一声,沒有多余的话。
赵艺璇急了:“周渐都沒有這么对過我!”
沈霓君還是沒理会她,她突然觉得腹部有点微痛,眉头紧蹙,手在腹部按了按,她的动作幅度很小,不仔细看還以为是在伤心难過些什么。
“我們从小一块长大,你不觉得你就像個第三者嗎?”赵艺璇沒察觉她的异样,自顾自的讽刺。
腹部隐隐的痛觉令沈霓君听得不那么仔细,她沒什么心思应付赵艺璇,想要起身离开去一趟洗手间。
她才刚离开椅子,被赵艺璇一把拽了下来,整個人摔下来,头磕在了椅背上,动静引来周围人的观望。
“你到底听沒听见我讲话!”
会馆的桌椅也都是硬木家具,材质坚硬,顶端又雕刻着纹路,沈霓君的头正好撞在了凸起的地方。
沈霓君被她這一拽撞到了脑袋,后脑传来的痛感让她整個
人懵了半晌,一时反应不過来。赵艺璇也沒想到這么轻易把她拽下来,還闹了那么大动静,她一时也有些尴尬,想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去关心关心沈霓君。
却未料,在她刚碰到沈霓君的肩膀时,手腕被人抓住,一把扯了過去,将她整個人甩了個踉跄。
周渐眼神冷淡,在确保沈霓君沒什么事后,斜了眼赵艺璇,道:“赵艺璇你是雨灌脑子裡了?”
赵艺璇突然觉得自己委屈:“我做什么了?”
她明明就扯了一下,谁知道她那么不经扯。
周渐懒得和她废话,冷淡的不像平时那個散漫的人,表情淡漠,当众不给她留一点颜面:“有病就去治。”
赵艺璇被這五個字气的生生把眼泪都逼了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渐开始疏远她,那种疏离淡漠的眼神,哪裡是周渐会有的。
周渐蹲在沈霓君跟前,也不知道是装模作样還是真心实意的,他敛了刚才的厉色,问道:“肚子疼?”
沈霓君摇头。
“头痛?”
沈霓君点点头又摇头,她艰难地站起来,她扶着桌面,勉强能撑住。她本来只是有点小痛,脑袋被撞了一下之后。她也分不太清到底事哪裡痛。
在众人以为她要說什么时,她只是转身去了洗手间,沒留下一句话,仿佛方才的事都与她无关。
周渐看她的方向也沒好再跟過去,只是警告了赵艺璇:“麻烦赵小姐以后能离我太太远一点。”
“别以为谁都是你爸,沒义务惯着你的臭脾气。”
赵艺璇的那几個塑料小姐妹们此时正在角落议论,要不是因为赵艺璇家裡有钱,她们哪裡受得了這大小姐脾气,如今看她出丑,别提有多开心。
小插曲因为管理人员過来才有所缓解,拍卖会流程正常进行。
沈霓君回来时气色好了许多,也沒那么难過了,周渐问她是哪裡不舒服,她也只是低头不语。
表情阴郁,眼神疏离。
這般模样,倒让人觉得生分。
周渐不知怎的,心底生出一种想要去保护她的想法,想要去揉揉她的脑袋。
问她,怎么被欺负都不知道還手的。
可惜,這想法沒有付诸行动,也沒有過多停留。
拍卖会开始后,媒体记者除了拍摄重要环节以外,总是忍不住去拍坐在第一排的沈霓君,闪光灯在她面前晃着,她也不不为所动。
一件件艺术品展出,個個价值不菲,都是象征着南城古时风采的瑰宝。
最后,周渐以三百万的成交价拍下了那幅腊梅图,算是完成了阮灵梅给的任务。
回去的路上,沈霓君将车窗开了條缝,把脸凑過去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冷风,喃喃自语。
连她自己也沒察觉:“我讨厌下雨。”
次日一早,沈霓君休息好下楼时早饭已经做好,牛奶照旧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小心瞥了一眼周渐,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又放下。
她吃饭时话很少,自控能力也强,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极其精准的量,但是又会在半夜跑出来吃东西。這是周渐和她几次接触下来发现的。
沈霓君在刻意去做一些是她在抵触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去做的事。
“那天說去爬山的事,過两天我忙完就去。”說话时,周渐刻意将牛奶朝沈霓君那边推近,余光观察着沈霓君的表情。
显然在杯子靠近时,沈霓君的表情闪過一丝厌恶,又很快消失。
沈霓君拒绝的干脆:“我不喜歡户外。”
“不喜歡也得去。”周渐拿過沈霓君的杯子,喝光了她杯子裡的牛奶,“他们都带自己媳妇,我凭什么不带?”
沈霓君被他的话呛到,忍不住咳了几声,脸被咳得涨红。
“难不成你想我带别人去?”
沈霓君擦了擦嘴角,接過赵姨送来的水杯,一饮而尽。她缓了缓才好了些,沉吟了片刻道:“周先生随意。”
“這么大方?”
“各玩各的。”
這次换周渐呛到,這句话本来就是他一开始說着玩的,沒成想她居然真的记下了。
昨晚他還在车裡解释了挺久,生怕這事被家裡人知道,特别是阮灵梅。
自许亦秋去世以后,周渐有一段時間沒回過周家,一直养在阮灵梅那裡,他小时候顽劣,挨了不少罚。
這要是被阮灵梅知道因为他的烂桃花害得沈霓君被人欺负,他可能得丢半條命。所以绝不能让阮灵梅知道那是他的烂桃花惹来的。
烂桃花。
想到這裡,周渐吃饭的动作顿住,他舔了舔唇看着沈霓君。
“等会。”周渐轻笑了下,眼底笑意不减,“你不会吃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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