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
施晚意發現姜嶼的身份,都能敲一敲鉢,轉過天就拋之腦後,此時一點莫名其妙的不得勁兒,自然也不會影響她什麼。
小蘇大夫面皮薄,施晚意便若無其事地轉請蘇老大夫爲她把脈。
醫童機靈,一瞧蘇木窘迫的神情,便去前堂取來脈枕,放在桌上。
老蘇大夫捋着鬍鬚把脈,不時點點頭,片刻方纔收起手,“娘子的身體養得頗好,比半年前已是強許多。”
施晚意還未表態,宋婆子便露出幾分笑模樣,“這便好,這便好。”
老蘇大夫寫了張方子,殷勤地呈到宋婆子面前,“宋嬤嬤,往後給娘子換一副藥喫。”
蘇木眼露好奇。
施晚意注意到,便從宋婆子手中拿過藥方,遞給蘇木。
蘇木靦腆地笑,便認真看起藥方,對比他自己開的藥方,陷入思考。
施晚意並不打擾他,轉而與蘇老大夫等人閒聊。
可施晚意這體貼的舉動落在姜嶼眼裏,無一不在刺激、挑釁他的神經,惹得他越加喫味。
偏他自虐一般,視線仍然執着地不離施晚意。
且越是醋越是冷靜,甚至收斂了眼中的鋒意。
如果施晚意回頭那一下,看見了他在窗口,一定會驚得瞪圓眼睛。
就像是受驚的貓一樣,瞳孔張大,渾身寒毛警惕地直立。
但這麼快就戳破窗紙,太便宜她了。
·
施晚意在醫館待了些時間,打聽到此坊有什麼好喫好玩的,便向蘇家父子倆告辭。
京城如此大,每個坊皆有不同的風格,施晚意早晨從寺廟出來,稍轉了轉,從醫館離開,又從另一個方向轉了一圈兒,才繞回到寺廟中。
婢女們沒有一個空着手,都是她打算帶回去分給陸姝和東院其他人的喫食和小物件兒。
她大方是真的大方,摳起來也是真的摳。
所以香油錢不能浪費,齋飯得喫完。
施晚意不覺得委屈,主要曾經她親手做出過更難喫的“豬食”,也炫進去了。
對比一下,早上的齋飯好的過分。
只有宋婆子她們覺得委屈她了。
不過中午的齋飯雖然比早晨豐盛些,可施晚意吃了一口,五官便微微糾在一起。
婢女端上來前肯定驗過毒,齋飯做得重油重鹽,細細品味,似乎嚐出一絲苦澀。
味蕾反饋,體驗太差。
實在炫不進去……
施晚意側頭,將口中的菜吐到空碗裏。
她是主子,她不先喫,其他人皆不會動筷子。
宋婆子順手遞給她一杯茶,眼神帶着詢問,“娘子……?”
施晚意接過來,反覆漱口又吐掉,無語,“低估了。”
“那便不要吃了。”
正好,他們在坊裏逛時,買了些小食,宋婆子便讓婢女拿過來。
施晚意嘴裏似乎還有味道,沒有胃口,便擺擺手,“算了,回去喫吧。”
就是有些浪費。
她喫不下,自然也不會強求婢女們喫。
但重油重鹽對於她們來說,實在算不得不好,有兩個二等婢女不嫌棄地繼續喫。
施晚意喝了兩杯茶,舒服了些,這才伸向在外買的小食。
醫館的醫童說坊內一家胡餅很香,施晚意一嘗,上面撒了芝麻確實很香,便掰了一塊兒,餵給宋婆子,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嬤嬤,您嚐嚐。”
宋婆子接過來,放入口中,甫一點頭,還未來得及說話,後方傳來“咚”的一聲響。
施晚意和宋婆子一同看過去。
吃了齋飯的婢女,一個趴在桌上,另一個打着晃,使勁兒搖頭保持清醒。
一個沒喫齋飯的婢女緊張地問:“怎麼了?”
另一個到底沒抗住,也暈倒在桌上。
出事了!
施晚意和宋婆子對視一眼,倏地起身。
“鐺!”
“鏘——”
門外猛然響起刀戈相觸的激烈聲音。
施晚意和宋婆子看出去,門上有打鬥的影子晃動。
顯然護衛在抵抗。
宋婆子老當益壯,毫不猶豫地跨出去,緊扣上門栓。
施晚意則是目光在屋內迅速搜尋一番,抄起了方凳,手握凳腿,警惕地看向門窗。
宋婆子和另外兩個清醒的婢女見狀,也都拎起凳子。
齋堂外,十數個僧人模樣的人舉刀兇悍地衝進來,攻向守門的兩個護衛。
施晚意的護衛自行輪值,只留了兩個人在門外守候,其他人都在隔壁的齋堂用飯。
看起來不堪一擊,輕而易舉便可衝破防線。
然而兵器相撞的聲音響起的一瞬,隔壁齋堂的門破開,巨大的聲響引得“僧人”們關注。
一衆“僧人”見本該暈倒的護衛們涌出,皆是一驚。
只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他們多想,依舊勇猛直前。
施晚意帶出來的護衛皆非花架子,疾風掃落葉一般反擊。
“僧人”們久攻不下,漸漸焦躁。
寺廟外牆,悄悄蹲守的人察覺到不對,連忙後退幾步,一個助跑,翻上牆,居高臨下,一眼就看到了打鬥的兩方人。
他當即吹起響亮的口哨聲,周圍暗中保護的人紛紛有所動作,疾速奔向四寺廟。
一下子多了好幾個強有力的幫手,護衛們的壓力頓時一輕,顧不上想他們是誰,即刻反撲,將歹人逼離齋堂。
歹人頭目見事態不對,立即喊道:“撤!”
此時這羣“僧人”已經傷亡三分之一,邊打邊向寺廟後門快速撤離。
那裏有人接應。
傷亡越來越多,後門就在眼前,僅剩的歹人們眼中閃出即將逃出生天的希望。
打頭的“僧人”率先衝到後門,猛地止步。
他滿眼驚恐地瞪大雙眼,一步步後退。
門外,一身金吾衛軍服的姜嶼緩步走進,俊雅的五官掩不住渾身的凜冽之氣。
只他一人,便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不止迫得那打頭的人退卻,其後的“僧人”見到姜嶼,也都驚得急急剎住腳,險些撞在一處。
“僧人”們背靠背,作出防衛的動作。
可惜後有追兵,前有煞神,有人握刀的手都是顫抖的。
“光天化日之下便敢行兇,視我金吾衛於無物嗎?”
姜嶼冷冽的聲音落下,一行金吾衛持刀從他身後呈包圍之勢魚貫而入。
“僧人”們目露絕望。
齋堂——
施晚意幾個女人拎着凳腿兒在屋內戒備許久,聽着打鬥聲愈演愈烈又愈來愈遠,這才慢慢移向門窗處。
施晚意趴在門上,透過門縫向外望。
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外。
施晚意嚇了一跳,下意識掄起方凳便砸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向門。
“咣!”
一聲巨響。
門棱應聲而碎,門外的護衛亦是一驚,向後跳了一大步躲開破門而出的方凳。
但他下一瞬便發現是虛驚一場。
方凳卡在門上,並沒有飛出來。
護衛心有餘悸道:“娘子,是屬下,外頭安全了。”
門裏的施晚意心一安,與宋婆子對視一眼,宋婆子便上前拔下門栓。
施晚意讓開門前的位置。
與此同時,姜嶼踏入齋堂的院落。
宋婆子雙手打開門,一看到來人,當即反應迅速地大驚出聲:“姜大人?!”
哪個“姜大人”值得宋婆子如此提醒。
站在門後的施晚意立馬一個箭步,撲倒在桌上。
桌子發出撞動的聲響,她也顧不上,緊閉上眼,裝死……不,裝昏。
主僕二人心有靈犀,一句話未說,宋婆子便默契地踏出門,順手合上門。
姜嶼不疾不徐地走近,淡淡地瞥一眼她身後的門,“聽聞施二娘子遇襲,金吾衛來遲,不知施二娘子可有受驚?”
屋內,施晚意聽到這熟悉卻略顯清冷的聲音,忍不住一激靈,雞皮疙瘩全都起來。
這聲音,姜嶼就是書生。
她再也沒法兒欺騙自個兒。
施晚意一動不敢動,甚至屏住呼吸,生怕被外頭聽出來她在裝昏。
而宋婆子鎮定地恭敬一禮,感激道:“原來是金吾衛出手相救,我家娘子吃了齋飯便莫名昏了過去,太過驚險,我等還未來得及查看娘子的情況。”
她說着,面露擔憂,遲疑地看着姜嶼,一副想要進去查看卻礙於他在的神情。
姜嶼眉心一緊,不由擔憂。
但他馬上便從施晚意跟前這婆子方纔異常的淡定中意識到,施晚意肯定沒事兒。
放下擔憂,姜嶼再看向門上卡着的方凳,眼中玩味一閃而過,慢條斯理道:“施二娘子恐怕是中了歹人的藥,非同小可。此地稍後便會由金吾衛管控,可先行帶離,儘快就醫。”
隨後,他便側身讓開,擡手請他們趕緊離開。
宋婆子哪敢帶着自家娘子在姜二郎眼皮子底下出去,一時躊躇。
門內,施晚意趴伏在桌上,睫毛不住地輕顫,滿心都是:完了完了……
姜嶼看來不知道一直與他曖昧的人是她。
但她只要一出現,他肯定會看出來。
命休矣!
姜嶼瞧出宋婆子的遲疑,有禮道:“可需要本官幫忙?”
宋婆子連忙婉拒:“請姜大人自便,我們不敢耽擱姜大人公務,稍作收拾便會離開。”
施晚意的心微微提起。
這次之後,她保證,短期內都不會再出府。
想要“喫齋唸佛”,府裏就有小佛堂,流言也不用她親自出來,吹吹風就行。
期盼……
姜嶼似是感受到施晚意的心情,先前的喫味稍稍撫平,胸中舒暢些許。
然他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公事公辦地說:“如此,本官便不打擾了。”
施晚意聽後眉尾上挑,心下一喜。
姜嶼又道:“不過今日之事有可能是亂黨行兇,晚些,金吾衛會例行公事,登門詢問。”
外頭的宋婆子失語。
裏頭的施晚意也因爲姜嶼的話呆滯,還、還要去陸家嗎?
姜嶼最後掃一眼閉合的門,不着痕跡地勾起脣角,揚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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