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雲芳菲神不知鬼不覺的翻進了窗子,換了衣服,這纔去敲宋子淵的門,發覺裏面空無一人,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一如昨晚出去的模樣,看來宋子淵昨夜也沒回來,雲芳菲緊繃的精神這才鬆懈下來,嗅了嗅身上的血腥味,她皺起眉頭,回房正要在身上撲點藥粉遮蓋一下,卻看到白飛羽踏着輕快的步子走了進來,看到她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抱歉,昨夜我耽擱了一下,沒能回來。”
“沒事,你開心就好。”雲芳菲淡淡留下一句話,急急回房。
“咦,你胳膊流血了,是不是傷口崩裂了?”白飛羽眼尖的看到她衣袖上滲出點點淺紅,忙拉住了她,臉色甚是難看,“快坐下,我給你上點藥。”“沒事,我自己來就好。”雲芳菲輕退一步,打量他一眼,見他換了一身乾淨衣服,但仍舊遮不住臉上的疲憊,便岔開了話題,調侃道:“倒是你一臉狼狽,怕是昨夜已得償所願了,折騰了一夜吧?”
“胡說什麼?”白飛羽臉一紅,隨即伴着臉,拉着她的手就要掀袖子看傷勢,佯訓道:“別轉移話題,你都做什麼了,傷口怎麼又會崩裂?”
“剛和佳人一夜風流,回來就給我臉色看啊?”見狀,雲芳菲一驚,忙向後避去,平日她都在身上塗了黑色顏料,但昨夜她以原貌出現在姜婉華的面前,今早回來還沒顧上在身上塗黑,若被他看到,豈不引起他懷疑?
“你休息吧,我自己上藥去。”望着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白飛羽怔了一下,眸中快速劃過一道若有若無的微光,靜靜思索着,沒有再跟上去。
“你老實交代,昨夜你是不是和那古月一起去孟府了?”不知過了多久,宋子淵風風火火的走進房中,衝着他就是一記爆慄,不滿的嚷嚷道:“害我苦等半夜,後來我又跑到孟府,見鵬飛正帶人四處搜尋兩人,說是殺母仇人,我一聽就猜你也參與了,哼!你這傢伙平時裝的挺老實的,看不出來居然給我玩暗度陳倉!”
“呃?”白飛羽被他狠狠的從沉思中敲得清醒過來,聞言忙辯解道:“她沒有殺人,她只是在孟夫人臉上劃了幾刀,並不致命,孟夫人是自己嚇死的。”
“那又說明什麼?只要孟鵬飛認定,她就是殺人兇手。”宋子淵撇了撇嘴,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對了,他認出你了沒,要是認出了,我們就趕緊溜吧。”
“沒有,他沒看到我。”
“這樣啊,那我們梳洗一番,等會去參加壽宴。”聽到這話,宋子淵頓時放下心來,一邊換衣打扮,一邊調笑道:“聽聞孟府千金生的如花似玉,好似天仙下凡,今日若有幸見上一面,也不枉我花那麼多錢送她老爹壽禮了。”
“孟夫人昨夜剛死,今日孟相還會有心辦壽宴嗎?”白飛羽奇道。
“是啊,我回來的時候,剛好孟相派下人去叫鵬飛,讓他趕快回府準備接待客人,並且嚴令禁止對外泄露昨夜之事,可見孟夫人的死對他來說並沒有拉攏官場人緣重要。”宋子淵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說:“反正你又沒有出手,管他們那麼多作甚,他既請客,咱就去。”
白飛羽默然片刻,無聲點頭,遂起身簡單將胳膊上的傷口包紮了一下,就去梳洗。
在去往孟府的途中,白飛羽提議反正時間尚早,不如步行而去,路上還可以看看沿街的風景,雲芳菲和宋子淵也沒啥意見。
只是,雲芳菲感覺今日的白飛羽似乎有些奇怪,但卻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反正就是感覺他似乎很緊張自己,不顧大庭廣衆,一路上都緊緊攥着她的手,不容她逃脫,不過她對他的排斥感日漸減少,並且對他昨夜執意攔在自己身前的舉動深有感觸,是以她也就不再甩開他大掌的包裹,心中對那溫熱寬厚的觸感反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安全感來。
遠遠的,孟府那高大威嚴的宅院出現在衆人眼前,門口兩旁早已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孟鵬飛親自帶着一幫孟府資歷較老的下人站在門口笑臉相迎,看到他們三人過來,忙滿面笑容的迎了上來,寒暄着,將三人讓進了花園的一個僻靜涼亭,慕炫歌一身紫袍,正坐在裏面悠閒品茶,見到幾人,笑着起身客讓座。
“今日孟府可謂嘉賓滿堂啊,孟兄不必特意照顧這裏,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還是快去忙別的吧。”宋子淵笑嘻嘻的端着下人剛倒好的茶水,飲了一口,催着孟鵬飛離去。
“沒事,迎客之事不需我來操心,我常年不在家,見了那些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彆扭死了,還是我們兄弟在一起自在些。”孟鵬飛端起了酒杯,看了一眼雲芳菲,笑道:“想必這位小兄弟就是飛羽兄掛在嘴邊的雲山小弟了,來來來,初次見面,我們先乾一杯。”
說完,孟鵬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白飛羽剛要阻攔,雲芳菲也不含糊,張嘴灌了下去,頓時黑漆漆的臉上竄起了兩團紅霞,平增了幾分醉態。
過去那魔鬼般的訓練中暗殺手段層出不窮,區區一點酒水對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只不過體質原因,每次她沾酒,不管多少,那臉上的醉紅就會一直蔓延到耳後,脖頸,不知有多少高手就在她那醉態撩人之下失去了性命。
今日她雖然一身男裝,臉也塗得黑黑的,但仍舊擋不住那股天生的醉後媚意上涌,一時間,眼波流轉間帶着勾魂攝魄的冷傲,讓人感覺心中一寒的同時卻又酥到了骨子裏。
白飛羽忙上前將她扶得坐了下來,拿起桌上一杯濃茶送至她的脣邊,不悅道:“不會喝酒還逞什麼能,快喝下去解解酒氣,以後再不許喝酒了。”
聽出他話裏的關心,雲芳菲難得不和他彆扭,衝他莞爾一笑,乖乖的喝了下去,喝完後還砸着小嘴,讚了聲好茶,那慵懶而滿足的模樣,無形中帶出了致命的性感,讓在場幾人頓感口乾舌燥,同時端起了茶杯酒杯來掩飾自己的失態。
慕炫歌更是手腕微抖,杯中清酒差點灑了出來,眸光不斷閃爍着,凝視着雲芳菲,不知在想些什麼,白飛羽見狀頓時心中生出些許煩躁,勉強笑了笑,開口說道:“各位見諒,我義弟年紀尚小,不善飲酒,孟浪了。”
“哪裏哪裏,怪不得飛羽兄一直掛在嘴邊,令弟一表人才,自成風流,將來不知要惹多少女子傷心了,哈哈……”孟鵬飛打了個哈哈,毫不吝嗇的稱讚着。
“是啊,身爲男兒就已如此惹人,真不知若是女子,又該會怎樣媚態絕豔了,不過嘛,這臉要是再白上幾分,眉毛再細上一些,可就真的要禍國殃民了。”宋子淵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雲芳菲,似笑非笑。
“好了好了,小山臉皮薄,你們就別打趣他了。”白飛羽見雲芳菲眉尖緊蹙,知她快要發怒了,看着遠處的一抹明黃人影,百官朝拜,對着孟鵬飛嘆道:“想不到就連陳國皇帝也親自來爲孟伯伯祝壽,可見孟伯伯真乃朝廷棟樑,德高望重啊。”
孟鵬飛滿臉笑意,帶着股自豪正要說話,雲芳菲卻借酒裝瘋,涼涼的來了一句:“是啊是啊,皇帝親臨,那是多大的尊榮啊,只是怎麼只見孟相謝恩,不見孟夫人呢?”
“這……”聞言,孟鵬飛一臉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眸光變幻幾次,終究從齒縫間吐出一句:“家母身體不適,所以……”
“哦,真抱歉,原來孟夫人身體不好啊。”雲芳菲斜靠在白飛羽的身上,不顧他急使眼色,仍舊一副欠揍的醉態笑道:“可是這畢竟是皇上啊,孟夫人好歹也是一品誥命夫人,再怎麼病重,也該勉強支撐着出來應付一下嘛,否則皇上聖威難測,萬一翻起臉來,豈不是整個孟府都要遭殃?”
說完,雲芳菲如夢初醒般突然雙手輕拍,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歉意的笑道:“哎呀,真對不起了,瞧我這張臭嘴,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孟公子千萬別介意啊,唉,我也是爲孟府擔心才這樣說的,萬一鬧個不好,皇上盛怒之下,只怕壽宴要變喪……啊呸呸呸,我不說了,白大哥,你掐我做什麼,好疼的!”
白飛羽以手扶額,滿頭黑線,心中暗暗,老天,小山這傢伙到底是來祝壽的還是詛咒?
孟鵬飛萬萬想不到一個小屁孩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詛咒自己全家,當下乍然變色,騰的站起了身,又驚又怒,用手指着她,怒喝道:“雲山,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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