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大婚前夕

作者:顏薄涼
不負流年(GL)!

  是夜,榮王妃在房裏跟榮爺王爺商量着今天聖上下旨的事情。

  榮王妃亦步亦趨的跟着榮王府爺來回踱步,心急焦躁,道:“王爺,現下可如何是好啊?莫說長樂公主是聖上最寵愛的公主,就算是一般不受寵的公主,她也是個公主啊,瑾兒這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榮王爺皺眉,怒道:“那現在能如何?聖旨已下,已是無力迴天了。聖上若是打定了瑾兒的主意,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如果我們膽敢拒婚的話,怕是這九族都要不保了。現在有多少人虎視眈眈,有多少人盯着我的權位兵馬?這皇家的婚姻,自古都是帶着政治色彩的。這嫁的哪裏是公主,明明娶的是駙馬,這駙馬的嫁妝,便是這夫家的誓死忠心,便是這夫家權位金錢的支持。”

  榮王爺本來是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盤,想着榮瑾瑜病癒可以回家成親,免得日後入贅皇族,受妻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怕這次是躲不過去了,這被皇上選中了,堪堪是要引頸成一刀了。

  這嫁的不是公主,而是皇上的私心。

  榮王爺夫婦在商量着,榮瑾瑜心裏更是亂成一片。

  腫麼辦?逃婚?聖旨都下了,估計明天就會當朝宣佈,告達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如此一走了之的話,就要從此亡命天涯了,就算我娶了偌顏,怕是有一天也會牽連到她的。何況,躲的了一時又如何能躲的過一世,榮王府的人又該怎麼辦?一定會受牽連的。

  可如果娶了公主的話,洞房怎麼辦?說自己身有暗疾?那公主一個雷霆下來,是會休了我,殺了我,還是會一枝紅杏出牆去?要是這女子的身份暴露,怕真是吾命休矣,倒時還會拉着榮瑾瑜的九族陪葬呢。

  此時,榮瑾瑜的心裏亂成了一團絲麻,他原是想無論如何,拖到秋試之後,等發了榜立刻就去顧府提親,等這婚事一過,當官什麼的,隨便找個身體不適的理由,辭掉便是了。到那時,想必應該就風平浪靜了吧。那什麼駙馬誰愛當誰當去,反正是沒自己什麼事了。可是天不遂人願,偏偏未到秋試,聖上就下旨召見了。

  欺君犯上,抗旨不尊。要是自己一人也就罷了,奈何這事牽連甚廣。榮瑾瑜現在可真是前有狼後有虎,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了,這次可真是騎虎難下,終須以命相搏了。他一時之間,倒是沒了主意,就這樣想着愁着,居然就睡過去了。

  第二日一早,聖上果然又當朝宣佈了此事,這一下可是徹徹底底的,切斷了榮瑾瑜想要抗旨拒婚的念頭了。

  既然,事已至此,榮王爺也只能當朝謝恩了,不只如此,他還要做出一副受寵若驚、千恩萬謝的樣子來。

  此事一宣佈,這滿心愁苦的,可不只是有榮家父子,各種羨慕嫉妒,各種悲歡憂傷,比比皆是。

  不至午時,這消息,已是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無人不知了。

  荊若漓聽得這消息,更是驚訝萬分。於他而言,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榮瑾瑜對顧偌顏的感情,而是榮瑾瑜的性別問題,畢竟這纔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他自聽得此消息,便一路疾馳,直奔榮王府而去。

  “我是荊侍郎家的公子荊若漓,找你家少爺有要事,他在何處?快些帶我去見他。”荊若漓一到榮王府報了名姓,也不多做囉嗦,便要即刻去找榮瑾瑜。

  那門口的守衛,笑着一拱手,道:“原來是荊少爺,我家少爺有令,說您若是來找他,直接去東廂花園便可,不必通報。”

  榮瑾瑜知道,此事一出,荊若漓必然是會第一時間趕來詢問,倒是提前知會了下人。

  那下人今日早上,便聽了榮瑾瑜吩咐,若是荊府少爺荊若漓來找,從此便可不必通傳,直接進去東廂找他便可。所以他便指了路給荊若漓,帶他去了東廂。

  荊若漓一見榮瑾瑜,老遠的劈臉就問他有何打算,道:“瑾瑜,我剛聽說此事,便急急的趕來了,你打算如何?”

  榮瑾瑜無力的坐着,神情都有些恍惚,道:“聖旨賜婚,佈告天下。我還能有什麼打算,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榮瑾瑜比起昨夜來,現如今對於此事,已是淡定了許多。畢竟事情纔剛剛開始,怎麼能就這麼放棄了,也許會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呢。

  如若榮瑾瑜知道了這與他成婚的對象顧思敏,便是顧偌顏的話,怕是這人連興奮都來不及呢,又怎會想盡辦法的推辭拒婚?

  “少爺,楊公子和楊小姐來訪。”榮瑾瑜和荊若漓正在不知所措的沉默時,卻有下人來報說楊麒嶽來訪。

  榮瑾瑜擺了擺手,道:“嗯,帶他們來這吧。”

  榮瑾瑜早有耳聞,楊麒嶽喜歡長樂公主,卻是不知,他此時來訪是爲何意,就連從未見過的楊若瑩也一道跟着來了。

  楊麒嶽也是一見榮瑾瑜,便急切的,問道:“瑾瑜,今日京城所傳之事,可是屬實?”

  楊麒嶽在街上聽聞了當今聖上頒詔,將榮王府的小王爺招爲駙馬又賜婚長樂公主之事,便急匆匆的趕來確認。卻不料在榮府門口碰見了自己的妹妹楊若瑩,才知她也是爲此事而來。碰見了自己妹妹,他心裏也是明瞭,這事必是十之□了,空穴不來風,這麼大的事,誰敢亂傳呢?

  榮瑾瑜看了一眼楊麒嶽,淡淡的說道:“此事,確如傳聞一般無二。”

  事情果然屬實了,楊麒嶽有些沮喪,頹然的坐下了呆滯了半響,纔開口說話,道:“那,你可是心繫公主?”

  榮瑾瑜看都沒看他,就道:“不曾,我早已心屬旁人,並且盟誓,今生非卿不娶。”

  榮瑾瑜現在心心念念,想的都是顧偌顏,自己現在若是當了駙馬悔了約,那日後還有何顏面,去見顧偌顏?

  荊若漓聽得榮瑾瑜如此一說,也是心下一驚,心道:非卿不娶?那顧偌顏可真值得你如此?你有心非卿不娶,她可有心非君不嫁?沒想到這傢伙的感情已經情深至此了?只是現下這種情況,他又如何能對顧偌顏,做到非卿不娶呢?

  荊若漓思及至此,復又想起自己連心上人都沒有尋着,更是感傷起來。

  楊麒嶽聽得榮瑾瑜說已是心有所屬還非卿不娶,立馬是怒火三丈,忍不住吼了起來:“那你怎麼能娶敏兒呢?你不愛她,你怎麼能娶她呢?你又憑什麼能給她幸福?”

  榮瑾瑜卻異常的平靜,道:“麒嶽可是,心屬公主?”敏兒,你叫的可真是親切啊,竟敢毫不避諱。

  見他愣着不語,榮瑾瑜又逼問道:“那你爲何不去請旨賜婚?這麼多年你都不曾向聖上請求過,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責怪我?”

  你個該死的楊麒嶽,你喜歡公主爲何不早早去求親,拖到現在,拖散了多少對苦命鴛鴦啊?榮瑾瑜越想越有氣,要不是現在這身份,由不得自己放肆,不然的話,自己定然會出手打楊麒嶽個生活不能自理。

  楊麒嶽一時語塞,支吾道:“我,我…”

  楊麒嶽聽得榮瑾瑜反問,更是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告訴他自己因爲自卑,因爲覺得自己配不上公主,而從來不敢向別人提及此事,更是不敢妄想公主會喜歡自己,多年來自己都是遠遠的看着她,守着她,從不曾表露過愛意。現在聖上都已經下旨詔告天下了,此時此刻,自己又還能奢求些什麼?

  旁觀多時的楊若瑩,真是倍受打擊。她卻不能眼見着自己哥哥難受,也開口道:“瑾哥哥,你何必對我哥苦苦相逼?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能強求的,更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本來就憂心於榮瑾瑜多日都不曾找過自己的楊若瑩,聽得榮瑾瑜被招爲駙馬的消息,頓覺是晴天霹靂。剛纔又親耳聽到,榮瑾瑜說是已有心上之人,更是悲從中來。

  榮瑾瑜遠目,又恢復了淡淡的情緒,說道:“若瑩,你能明白事理最好,這些事情又豈是你我個人能說了算的。好好勸勸你哥哥吧,這算起來,我們全都是王者政治手段下的犧牲品而已。”

  楊麒嶽我恨你,我恨你的自私自卑,我恨你的優柔寡斷,我真是恨不得能掐死你。因爲你那無知的自卑,毀了自己的幸福,還要搭上我的幸福。

  榮瑾瑜慢慢的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鬆開了緊握的雙拳。見榮瑾瑜慢慢平靜下來,一旁的荊若漓也放下心來。他剛纔還真是怕榮瑾瑜會忍不住出手,傷了楊麒嶽呢。若真是如此,不論榮王府的戒備有多森嚴,怕是不出明日,滿京城又是會將榮小王爺和楊麒嶽大人爲了爭奪公主芳心,大打出手而導致兩敗俱傷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了。

  楊麒嶽愣了愣,一拱手,道:“我知道了,此事非你所願,亦非我們所願。今日不分原由便前來質問,是我的不對了,我也是一時心焦,瑾瑜萬萬不要放在心上。可莫要爲了這事,傷了你我兄弟情意纔好。我有些不舒服,要先行回府去,告辭。”

  楊麒嶽說完,便起身晃晃悠悠的離開了。楊若瑩見此,怕自己哥哥出事,便慌忙的告了辭,追了出去。

  見他們二人走了,荊若漓才道:“瑾瑜,你做好決定了?”

  看到遠去的楊家兄妹,荊若漓聽剛纔榮瑾瑜那話的意思,已然是知道他的決定了,可他還是想要,再次的確認一番。

  榮瑾瑜嘆氣,道:“不是我做好了決定,而是決定選擇了我。此事若換在你身上,你也只能如此了。”

  其實,榮瑾瑜在荊若漓來之前,便已是準備好要娶公主了。這個駙馬現在當的話,可保榮府上下平安,如若東窗事發的話,那也可以再想辦法解決。反正現下這公主,是不得不娶的。

  荊若漓也幽幽的一嘆,道:“哎,能保得榮府上下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若如此,以後定是會命懸一線,怕是要跟顧偌顏有緣無份了。”

  自己的好友不能跟顧偌顏在一起就沒有幸福,這最多是沒有幸福,若是娶了公主,真真是命懸一線了。做駙馬的,本來就沒有地位,不管多有文采武略,都會封個五品閒職被埋沒掉,況且榮瑾瑜這女子之身,更是性命堪憂啊。

  榮瑾瑜微微一笑,就脫口而出了:“辦法?倒是有一個。”

  荊若漓眼睛一亮,問道:“真有啊?什麼辦法,能管用嗎?”荊若漓看到榮瑾瑜那自信的笑容,又是高興又是好奇。

  榮瑾瑜笑了笑就從懷裏拿出了兩個小瓷瓶,放到了桌子上,道:“來,一包七步倒,一碗孟婆湯,包我有一個完美人生的開始。”

  荊若漓一驚,白了他一眼,道:“啊?就這,你要是有了新的人生,那可真是要跟顧偌顏情定下輩子了啊,捨得嗎你?”

  荊若漓面上和他玩笑,可心裏卻逐漸冷了不少。他沒想到榮瑾瑜居然拿出了自己調配的老鼠藥和湯毒出來,看來這傢伙,已經是抱着事發後必死之心了。

  榮瑾瑜卻一笑,道:“開玩笑的,我哪有這麼懦弱呢?世事無絕對,事情不到最後一刻,誰會知道結果呢?”

  不做最後的抗爭,又怎會甘願赴死,事情不到最後一步,我絕不能放棄有轉機的機會。

  他果然不是個脆弱的人,害我白擔心了半天。荊若漓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安心道:“既然你能有如此想法,我便也放心了。那我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

  這邊,楊若瑩一路追至府中,纔看見了在院中亂舞兵器的楊麒嶽。

  等楊麒嶽累了,坐下來拿了酒罈猛喝的時候,她才走了過去在他身邊坐下了。楊若瑩遞了手巾給他擦汗,道:“哥,你若是難受就喊兩聲吧,興許會舒服些。”

  楊麒嶽愣愣的看着地面上的落花,問道:“小瑩你呢?你現在不難過嗎?瑾瑜要與公主成親了,他還有個心上人。你的難過呢?你不是也要放在心裏了嗎?”

  我們三人從小就在一起玩耍,你的心裏從小就是中意他的,我這做哥哥的又怎會不知?原是想我們還有機會能成爲一家人呢,可現在我們兩人的心儀之人卻成了一家人,這叫我如何能接受?

  楊若瑩一時感傷,也忍不住心裏怨念着:瑾哥哥,你離家多年可曾有想過我、念過我?你方纔說,你已有心上人,你可曾想過,你又將我至於何地?你如今讓我安慰哥哥,那我心中的悲苦又由誰來安慰?那些兒時說過的話語你都不記得了嗎?那我這許多年來的等待,換來的又是什麼?

  楊若瑩聽了楊麒嶽的話,又回想起兒時的情景如現眼前,不知不覺間已是淚如雨下,她拿過楊麒嶽手中的酒也喝了起來。

  這真是:人各有命,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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