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離去
只是,自己要去做的是一件危險之極的事情,她真的不想連累了他。
瘦弱的脊背直直的挺起,雲芳菲強笑着說道:“真巧,那個……我有事要離開了,這些天多謝你的照顧,有緣相見的話,我請你喝酒,再會了!”
說完,她不去看他的臉色,拉着絕殺徑自往前走去。
她知道自己這樣冷淡,有些殘忍,可是,有時候,有些事,有些人,明知不可能,要當斷則斷!
“芳菲,等等!”白飛羽飛身掠過,落在她的面前,執拗的看着她的眼,淡淡的月華撒在他月白的袍上,平添幾分淒涼。
“你居然連真名都告訴了他,還說他和你毫無關係?”絕殺臉色一變,散漫的雙眸頃刻間銳利了許多,如刀如劍,一層層的刮向身旁礙眼的男子。
“你還有什麼事,快點說,我趕時間。”看着遠方那在夜風中不斷輕搖的樹枝,雲芳菲的思緒也有了幾分飄搖,她也不知自己那會怎麼一個衝動就將真名告訴了他,也許是這許多天他的溫柔和包容,也許是那天孟府他的執意維護,也許是那刻湖畔他的眸光太過溫潤動人,讓從不知疲倦的她,居然有了一種想要歇息的感覺。
不悅的一聲冷哼,驚醒了雲芳菲有些散亂的心神,她瞥眼看向臭臉的絕殺,好笑道:“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是啊,她也自欺欺人的這樣告訴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名字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此刻前途渺茫,眼看就是一番生死大戰,她無法確定自己在這次反叛中是否能夠活得下來,就是在這樣的離別氛圍中,她突然發現了,對白飛羽,她居然有那麼一絲的不捨,無關風月,無關情愛,只是因爲他就像她心底渴望已久的一縷陽光,雖然細小,但卻堅持不懈的一點點吹開了她長期冰封的陰暗內心,固執的留下了那麼一絲光明。
她相信,只要自己要求,這個白癡一樣執着的男人,一定會選擇和她並肩,共同去對抗門主,但她真的不願在毫無把握的情況下,爲了自己的自由,將他拉入險境。
看着雲芳菲的臉在朦朧的月色中明明幻幻,最終卻是化爲一片決然的剛毅,白飛羽輕嘆一聲,上前一步,將雲芳菲因奔跑而有些散開的衣領整了整,又深深看了一眼略有些不自在的容顏,這才輕輕說道:“你……多保重!”
雲芳菲有些訝異,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執拗的追上來,只是爲了說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但只是一瞬間,她臉上就恢復了平靜,微一點頭,和絕殺對視一眼,雙雙離去。
風,越來越大,天際不知何時堆起了大片烏雲,遮住了暗淡的星月,嬌小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前方的樹蔭中,白飛羽久久的佇立在寂寥的夜空下,任風不斷翻滾着他的衣袂,那挺拔的身姿就如一干筆挺的青松,風催不折,雪壓不彎,始終一動不動,眺望遠方的一雙黑眸,堪比昔夜最璀璨的星子,閃爍着內心的堅定,那微微抿起的脣瓣,呢喃的低語,被凌厲的風吹散在四周的夜空。
“相信我,很快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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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彩霞滿天,陳國通往許國的大道上,十餘輛馬車裝滿了貨物,如香料首飾布匹等等,中間一輛馬車最爲寬敞華麗和結實,外圍包裹着厚厚一層銅皮,銅皮上還雕刻着各種花紋圖案,兩溜粉色絲幔各自從車窗兩旁垂下,隨風不斷的搖曳着,隱隱可見裏面的嬌顏深鎖,前方四匹駿馬並肩奔馳,帶領着車隊一路蜿蜒向北駛去。
一襲紅衣似火的雲芳菲斜靠在車廂,隔着窗幔,遙望了一眼前方的路,心情越加的壓抑,明日就要到達邪門,而該死的絕殺,居然還沒有告知她,這次行動的計劃,這讓她如何不急,如何不怒!
“放心吧,也許等我們回到邪門,門主大人不巧的就得了什麼暗疾而亡也說不定呢。”似是知她心中所煩,雙手抱頭,斜躺在車中軟榻上的絕殺用腳尖蹭了蹭她的纖腰,眨巴着一雙鳳眸,笑道:“你要覺得這些財帛布匹可惜的話,我可以委屈一下,和你拜一次堂,省的都浪費了。”
這幾天見慣了他的嬉皮笑臉和厚顏無恥,雲芳菲無力再爲此生什麼悶氣,翻翻眼,只當是某人大放臭屁,她索性掀開絲幔,將頭探了出去透透氣,橘紅色的霞光打在她的臉上,更增幾分喜慶的色彩,只可惜那一雙冰冷的眼,有些大煞風景。
前方就是客棧,管事的下人從容的指揮着侍從馬伕一箱箱將貨物從車上搬運到客棧後院,雲芳菲煩躁的自車上跳了下來,不經意間似乎是撞到什麼,忙側頭看去,卻見一個沉重的木箱直直的朝她額頭砸來,她急忙向後跳去,卻避之不及,眼見那箱子就要砸在她的胸口,馬伕卻倏地一縮身,竄了過來,那木箱堪堪落在他的背上。
“對不住,驚到姑娘了。”馬伕憨厚一笑,直接揹着那口木箱向內走去,雲芳菲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喃喃說道:“這馬伕……”
“恩,這馬伕挺機靈,回頭多給些賞錢。”不待她說完,絕殺躍下了馬車,順口接道,在她手心中捏了一下,拉着她走入客棧,附耳湊了過去,低低說道:“我從外面找的幫手。”
知他話中意思,雲芳菲點點頭,也不再說話,一路走進定好的房間,突然失聲低叫:“不對!那馬伕我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
若是絕殺從外面找來的幫手,她怎麼會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故作的憨厚聲音,好似曾經聽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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