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法奧港之戰3
在火焰的噴射下，吊杆上黑乎乎的東西逐漸鼓脹了起來，用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變成了一個直徑十多米的黑色大球，解開束縛之後被風吹着飄離了船體，慢慢升高，很快就超過了主桅。
熱氣球，原本用於陸軍作戰時觀察炮擊效果的熱氣球，現在居然讓海軍給借鑑了。作用還是觀察，只不過又多了一項技能，能跟隨艦隊行動，不再是固定不動的。
它被一根纜繩死死綁在了船頭，在風力不算太大的前提下，不管升多高也得被船體拽着走，成了一隻伴隨艦隊行進的大眼睛。
漢級戰艦的主桅有31米高，瞭望臺建在27米上，從海面算等於9層樓的高度。在晴朗的天氣裏用望遠鏡可以看到30多裏之外，爲什麼還要借用熱氣球當眼睛呢？
這就是常識問題了。海面上沒有遮擋，視野遼闊，再有望遠鏡幫助觀察細節，確實能看到30多裏外的船帆。
可到了陸地上，這種觀測方法就不太好用了。首先就是氣候，有沒有一種感覺，在海上遠眺時視野要透亮許多，而陸地上經常霧濛濛的。這不是錯覺，而是現實。
陸地上不管多注意環保，畢竟存在很多灰塵，短距離內感覺不到，遠距離時就會很明顯。海面上則純淨的多，只要不出現雨霧天氣，放眼望去永遠是那麼清澈。
其次是遮蔽物，在海面上觀測不用考慮高度差和視線被遮擋。可進入內陸就不一樣了，有時候河岸會比水面高很多，再加上有地形起伏，30米的桅杆很有可能連幾裏地以外都看不見。
陸軍的作戰方式不怕與敵人優勢兵力面對面硬撼，就怕遭受突襲。爲了保證有足夠遠的觀察距離，就想出這麼個主意。
30米高的瞭望臺不夠用，咱弄個100米高的熱氣球，只要不是在峽谷裏航行，至少方圓十幾裏內的大動靜都能一目瞭然。
不過用帆船拖着熱氣球當眼睛的辦法不是萬能的，也屬於因地制宜，無法大範圍推廣。如果換個地方，可能就不好用了。
中東地區有個特點，地形相對平緩且缺少森林覆蓋，最適合用熱氣球居高臨下觀察。假如現在進攻的是緬甸或者印度半島，這招就沒啥用了。看的再遠，敵人藏在樹林裏照樣啥也看不見，白耽誤功夫。
“兩艘排槳帆船，航向東南，距離15裏……嘿嘿嘿，船長，陛下就是聰明，瞭望手還啥都沒看到呢，氣球上就提前發現了！”
熱氣球還沒上升到預定高度，吊籃裏的瞭望手就傳來了消息。負責舉着望遠鏡觀察旗語的瞭望長一邊向塞特爾通報，一邊誇讚皇帝的辦法英明，由衷的。
“通知077號準備作戰！另外我提醒下你啊，不會說話就別亂說，我等腦瓜子靈活叫聰明，陛下則是睿智！”
能料敵於先，塞特爾當然也高興。可此時不比往日，後甲板上除了一衆海軍軍官之外還有十二名御馬監勇士。他們都是皇帝的親軍，說話必須加小心。
“……對，是睿智、睿智，我還是去桅杆上待着吧。”
瞭望長沒想到會因爲誇皇帝遭批評，可是順着艦長的眼神一看頓時明白了。咋辦呢？三十六計走爲上，別看桅杆瞭望臺狹小，冬天冷夏天曬，卻是個遠離是非的好地方。
排槳帆船最大的特點是爆發力，在短時間內可以藉助划槳達到很高的時速。15裏又是順水，很快就出現在桅杆瞭望手的視野裏，但領頭的秦級戰艦並沒有率先發起炮擊，而是發回來一串旗語。
順流而下的兩艘排槳船懸掛着葡萄牙旗，在進入艦炮射程之前就降帆收槳自廢武功。派小艇過去詢問之後才得知，他們是來談判的。
“葡萄牙人這時候來做什麼？難不成果阿總督是在敷衍！”
塞特爾自然沒權力答應或拒絕，只好向真正的旗艦打旗語請示。得知這個意外，杜文煥把滿眼的狐疑全給了宇航員，知會果阿總督是海軍參謀部做的，要是連這麼點小事都完不成那就太失職了。
“陛下，果阿總督做出了書面保證，在沒有得到葡萄牙和西班牙國王的命令之前堅決保持中立！”宇航員馬上讀懂了杜文煥的潛臺詞，趕緊向皇帝解釋。
“遇事不要慌，也不要瞎猜，把人帶過來問問不就清楚了。哦對，你去旗艦跑一趟，問問他們到底要做什麼。注意保密，不要讓葡萄牙人看出朕不在船上。”
海軍參謀部是不是失職呢，洪濤壓根兒也沒去想，這種事怎麼能靠想來確定呢。但他也不想親自出面詢問，被葡萄牙人得知了真身所在，基本也就等於告訴了奧斯曼人。
“告訴宇航員，一天也不能拖延，有什麼損失讓他們去找果阿總督要。現在是戰時，一切船隻都要去霍爾木茲港停泊，故意違反者格殺勿論！”
不多時旗艦又傳來了旗語，來者自稱是馬斯喀特港的高級商務代表，想請求大明皇帝延緩進攻法奧港十天時間。
理由是法奧港建有葡萄牙商會的倉庫和船塢，由於事發突然，很多貨物和兩艘正在維修的船沒來得及撤走。如果大明海軍能體諒他們的難處，葡萄牙商會願意支付這十天的軍費，再加上一筆酬勞。
洪濤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而且措辭嚴厲，一絲一毫商談的可能性也沒給留，甚至發出了死亡威脅。
“陛下，如果他們所言屬實，早十天晚十天也沒什麼大礙。”見到一向嗜錢如命的皇帝突然轉了性，丁順以爲是缺少臺階下，連忙表態理解。
進攻法奧港不是偷襲也不是突襲，光在霍爾木茲島做準備就小半個月，消息早透露出去了，根本不怕泄密。更不具備突然性，完完全全的強攻，真不在乎幾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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