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捉蟲)
偏偏自從她回京,就沒做一件清新脫俗的事兒。
老戚氏還記得她先前說要喫軟飯當廢物的話,即便心中嗤之以鼻,也懷疑她沒了管家的約束真能幹出來,自是不願意讓她得意、瀟灑。
是以她訓斥道:“胡唚什麼?陸家再不濟,亦不至於到那個地步,你是陸家長媳,理應爲府裏分憂。”
這番說辭,完全忘了,她一開始沒打算讓施晚意長久管家。
而施晚意作出一副不情願也沒有辦法的樣子,悶悶不樂道:“既然父親母親讓我管家,那我便提一句,三弟妹有一句話說得好,都是一個府的,合該公平些,否則難以服衆。不如直接表決,聽從多數人的意見。”
她實在不講道理,哪有背後說的話當衆拎出來的。
“三弟妹”戚春竹感受到衆人的視線,乾笑兩聲,低下頭。
“我代表大房,先表態,一萬兩拿給二房,我反對。”然後施晚意直接點名,“三郎、四郎、二孃,你們也表表態。”
在衆人都沒來之前,陸芮和戚春竹便見過老太太,就是打算利用施晚意和府裏的壓力,打消二房的念頭。
所以陸芮聽施晚意這般說,便試探地擡起手,想要支持施晚意。
可她一動,便有兩道視線射過來,分別是老太太和同胞兄長陸值。
陸芮想不明白他們爲何如此,但手就僵在腹前,又緩緩落回去。
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是既得利益者,本來只要安靜地接受好處便可,不需要去想旁的。
現下若是依從母親之意,掀開到明面上表態,就是撕開兄弟之間的遮羞布。
而且,他們也還年輕,並非滿腦子利益得失,兄弟之間也不是全無感情,自然誰都張不開口,也不能張口。
施晚意卻催促他們:“你們怎麼不說話?難道你們支持?!”
陸代和陸值四目相對,又別開,保持緘默。
戚春竹着急,可他們兄弟不吭聲,她也不像施晚意能夠代表大房,自然無法說話。
施晚意善解人意,直接點她:“三弟妹,你說呢?”
“我……”
這時陸仲像是忍無可忍,擡起頭,痛苦道:“大嫂!非得如此嗎?”
施晚意毫不理屈,反駁他:“一萬兩,二弟也張得開口。”
陸仲握拳,久久之後,面向陸侍郎,讓步苦求:“父親,便是少些也好,剩下的我自己想辦法,求您了。”
施晚意的咄咄逼人和陸仲的卑微,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看在眼裏,有些不忍,“父親,二哥好,對咱們府裏也好。”
“是啊。”
老戚氏對兩個兒子的話皺眉。
陸侍郎則是有所鬆動,“既然你們兄弟友愛,疏通之事,我便同意了。”
“父親。”陸仲驚喜。
“父親?!”
施晚意質疑道:“婚嫁也就罷了,每個子女都有這一筆開銷,可額外支出給二房,實在不公平,既然一定要給二房,其他房理應也有。”
剛緩和的氣氛瞬間煙消雲散。
戚春竹眼神閃爍,心動了。
而老戚氏心念一轉,若是施晚意胡攪蠻纏能阻止二房拿府裏的錢,也好,便作壁上觀。
然而陸侍郎突然重重拍桌,臉色鐵青地訓斥:“施氏,你做長嫂的,不知體恤弟妹,還要挑撥他們兄弟感情不成?”
世人皆講,家族和睦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方纔是興家之兆,宗族尤爲忌諱分崩離析,他當然不例外。
這是他頭一次表現出對施晚意的不滿。
陸家其他人看向他,皆噤若寒蟬。
施晚意亦是震驚地瞪圓眼,保持不眨眼,片刻後,一汪淚淺淺地浮上眼底。
她每天都很快樂,只能擠出這麼點淚,生怕沒忍住眨眼就憋回去,忙又氣又委屈地輸出:“父親怪我?!我來時三弟妹分明說,要我態度堅定些,這不是母親的意思嗎?”
老戚氏喝道:“施氏,休要胡說。”
戚春竹立即否認:“我沒有。”
“呵~合着你們都是好人,就我一個攪家精。”
施晚意失望的眼神掃過兩人,已經教情緒籠罩似的,一心發泄,“我說我不管家,就老老實實地過日子,非要我管!如今我錢也沒了,還挨着罵,好啊,我再不摻和府裏的事兒,我這就回孃家去!”
她語速極快,噼裏啪啦一通說完,便捂着臉一擰身,不管不顧地往外跑。
好像只一眨眼的時間,施晚意的身影就消失在正堂,留下陸家衆人混亂又懵然。
還是陸仲率先反應過來,消沉而失望地望一眼嫡母,幽幽道:“原來如此……”
隨即,他失魂落魄地轉身,連行禮告退都忘了。
原來如此什麼,說得不清不楚,惹人多想。
三郎陸代和四郎陸值狐疑地打量母親和戚春竹。
尤其三郎,看戚春竹的眼神才仿若看一個“攪家精”,眉頭緊鎖。
戚春竹無措地尋向老太太。
老戚氏:“……”
施晚意就沒有一次按照她的預想行事過。
且每一次都弄得一團亂。
他們還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老戚氏不滿:“沒憑沒據,胡言亂語!”
陸侍郎冷眼看她,“果真是胡言亂語嗎?”
全家人,竟然沒一個認爲她無辜。
老戚氏惱羞成怒,“好啊,別人鬧幾句,便全都是我的不是了,乾脆往後府裏都胡攪蠻纏……”
“嘭!”
陸侍郎暴怒,這一巴掌拍在桌上,茶盞都巔起來些許。
“戚氏,你還不胡攪蠻纏嗎!”
“陸道源!你有良心嗎?”老戚氏不敢置信地看他。
陸侍郎若打定主意,她便是再不滿也不敢違背。
可現下他竟然當衆給她難堪……
老戚氏氣急,猛起身,還沒與他分辨,便眼一翻,昏了過去。
“母親!”
三郎陸代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她。
四郎陸值、陸芮和戚春竹全都擔心地擁上去。
戚春竹懷着孕,不敢硬湊,便站在外頭焦急地喊:“快找大夫!”
正堂因爲老戚氏昏迷,一片混亂。
陸侍郎向老妻的方向走了一步,隨即停下,轉頭命令,“去攔住大夫人。”
正堂的下人們聽主子的令,匆匆忙忙往外走。
另一頭,施晚意倒騰着兩條腿,跑得飛起,披帛飄揚在身後,躍然輕盈。
府裏下人只能看見她刷地從眼前閃過,視線跟過去,只記得晚霞燦然,和高牆深院困不住的翩躚裙襬。
而施晚意需得低頭捂緊嘴,才能遮住她的笑意。
她今日這個賤犯的,毫無準備,實屬超常發揮。
最重要的是,很久沒有這麼奮力地奔跑過,胸口火燒火燎的,每一腳落在實地上卻都踏實至極。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活着,便是快活的。
施晚意離開正院,便放下遮擋在面前的手,雙手提着裙裾,跑過遊廊曲欄,跑過碧瓦雕牆,跑過曲池板橋……
直到飛進東院。
“嬤嬤,嬤嬤!”
施晚意一踏進東院門便喊起人。
宋婆子匆匆忙忙從屋裏出來,“老奴在呢,怎麼了娘子?”
施晚意站在庭院中微微喘|息,雙眸晶亮,笑容燦爛道:“嬤嬤,教人備馬車,咱們這就出門。”
她眼裏是盎然的生機,璀璨奪目。
宋婆子失神的片刻,手腕已經被施晚意拉起,快步向前院。
“娘子,還沒收拾……”
“收拾什麼,又不是不回來,先走了再說。”
施晚意有承擔一切的勇氣,自然能說走就走。
她遷就宋婆子,沒有像回來時那般跑動,宋婆子還有功夫回身交代一二。
一老一少穿過穿堂,撞上聽到聲音出來的陸姝,施晚意順手拉起她,一手一個一起往外走。
陸姝發懵,“去哪兒?”
“甭管。”
施晚意腳下不停,三人並兩個隨身婢女一路穿過外院,幾乎不停歇地踏上馬車。
外院偏房門口,陸一釗看着她們的身影匆匆走過,眼露疑惑。
而隨後趕來的正院下人,追到東院門口,瞧着大夫人的馬車遠去,一耷拉肩,又趕忙套馬車,準備去追。
馬車上,施晚意吩咐趕車的護衛:“不回施家,找一家客棧住。”
宋婆子一頭霧水,“您今日是哪一齣。”
施晚意也沒揹着陸姝,說:“老夫人招我們到正院議得是二房想要一萬兩疏通關係的事兒,我不同意,爭論幾句,被訓斥了,我就說要回孃家。”
她說得輕描淡寫,宋婆子和陸姝完全體會不到陸家其他人的複雜心情。
偏心如宋婆子,當即便擼起袖子,怒道:“他們敢訓斥您?!”
施晚意輕咳一聲,按住宋婆子的手臂,順手擼下她的袖子,“您放心,我不會讓他們輕易接回去的。”
陸姝咬嘴脣,揪起眉頭,“你……”
但她糾結半晌,也沒吐出其他話,反而越發糾結。
施晚意手捏着她的圓下巴,手動轉頭,“跟你沒關係。”
沒關係就沒關係。
陸姝小手一抱,背對她靠在馬車廂上。
宋婆子問:“您爲何不回施家?”
陸姝豎起耳朵聽。
“回去出不來怎麼辦?”
畢竟施老夫人連鎖人都幹得出來,她這麼回去,正撞人手裏。
施晚意摸摸下巴,“得再買個宅子,萬一……也有個落腳之所。”
養着書生的宅子不好大張旗鼓地住進去,織坊所在的宅地大,卻不方便住。
宋婆子手指點點算算,點頭:“好,老奴讓人去買。”
施晚意看見她動作,“嬤嬤,我不會真沒錢了吧?”
宋婆子搖頭,“我算算您還能敗多久。”
施晚意心寬,“無妨,左右餓不死。”
陸姝撇嘴,胖手摳車廂板,小聲嘀咕:“是餓不死,會餓瘦。”
施晚意怎麼也不可能餓到她,到東市最大一間客棧住下後,便點了不少好菜,也不管陸家追上來的人如何勸歸,喫得心無旁騖、津津有味。
她們沒心沒肺,今晚的陸家卻是無人安眠。
前院,陸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侍郎得到施晚意沒直接回施家的消息,稍有慶幸,又開始擔憂她明日會回去,屆時施家會鬧起來,傳得沸沸揚揚,丟人丟到朝堂中。
正院,老戚氏喝了藥,昏昏沉沉地沉睡。
四郎陸值和陸芮守在她牀邊侍疾,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房,陸代和戚春竹爭吵幾句,要求她日後安分守己地養胎,不準再摻和母親那些事兒。
而二房夫妻倆沒說今日府裏發生的事兒,一家五口圍在祝婉君牀邊,一派溫馨地逗小娃娃。
長壽坊——
莊含剛收到陸家的消息,便翻牆到隔壁,敲響姜嶼的門。
他一進門,絲毫不耽擱,從施晚意何時離府到住進哪裏,迅速報給姜嶼。
“陸家膽敢欺負她……”
姜嶼眼中鋒銳盡顯。
莊含結合以往得來的消息,合理猜測道:“也不見得欺負得了。”
“無論被欺凌的人是否受害,欺凌之舉便是錯。”
姜嶼內心自有秩序,並非單因施晚意纔有此言,當然,因爲施晚意,他確實不喜陸家。
這時,外頭傳來腳步聲,莊含立即便走到屏風後。
隨後,屈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郎君,娘子的信。”
姜嶼一聽,闊步走過去,開門接過信,合上門立即便打開。
莊含等屈六走遠,方纔出來,搖頭無奈道:“偷偷摸摸,實非君子。”
姜嶼並不理會他的話,一心在信中,眉目漸漸和緩。
莊含好奇地問:“施二娘子說什麼?”
姜嶼折上信,含笑道:“二孃約我東市見面。”
莊含:“……那看來確實沒受欺負。”
還有心情幽會呢。
亦或是與郎君訴愁怨?
事實上,施晚意毫無愁情,母女倆同榻而眠,第二日直睡到日上三竿。
三郎陸代奉父親之命,早早來接她,卻被晾了足足一個時辰。
等到施晚意醒過來,知道三郎陸代來了,也沒爲難他,收拾妥當便見了他。
陸代很是恭敬,躬身行禮後便道:“大嫂,我代春竹像您賠過,父親並不知春竹說了那樣的話,您走後還發了一通火,亦對大嫂頗有愧疚。”
施晚意手肘支在扶手上,垂着頭擺弄手指,一副心情不愉的模樣。
陸代又躬身道:“大嫂,客棧到底不如府裏舒坦,您隨我回府吧。”
施晚意帶着脾氣道:“我可以回孃家。”
“大嫂,不過是幾句口角,若是鬧到回孃家,恐怕教人笑話。”陸代懇切道,“大嫂,就隨我回府吧,此事定然會給大嫂一個滿意的交代。”
“如何交代?”施晚意直視她,並不讓步,“父親說我幾句,我是兒媳,受着便是,不敢有怨言,可我還是認爲,父親希望府裏和睦,那更該公平些。”
“二房用錢疏通關係,可以,但是要一視同仁,不能厚此薄彼。”
陸代爲難,“可總不能各房都給一萬兩,而且……”
“而且什麼?”
陸代沉默許久,沮喪道:“大嫂,說句實話,我昨夜回想,頗覺慚愧,若是要一視同仁,各房都愧對二哥。”
“若照你這般說,我這幾年受的苦楚又如何算?”
陸代說不出話來,尤其想到他去奔喪時偶然聽到的話,越發在長嫂面前擡不起頭。
陸姝蹲在裏間的門後,悄悄探出半個頭,偷聽。
施晚意餘光瞥見,依舊任性道:“三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郎,我不爲難你,但這事兒絕對別想含混過去,要兄友弟恭,就必須一視同仁。”
所謂一視同仁,表面上看公平,實際上對二房更爲有利。
畢竟若沒有這一出,以老太太的爲人,二房什麼都撈不到。
陸代不知道長嫂究竟是否有考慮到這些,但他確實心中有慚愧,便沉悶道:“大嫂,此事還得父親定奪。”
“那我便在此處等着,何時有結論,何時再提回陸家與否。”
陸代無法,只能確認道:“大嫂暫時不回孃家?”
施晚意裝模作樣道:“我也不想事情鬧得不可開交不好收場。”
陸代便請她等一等,暫時告辭離去。
施晚意這纔看向陸姝
陸姝迅速縮回去,但她蹲在那裏一坨,伸手去扯襦裙,屁股還是撅在外頭。
施晚意靠在榻上,拎起小錘子,邊敲核桃,邊道:“顧頭不顧尾,躲得什麼。”
陸姝往裏挪,“我樂意。”
施晚意卻笑了起來,“就該這般。”
·
陸侍郎今日卯時便去了吏部。
他處理完相應公務,便查了一下,萬年縣署縣令一職確實有空缺,有不少人盯着。
而陸侍郎在吏部爲官,又是侍郎,之所以不願意在選官上親自給庶子活動,便是擔心影響他官聲,亦或是以此攻訐。
但這些都是表面緣由,實際上還是庶子不足以讓他費力。
陸侍郎對陸仲究竟是走了哪裏的關係,心中存疑,卻也沒懷疑陸仲會在此事上騙他。
只是向同僚打聽容易落下口風,便只目光時不時投向常尚書和另一位侍郎所在之處。
一無所獲。
午間,陸侍郎記掛府裏的事兒,便回府用膳。
陸代沒去國子監,在府中等到父親,便將施晚意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給他,“父親,大嫂還在客棧中,您看這事如何是好?”
陸侍郎不置可否,反倒問他:“你知道如果一視同仁,意味着什麼嗎?”
陸代……點頭。
“既然如此,日後不要爲此後悔。”
陸代靜立許久,忽然道:“可若是不一視同仁,二哥必然要與府裏離心,大嫂又那般態度,父親應該已經有決斷,何必如此問兒子?”
陸侍郎面色驟然一沉,“三郎,爲父縱是偏心,偏的也是你們。”
陸代沉鬱的臉上露出愧疚之色,“是兒子失言,請父親息怒。”
陸侍郎緩下神情,道:“你日後自然明白爲父的苦心。”
傍晚,陸家父子四人齊聚在外院書房,陸侍郎給出了一個相對公平的解決辦法——
陸仲疏通的錢降爲五千兩,然後從他庫房中拿出價值相當的物件兒補償給其他房。
第二日,陸代再一次出現在客棧,轉達了父親的安排,並且道:“大嫂回府後可先挑選,現下是否收拾收拾隨我回去?”
“暫時還不行。”
陸代一驚,“大嫂?”
施晚意心平齊和地解釋:“我約了孃家嫂子出來見面,不能失約。”
陸代鬆了一口氣,“理應如此,那我申時來此接大嫂,可好?”
沒有接施晚意回去,他便沒辦法徹底放心。
施晚意沒有拒絕。
陸代走後,客棧裏又來了一個不起眼的男人,交給宋婆子一個不小的木箱便離開。
護衛抱着木箱進客房,放下的時候發出沉悶的聲音,聽着便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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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姝好奇,想要打開瞧瞧。
施晚意一核桃扔過去,正好打在她手上,“跟你沒關係。”
“不看就不看。”
陸姝哼了一聲,踏出門,讓護衛領她出去轉。
施晚意道:“帶她出去吧。”
護衛便帶走了陸姝。
巳時中,施家長媳齊箏來到施晚意的客房。
施晚意親近地問好,招呼長嫂落座。
兩人點了些菜,施晚意又親自給長嫂倒了杯茶,才道謝:“我給大嫂添麻煩了。”
齊箏不在意道:“二孃你難得求我一件事,舉手之勞罷了。”
“話不是這樣說,大嫂疼我,我也不能理所當然,自然得備謝禮。”
齊箏嗔道:“你與我還客氣什麼。”
“這是禮數,可不是客氣。”
施晚意走到窗邊,打開榻上的木箱——赫然是一箱金子。
齊箏微訝,“哪裏用這麼厚的禮?”
施晚意拍拍金子,豪爽道:“這五百兩金子,就是爲疏通準備的。”
“只不過是個縣令的官職,一句話的事兒。”齊箏拒絕,“你收回去。”
原來陸仲調職,背後是施晚意攛掇,走得是齊箏的關係。
大鄴建朝後,開國皇帝封了兩公四侯,齊箏的孃家便是兩公之一的忠國公府。
其煊赫,一個六品縣令的官職,忠國公府甚至不用親自出面,隨便一句話,便有人給公府面子。
也完全稱不上弄權。
施晚意早就猜到長嫂可能會不收,坐在榻上,拿起金條輕敲,聽着那悅耳的聲音,笑得財迷似的,“陸家的錢,不拿白不拿,不如咱們姑嫂二八分賬,教我也少賺一些。”
齊箏失笑,“你全拿去便是。”
“大嫂有所不知,我還另有賺呢。”
施晚意垂在榻下的腳輕輕晃動,笑眯眯地推開窗,一眼便瞧見下頭背對她的清雋郎君。
他今日着了一身月白錦袍,是施晚意教人準備的,穿在書生身上,修長挺拔中又增了幾分清貴。
施晚意手臂搭在窗上,眼尾微挑,笑意愈顯,絲帕劃過指間。
姜嶼習武,對視線的敏銳非同一般,早在施晚意開窗看過來時,便察覺到了。
但他沒有動,眼裏浮起笑意,像是毫無所覺一般依舊立在原處。
一捋輕風,捲來一襲香氣。
一方香帕,飄飄然地落在姜嶼發冠上,半遮住眉眼。
姜嶼修長的手指捏着帕子一角,扯下,回身擡頭,正對上施晚意故作驚訝、嬌羞的臉。
她像是不認識姜嶼一般,做作地捂着嘴,緊張地盯着姜嶼手中的帕子。
姜嶼輕攥着那方帕子,配合地拱手一禮,眼神詢問如何交還帕子。
施晚意想裝作緊張害羞的模樣,可根本繃不住,一下子笑開。
她本是嬌軟的長相,可眼神永遠明朗又歡快,教人看着便心生歡喜。
身後是人來人往,眼前是想見的人。
她似乎也因見到他而歡喜。
姜嶼與施晚意相望的眼神越發溫柔,仿若能拉絲一般,纏繞着施晚意的目光,一路攀上層樓,與她纏抱在一起。
施晚意身後,齊箏奇怪道:“二孃,你在看什麼?”
施晚意視線不離姜嶼,聲音中笑意滿溢,“我在看樓下的風景。”
而不遠處的馬車中,好奇跟過來的幕僚莊含無語地放下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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