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能說會道美（一更） 作者：未知 “建熹多喫點啊，這是大姑做的。”說着話起身把盤子往中間挪挪。 按道理都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可徐建熹不喝酒，他不僅不喝酒他就連飯菜都喫的少，所以顧長鳳把小女婿安排到女人這桌來了。 把楊晨扔到男人桌喝酒就成了，小女婿喫點飯就得了。 譚禾窩的蛋和肉餡，那裏面的料可是十足。 一勺子下去，徐建熹是接也不合適，不接也不合適。 他父母都不會爲他夾菜，很少會這樣。 岳父母也沒這樣過。 這熱情的大姑啊。 二美端着小碗去接，笑呵呵接話：“還是我大姑心疼我，給我給我。” 給了徐建熹，徐建熹喫那是難爲他，徐建熹不喫那是給譚禾難堪。 譚禾又給二美狠狠挖了一勺：“裏面放的是牛肉粒，吃了不胖人。” 二美笑呵呵接過來，然後馬上就吃了。 “好喫，大姑手藝不錯。” 譚禾心滿意足。 “建熹多喫啊。” 她瞧着徐建熹瘦了點，二美倒是圓了些，可見養的好。 “大姑，我喫呢。”徐建熹道。 譚禾的話題離不開徐建熹，瞧着徐建熹哪裏都好，就各種誇獎，哪怕不好的地方在譚禾的眼睛裏都是好的。 所謂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徐建熹這個外來的和尚早就已經把石磊幹趴下了。 譚禾又轉回去給吳婷婷夾菜，怕女兒夠不到菜，各種給往碗裏撂。 徐建熹用的不多，他是真的不喜歡大家的筷子都伸進一個菜裏夾來夾去的，但他不說，擺他眼前的就是道涼菜，也沒幾個人願意碰這菜，這道菜徐建熹喫的算是多的，二美和徐建熹一起生活這些年還能不瞭解他，提前用小碗給裝好，就沒指望他還能喫別的。 喫喫喝喝，男人那桌就是喝酒，反正聚到一塊兒少不了喝酒這環節，女人這桌就是各種聊天。 吳湄給譚奶奶扒蝦，去了蝦線才把蝦放到譚奶奶的碗裏。 “我媽你喫。” 譚奶奶夾起來吃了。 要說對她好啊，她覺得那還是吳湄好，顧長鳳可不會這些。 但吳湄沒有錢那不行，老太太心知肚明的事兒，這是被現實擊垮了，她沒有養老錢，不然哪裏會像是現在這樣服服帖帖的。 吳湄開口：“媽，你跟我回去住兩天吧，老鄰居都挺想你的。” 吳湄倒不是作秀，她是真的想接。 老爺子沒了，他們已經被人吐槽成什麼樣了，現在老太太還在，反正有胳膊有腿的，願意回去就回去住兩天，能喫多少米。 做人嘛，還是得看着點臉面。 譚奶奶一噎。 接她回去？ 這話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想當初譚宗峯和她成天的幹啊，等於是把她攆出來的，現在又玩什麼貓膩呢？ “我可沒錢。” 老太太實話實說。 吳湄摟着譚奶奶笑，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你瞧瞧我媽這話說的，兒女養父母那都是應盡的義務，講什麼有錢沒錢。” 明明很尷尬的話，被吳湄這麼一講，馬上不尬了。 大家都恨吳湄這張嘴，現在老人在老二這待的好好的，結果你又搞事情。 以前是分錢分不均，不養就不養了，誰能講出來什麼，但你吳湄這麼一挑頭，你叫別人怎麼辦啊？ 譚奶奶擺手；“我在老二這裏住的挺好的。” 吳湄：“隔壁王大娘一直叨叨說好久沒見你了，你那些老夥伴們都挺想你的，回去住兩天吧。” 譚奶奶動搖了。 鄉下好，可城市也有城市的好。 現在叫她永遠和吳湄住在一起，她還不幹呢。 老二這條件太好了，隨便喫，還時不時去飯店折騰幾趟，那麼大的買賣呢，一走進大院譚奶奶就覺得熱血沸騰，這是老譚家的生意啊，在這城市裏他們老譚家跺跺腳那也是有聲兒的。 你知道一個城市裏有多少人？這些人裏她老譚家有響兒啊。 “那回去住兩天也行。” 顧長鳳：“嫂子啊，媽在這兒住的挺好的。” 吳湄擺手：“沒事兒沒事兒，反正我也歇兩天，媽我領回去我也儘儘孝。” 她是想讓顧長鳳歇兩天。 雖說老太太不用顧長鳳管，但擺在家裏不也得事事操心嘛。 譚準把家裏糟踐成現在這樣，加上譚爺爺也死了，吳湄也就斷了爭錢的心思，現在爭什麼都沒有，還爭個屁。 你對老二好點，老二這兩口子也不至於對你太差了，感情嘛都是交換來的。 二美對着她大媽比拇指。 “我家我大媽沒的說，人善良脾氣好，又孝順。”二美努力給吳湄戴戴高帽兒。 有些事兒過去就過去了，計較那麼清楚沒用，這又不是算術題，你算明白了也沒用。 一家人，能好好走動還是好好走，大媽願意和她媽好好走，那二美就喜歡她大媽。 誰對她媽好，她就捧誰臭腳，只要她媽日子好過，二美啥都不在乎。 女人何苦難爲女人呢。 再一個，事到如今二美真的什麼都不缺，大家開開心心的才重要。 吳湄又伸手去摟二美，二美很是佩服靠在她大媽的懷裏。 “大媽也最喜歡你了，二美小時候就招人疼，我記得把她領回家我媽都給她買零食，你說我媽那麼摳的老太太……” 這是真事兒。 你想吳湄這個性，無利不起早，但那時候也不曉得爲什麼就那麼喜歡二美，把二美從農村領到自己孃家，還給買零食，然後又安安全全送回家。 顧長鳳聽了就笑。 事兒是肯定有。 吳湄又看徐建熹：“建熹大媽說句話你別生氣啊，我們家二美啊，就是不嫁你她也能嫁的特別好，命差不了。” 這是真心實意的話。 會講話的小女孩兒哪裏能嫁得差了呢，特別是二美這種，從小人緣就好，就沒有不喜歡她的人。 徐建熹笑笑：“沒有沒有，大媽說的是，我爸媽也特別喜歡她，家裏人都覺得她好。” “是吧，一樣的養女兒，大媽和你說，姑娘和姑娘也是不一樣的。” 譚菲喊了自己媽一聲兒。 “媽。” 吳湄笑笑，鬆開二美也就不繼續說了。 二美去看徐建熹：“聽見我大媽的話沒，我這麼好對我好着點。” 徐建熹笑呵呵點點頭。 “嗯。” 你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唄。 他們倆夫妻感情好，結婚後更是一次架都沒吵過，真的心情不好徐建熹就不理她了，那種時候二美也不會往前湊，結婚前感情什麼樣結婚後感情還是什麼樣。 且徐建熹一直覺得自己年長一些，年長就得有點年長的樣子，對二美呵護居多。 二美願意撒嬌，他就接着。 願意哄就哄兩句，不願意哄你順着她話說就好了，點點頭應一聲也就完事兒了。 二美靠着徐建熹笑，徐建熹也跟着笑。 兩個好看的人在一起笑，那種畫面還是好看的。 閃眼！ 閃了譚禾的眼。 這叫愛情。 這叫婚姻。 扭頭去看吳婷婷抱着孩子，石磊只顧自己喫，譚禾這心情就好像十道雷劈過一樣。 劈焦了！ 不看還能好點。 “建熹喝水嗎？我給你拿一瓶？”大美要去給楊晨拿水。 順帶着問問徐建熹。 徐建熹：“姐，不用了。” 二美起身：“我去拿。” 叫姐姐給妹夫拿水這算怎麼回事兒，哪個大哪個小。 二美麻溜起身，在這方面別人肯定不挑，但二美很是注意。 她平時就是這樣各種小細節都要留心觀察看的，是沒人要求你做這些，但人嘛爲什麼有些就是讓人覺得心暖，有些則是讓人心寒的，就是這麼回事兒。 楊晨喝了不少了，譚宗慶還一個勁兒的灌。 那我兩個女婿，其中一個不能灌，還剩一個總歸能聽老丈人的吧。 “再來一杯。” 楊晨擺手：“爸，真不能喝了，再喝就回家跪搓衣板了。” 說着半真半假的看大美的方向。 大家就笑。 “她不敢，我說她。”譚宗慶這當老丈人的底氣十足啊。 二美給她姐夫送水，站在她爸身後給她爸捏肩膀。 “少喝點吧，酒不是用來品的嘛，一會咱們開車出去喝咖啡去。” 譚宗慶沒喝過癮，還是想喝。 老三老四都拽着老二；“咖啡有什麼好喝的。” 二美笑；“三叔可別灌我爸了，我爸這胃也不怎麼好，我還指着他長壽呢。”又對譚宗慶道；“一會去商場，給我奶還有你買點衣服。” 老太太的衣服能花幾個錢，二美樂得做順水人情。 哄人她最行。 果然譚奶奶一聽，樂了。 新衣服她最喜歡了。 “老二啊別喝了，喝那些貓尿喝多了又那副德行……” 顧長鳳這時候要是吭聲，那譚宗慶給臉往鼻子去，一個鬧不好就得幹架，可這種時候譚奶奶說話，她罵什麼她是親媽，譚宗慶總不至於轉個身給自己親媽臉色看吧。 “不喝了不喝了……” 譚宗慶一推酒杯。 是啊，他也得儘儘孝，帶着老孃買點啥。 “楊晨別喝了，去醒醒酒，你也得多顧着身體點，別仗着年輕，酒要少喝……” 譚宗慶開始給楊晨上養生課，又誇徐建熹這樣的好，滴酒不沾纔好呢。 你說他不關心人？他也知道楊晨忙，忙起來也是飯喫的不應時，自己女婿能一點不在乎嗎。 男人那桌譚宗慶撤了。 這說好去商場的，那就去。 一家老小原本是順路要送大家回家，這不老二家逛商場嘛，大家就說一齊。 大美挽着她媽的手，跟在後面。 “還是二美拿爸有辦法。” 她就覺得二美挺神奇的，說什麼她爸就是聽。 還永遠不會發脾氣。 顧長鳳一臉無語；“你爸這人說的好聽那叫沒心眼，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個棒槌。” 叫人哄，這是女兒沒什麼，這要是壞人呢？ 所以人家張平軍當年發了，你譚宗慶倒黴了。 這些年了還是不長記性，長的都是一些毛病，沒辦法說。 大美笑：“他都那麼大歲數了，還能指望他什麼，能高興就行啊，老二這是本事，我學還學不會呢。” 真的學不會。 顧長鳳：“她那就是那個性，小時候就這樣，對別人好點總能換回來點什麼，換了你估計也得不到什麼，你嘴有點笨，咱們家啊，你哥二美都是能說會道的，就偏你可能隨媽了，媽的基因不好。” 顧長鳳在嘴上吃了很多虧，可沒辦法改變，人的個性就是這樣的。 她也挺愧疚的，好的沒遺傳給孩子，把不好的都給大美了。 “人家都說愛笑的女生運氣不會太壞，不是愛笑的人有運氣，是愛笑且拎得清的人才會有運氣。” 你說徐建熹對二美好吧，那大美覺得她妹妹對徐建熹也沒的說了。 她是見過的，那照顧徐建熹和照顧小孩兒一樣的，面面俱到，你能說二美不好嗎？ 她是男人她也喜歡這種老婆。 逛商場嘛，肯定是要買東西的，都是二美結的賬，但推到大美頭上了。 買點小小禮物哄哄大家開心，完了把她姐推出來。 二美和徐建熹要回去，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大美開車送他們倆。 “什麼好事兒都往姐姐頭上推。”大美說老二。 二美扒着車後背：“也不能這樣講，小時候都是你對我好，那我長大了該變成我對你好了，你是我親姐啊。” 她和她姐互相扶持，這都是基於能力範圍之內的。 二美自認沒有超出那個度。 “幸虧你小時候我對你好了。”大美一直笑。 二美仰頭；“主要是我小時候太招人喜歡了，像我這麼可愛的妹妹哪裏找……” “你就臭美吧。” 二美鬆開手，重新坐好。 拿起來電話打回家。 “媽媽，我們馬上就回去了，已經在路上了。” 和婆婆報備。 萬玲玲可沒有提過這種要求。 但接到電話，大概就知道他們的行程了。 “知道了。” 二美說；“爸爸咳嗽好一點了嗎？” 萬玲玲：“還行，天氣原因。” 大爺這兩天有點咳嗽。 大美往後面掃了一眼，放心了。 沒有老二哄不住的人，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