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 偷喝牛奶 作者:未知 徐建熹原本的打算就是等二美上大學以後結束見面。 他該盡的義務他覺得都已經盡了,這幾個月以來他把能幹不能幹的事情都給幹了,有些緣分就適合點到即止,那個包就是他們倆之間最後的聯繫了,微信他沒在聯繫過二美,也把二美給屏蔽掉了,可今天。 你說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緣分這麼一說? 徐建熹哼笑:“譚二美啊。” 二美把那些小朋友們都哄得高高興興的,自己準備去喫午飯了,下午還得繼續呢。 這活兒是不好乾,但給的錢還是蠻可觀的。 徐建熹敲敲可妮熊的頭:“譚二美!” 二美一愣。 取下頭套。 “好巧呀。” 她那臉上全是汗,好在沒化什麼五顏六色的妝,不然就成染鋪了,他想。 “打工啊。”他問。 二美一臉驕傲,“那當然,我將來可是要當總裁的人。”又想起來什麼,看徐建熹:“你來喝咖啡啊?這家店我可以幫你要個折扣的。”老闆娘超超超喜歡她的,可以給個內部員工價的。 “不熱嗎?” “熱啊,可給的錢好啊,一想那錢就不覺得熱了。” 她的錢都是有用處的,每一毛都被安排了用處。 徐建熹冷哼:“真是嗜錢如命啊。” 二美:“你幹嘛總冷笑,見到我你已經冷笑了兩次。”她指責徐建熹:“大熱的天需要冷氣就進屋吹唄,幹嘛要自己釋放冷氣。” 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錢似的,這態度不對啊。 態度不夠端正。 徐建熹讓她一說才知道自己冷笑過,明顯就是一愣。 徐建熹所有的情緒都是管理極其到位的,從來沒有過! 哪怕別人得罪他,得罪的狠了,因爲他是個斯文人所以他的情緒一般來說變化都不會過大。 二美見他發愣,緩和了兩句:“生氣了呀,我知道你沒有惡意,你是拿我當朋友看待的。” 至於說是什麼類型的朋友,她也不敢肯定! 這事兒不好說! 再沒有捅破玻璃紙之前,她勸自己儘量不要發白日夢! “徐先生!”司機買了咖啡出來就看到了徐建熹。 “哇哦,有司機幫你買咖啡噢。”二美靠近徐建熹壓低聲音說着,這不就是電視劇裏演的了,了不起啊! 我將來也希望有人能幫我買買咖啡什麼的! 徐建熹看二美。 “不走嗎?”二美問他。 “嗯。”他應了一聲。 “那下次見,我要去喫飯了,我到時間了。”二美嚷嚷了一聲就跑掉了,她還穿着那可妮熊的衣服呢,跑步的姿勢極其怪異,小孩子看見她自然不肯放過她,上手去扯她,她也不惱就一個勁兒的笑呵呵的叫小孩兒鬆手:“小屁孩兒,我叫你媽媽打你哦,快點放手啦我要去喫飯了,我要餓死了……” …… 顧長鳳收到了快遞。 老實講,大美出嫁以後她家這日子簡直就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美過的好不好從她的電話當中就能聽得出來,公婆丈夫對着都好,有自己的事業又管着自己家公司的財政大權,家裏缺什麼她就負責給買買買,顧長鳳是怕楊晨家會不願意,提醒過女兒多少次,家裏什麼都不缺,可大美還是給買。 除了大美,現在二美也給家裏買東西,但二美買的東西沒辦法和大美比。 大美買的東西都是真金白銀的砸下來,二美呢沒有那個經濟條件,她就給爸爸媽媽買牛奶。 這牛奶有些時候一個月都是斷斷續續的,因爲好一點的牛奶也貴啊,她自己要喫飯要上學,偶爾還得買買衣服什麼的,每次發一次快遞,12瓶牛奶買買好。 顧長鳳每一瓶都很認真的喝了,生怕浪費一滴老女兒的心意。 晚上坐在炕上泡腳,譚宗慶躺在炕上,現在兩人的生活就這樣,家裏也沒有個嘻嘻哈哈的人,少了很多熱鬧。 “二美這給我買的牛奶啊,我喝了以後覺得腿好像不疼了……” 可能是因爲偏心,連帶着二美給她買的牛奶她都覺得有神奇的功能。 譚宗慶撇嘴:“這人的心眼可真是偏得嘞,不就是牛奶,它又不是神藥!” 顧長鳳道:“我也不知道,但喝了以後就感覺腿沒那麼沉了。” 最近她幹活乾的特別痛快,真的是不停歇的接活兒,也沒感覺到累什麼的。 譚宗慶想想冰箱裏放着的那些牛奶,他可是一口都沒喝,他是那麼好哄的人嗎? 這口氣還沒出去呢,幾瓶牛奶就想收買他?想得美!! “哈!” “這牛奶和別的味道也不太一樣,我去超市看了,還不是所有超市都有呢,將近十塊錢一瓶啊,十塊錢喝一天可真夠浪費的了。”貴她肯定是覺得貴,但大美說的對啊,賺那麼多錢沒有個好身體,將來就等於什麼都沒有了,顧長鳳咬咬牙就當是喫補品了。 譚宗慶狐疑,真的那麼好喝? “二美啊,這孩子你別瞧着成天嘻嘻就知道笑,要強的很。” 譚宗慶:“要什麼強,要強就不和家裏要生活費了。” 顧長鳳搖頭:“就要了一個月的。” 譚宗慶:“她不和你要,也會和別人要。” 那現在大樓大美條件都好,她和哥哥姐姐誰要不出來錢啊。 “你以爲她是你呢。”顧長鳳吐槽譚宗慶。 洗完腳兩口子早早就睡下了,現在不到八點就睡,孩子也不念高中了也住校了平時也回不來,他們老的能有什麼興趣愛好的,顧長鳳每天干的也都是體力活,所以要早睡早起,譚宗慶是二美離開家他就沒唱過歌了,覺得生活就死氣沉沉的,也開心不起來。 第二天一早,他等顧長鳳上工以後偷摸喝了一瓶牛奶,可喝就喝唄,他又買了鮮奶然後灌到了牛奶瓶子裏裝沒有的打開過,顧長鳳也喝了這牛奶一段時間了,味道她是知道的呀,氣的和小工一個勁的叨叨。 “我真的是每天都要被他氣死,你喝就喝唄,好像做賊一樣的……” 小工就笑:“顧姐,你家可真熱鬧……” 譚家老房子廚房動了動,廚房牆面全部上了瓷磚,顧長鳳給自己家幹活自然是不收任何錢的,磚呢都是裝修公司幫她買的便宜工程磚,一塊兒不到兩塊錢的價格。 廚房一動,外面大夥兒開始講上了,說是要翻修,其實並不是。 小賣店- “那破房子還修什麼,直接蓋個新的不就完了。” 小賣店每天都有打撲克打麻將的,大門窗戶都開着,屋子裏全是煙味兒,叼着煙正在抓牌的人說。 “顧長鳳那老孃們可真能幹,這以後也沒什麼擔子了。” “蓋新的?蓋新的不花錢啊,現在蓋個房子沒有二十萬蓋得起來啊,那二美還唸書呢,什麼地方不用錢。”說話的人冷冷一哼。 這東西就是,你家過去不行大家都瞧不上你,但你家現在突然行了,這叫有些人看着不舒服。 因爲你過的不好才能顯得出來他們過的好,可你過好了那他們和誰比較呢,過的不如自己的現如今該整修的整修,三個孩子也都養出手了,反觀自己呢? “二美這考學也沒辦啊。” “辦什麼,考的農大,農村人還奔着將來回農村不成?這孩子養的可真是出息,她媽那一天恨不得一百個心眼都栓老姑娘的身上,你聽聽動不動就賤嗖嗖喊老兒子老閨女哈哈,老什麼也沒用,那不受寵的人嫁的特別好,受寵的將來也只能回農村了……” “我說馬三媳婦兒,你就知道人家回農村?農大畢業就得回農村種地啊,有沒有文化……” “我沒文化你有,那你跟我說說看,農大都學什麼將來畢業去什麼口……” …… 顧長鳳打電話叫二美回家,叫她回來看看。 “你這一天天的不着家,知道的是你去冰城念大學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跑南極去了呢。”沒好氣在電話裏噴着二美。 這姑娘養大了就是留不住! 這出去就見不着她回來了。 都不想爸爸和媽媽的嗎? 二美正在寢室擺弄她的一行李箱襪子,原先是爲了自己買來穿的,後來同寢室的同學覺得她的襪子好看讓她幫着代買,慢慢就發展成了襪子批發商,正在算庫存和算賬呢,她媽這電話進來了。 夾着電話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的:“我不是忙嘛,嘿嘿嘿。” “你忙什麼啊?”顧長鳳問。 臭丫頭! 說了家裏會給你生活費,這臭丫頭非要折騰自己去賺。 “忙什麼就瞎忙唄,學校裏喜歡我的人太多,媽都不知道今兒這個找我明兒那個找我的,我可搶手了。” 絕口不提她辛苦賺錢的事兒,提就是她受歡迎被大家多照顧一類的。 顧長鳳信這話,自己養的孩子能不知道嗎,天生就是那種笑眯眯容易交到朋友的孩子:“週末回家吧,看看家裏弄的怎麼樣,媽買點菜再給你補補。” “好嘞。” 掛了電話,手機扔到一邊。 二美賣的襪子都是花襪子,她自己是比較喜歡穿帆布鞋的,穿鞋子自然就得穿襪子,現如今又掀起來一股花襪子的浪潮,她是緊緊跟在潮流身後做起了這門生意,只要你審美不跑偏,襪子純棉不起球大家也沒什麼別的要求,再不然就是價格方面實惠一些,忙肯定是忙了點,第一年就算了,從明年起她就打算不要家裏的學費了,自己賺。 高年級的學姐被她勾搭上幾個,幫着她介紹了不少的生意,那譚二美可是每天穿梭在不同年級的女人啊,跑到水池那隨便洗了個頭,天氣熱她也不怕直接用水龍頭衝頭髮。 送禮去了! 給博士生學姐送襪子去了! 要說二美這小孩兒吧,那嘴是真甜,真的很會麻痹人。 結交能力也是強的一眯,通過高年級的學姐認識研究生師姐,通過研究生師姐認識博士生的師姐。 “師姐!” 劉爽接到電話正要出門,她約了同學去外面見面,“二美。” “師姐你在學校嗎?” 劉爽:“怎麼了?” 同門師妹,一個老師教出來的難免就會有點移情作用,加上這小孩子實在嘴巴太甜了。 “我想過去給你送點禮!” 劉爽:“禮就算了,我要趕着出門,我約了理工那邊的同學見面,哦對了要來聽聽嗎?” “好呀好呀。” 二美從來不懼任何場面,打小就打下的底兒,見到什麼人都不怕,而且還能往一塊兒去聊,這些哥哥姐姐們都是名牌大學畢業的,現在研究的是回鄉務農,新時代的農民有個很好聽的代號叫新農人,所謂志同道合才能走到一塊兒,他們這些人就是。 家裏不反對? 怎麼可能不反對呢,好不容易考上名牌大學光宗耀祖,怎麼會願意兒女跑回農村呢。 二美點點頭,別說他們名牌大學的了,就是她這種學渣家裏都不太接受她回農村的! …… 二美聽顧長鳳的話選星期六回了家。 院子還是那個院子,二黃看見她一個勁的叫喚。 “哈嘍嘍,姐姐回來啦!”二美對着二黃擺手,學明星一樣的手直接擺着不動,那一直動照出來會花鏡頭的嘛,所以乾脆不動。 “汪汪汪!” 拍拍二黃她就進了屋子裏,譚宗慶戴着報紙疊出來的帽子蹲在地上給顧長鳳打下手呢。 可煩死他了! 他不喜歡幹這種活兒! 不就是和泥,有什麼意思。 這也太沒追求了。 看見女兒進門,用眼皮兒撩了撩沒吭聲。 沒什麼好說的。 你心裏要是有我這個爸爸,當初也不會選擇騙我! 不原諒! “爸!”二美探頭,譚宗慶白了女兒一眼,然後轉了轉身體,背對着二美。 “還生氣吶。”二美從後面膩過來,又把臉探到譚宗慶的眼前:“哎呦我的好爸爸,你就原諒我吧,我錯我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叫我爸這麼傷心的。” 譚宗慶還要轉開身體,顧長鳳貼好一塊兒瓷磚喘口氣兒,看了一眼丈夫:“可行了吧,都多久了還氣。” 差不多就得了。 譚宗慶用鼻子哼哼。 “看看這顏色行不行?”顧長鳳問二美。 “你挑的那肯定沒的說啊,我媽眼光就是棒!”二美比比拇指。 “什麼我挑的,我那裝修公司幫着買的工程磚,便宜貨一塊五一塊兒。” 二美挑眉:“這麼便宜呀?” “那你以爲呢,不便宜他們賺什麼,你將來裝修房子媽給你裝,這裏面說道兒多了去了,什麼大包啊那種磚挑來挑去也就那樣,因爲價格偏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