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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珠帘暮卷西山雨 第三十九章 管饭

作者:未知
李丢丢觉得高希宁对他好,是因为高希宁要帮他說媳妇,高希宁看到李丢丢把院服撕了给她包扎伤口,想的是這家伙看来是真的想要個媳妇。 两個旷世天才。 又或者,只是這個年纪的人天生的否定,否定自己,否定对方。 而這种否定会持续很长一段時間,又可以說這种矜持会持续很长一段時間,从豆蔻年华到风华正茂,熬到了三十多岁之后就会回首往事空流泪。 和李丢丢一样年纪的张肖麟到现在還觉得和女孩子玩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所以相对来看李丢丢也不是那么白痴。 李丢丢用自己的院服把高希宁的手指包扎好,看了看觉得還行。 “你别编了,我来。” 李丢丢把高希宁编了一半的蝈蝈笼子拿過来,夹在腿间,用左手穿插竹條。 一個不小心,他的手指也被竹條划破。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高希宁。 高希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挪了挪屁股,离李丢丢远了点。 她說:“我才不会为你吸手指!” 李丢丢道:“我用你?!” 他受伤的手指随便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继续编。 高希宁道:“你還是包一下吧。” 李丢丢看了看自己已经破损的衣袖,坚决的摇了摇头:“不用,沒事。” 高希宁道:“我......我才不会撕我自己的衣服给你包扎。” 李丢丢:“我用你?!” 两個人都觉得有些尴尬,两個屁股各自又往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李丢丢用左手编柳條很不顺利,划一下扎一下,左手的几根手指都快沒法看了。 高希宁道:“你都這样了,何必要继续。” 李丢丢道:“男人的事,你不懂。” 高希宁:“呸!” 李丢丢:“懒得理你。” 高希宁道:“我還懒得理你呢。” 李丢丢把编好的蝈蝈笼子举起来看了看,虽然是血迹斑斑,但還算漂亮,他用衣袖把竹條上的血迹蹭了蹭,不想让刘胜英知道。 做好了后李丢丢起身道:“你還是去郎中那敷一些药粉,不然的话可能会肿。” 高希宁看着李丢丢的手說道:“我肿就肿一根,你肿肿五根。” 李丢丢无所谓的說道:“我是男的,沒关系,五根手指都肿起来的话看着又粗又大显得有力量,好用。” 如果高希宁再大十岁的话,可能一個耳光就抽過去了,再大二十岁的话可能就会哈哈大笑。 李丢丢当然不是故意耍流氓,在他们這個年纪還沒到看见粗大两個字就满脑子的猥琐,年纪小有年纪小的好处,李丢丢现在還不知道男人脑子裡一旦塞进去這些思想,你再想回到单纯? 呸。 李丢丢带着编好的蝈蝈笼子回到教室那边,张肖麟已经回家去了,只等着以后来看看考的怎么样,刘胜英却沒走,他居然在替李丢丢打扫教室。 “别别别......” 李丢丢看到之后连忙跑過去,把蝈蝈笼子递给刘胜英,从刘胜英手裡把笤帚拿過来:“我自己来吧。” 刘胜英道:“我們都是朋友了,我帮你也沒事的啊,就算是先生见到了也不会說你的,先生不是一直都在教导我們說应该相互帮助的嗎?” 李丢丢摇头道:“我不能让自己养成這個习惯......我师父說的,自己的事就得自己干,一旦觉得什么事都可以让别 人帮忙,人大抵上也就废了一半,時間久了,朋友也会相继离开。” 刘胜英一脸的疑惑,他不是很懂李丢丢话裡是什么意思,李丢丢比他的同龄人在思想要成熟的多,這和经历有关。 “怎么样。” 李丢丢指了指那蝈蝈笼子:“還行吧。” 刘胜英把蝈蝈笼子提起来在眼前看了看,眼睛裡都是开心的小星星。 “嗯!谢谢你,李叱。” “别客气。” 李丢丢道:“快回家去吧,你家的车夫如果见你出去的晚了又会着急。” “嗯,那我先走了。” 刘胜英转身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挥手:“明天见。” 李丢丢笑了笑,拿着扫帚继续打扫教室,燕青之从外边进来,看了看李丢丢說道:“今日就先不要打扫了,我有事和你說。” 李丢丢点头:“那我听先生說,先生說完我再继续打扫。” 燕青之把教室的门关上,走到李丢丢面前很认真的說道:“我昨日跟你說過了,不要和高希宁走的那么亲近,你为什么不听?” “之前說過让你离夏侯琢远一些,你不听也就罢了,但是高希宁你必须离她远一点,一旦让高院长有了什么想法,谁也不能把你留在书院。” 李丢丢点头:“弟子记住了。” “你确定?” “弟子确定。” 燕青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后继续說道:“我不是觉得你不配和她成为朋友,而是這环境如此......高院长就算也赏识你,但绝不可能让你影响了高希宁,他也不会让书院裡出现什么风言风语,一旦出现,那么他就会立刻把你赶走。” 李丢丢再次点头道:“弟子懂。” 燕青之嗯了一声,又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故意丢了一题不答?是不是因为刘胜英?” 李丢丢问:“先生怎么知道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帮你打扫教室。” 燕青之道:“记住我一句话,在你沒有足够的力量之前就不要多事,连自己都顾不好的时候還想去顾及别人,最终会败的很难看。” 李丢丢想了想,燕先生的话好像很阴沉,可是又很有道理。 “考卷我已经交给高院长了。” 燕青之道:“你可能因为這一题不答而进不了甲字堂学。” 李丢丢道:“弟子知道,想過的。” 燕青之觉得這個孩子真的是......說不上来的感觉,他见過太多为了自己而机关算尽的寒门出身之人,也见過了太多的唯唯诺诺,李丢丢這样的性格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回去吧,好好休养。” 燕青之道:“月考之后就要更改课业,正好进了五月要放田假,你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好好养伤,尽量不要外出,你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 李丢丢好奇的问了一句:“咱们四页书院裡不是沒有农家子弟嗎?为什么也有田假?” 燕青之道:“每年的田假和授衣假是国之所规,沒有农家子弟也要放田假,需不需要回家取衣服也要放授衣假,就好像你们每個月每隔十天就放一次的旬假一样,都是国之所规。” 李丢丢道:“那先生這一個月要去做什么?” 燕青之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我是教习,自然是读书写字备课业。” “一個月的時間啊......” 李丢丢忽然嘿嘿笑了笑,好像有什么很开 心的事似的。 第二天一早,李丢丢就去了燕青之的小院,因为放了田假,书院裡几乎都空了,沒剩下几個人,所以燕青之的穿衣都显得有些随意。 一件对开襟的汗衫,一條灯笼裤,手裡拿着一把锄头在翻地,他似乎对种菜有着說不清楚的喜爱。 李丢丢心說這就是读书写字备课业嗎? “先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李丢丢从怀裡把那几张银票取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前两天我从那些杀手们身上翻出来的,虽然来的不是很光彩,但......” 他的话還沒有說完,燕青之问了一句:“你想让我帮你把银票给你师父送過去?” 李丢丢嗯了一声道:“我现在受伤的样子让他看到的话,必然会啰嗦好久,想想就可烦了......” 燕青之当然知道他不是烦他师父,而是怕他师父担心,于是点了点头道:“我下午正好要出门采买些东西,你把银票放下吧。” 李丢丢连忙道谢,燕青之问他道:“你說這是几百两银子?为什么你愿意相信我,我若是私吞了你這几百两银票你也沒奈何。” 李丢丢道:“因为我就是相信先生。” 燕青之笑了笑道:“知道了......滚蛋吧,你踩着我菜苗了。” 李丢丢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踩了东西,连忙后退几步,他俯身一拜道:“那弟子先告退了。” 燕青之道:“你不用太心急,纵然我把银票给你师父带過去,他想尽快买到一座合适的宅院也不一定能行,冀州城裡的宅院向来不好买。” 李丢丢道:“沒事沒事,只要银子给了师父,他慢慢去寻,也不用担心住客栈的钱不够。” 燕青之嗯了一声:“回去修养吧。” 李丢丢再次道谢,转身离开,他习惯性的朝着食堂那边走過去,到了门口才醒悟過来,因为放田假的缘故食堂不开。 李丢丢心說這一個月可该怎么過? 他不能去见他师父,他在那几张银票裡還夹了一张纸條,告诉师父换一家客栈住,他沒有說详细,只說是可能会有人找他麻烦。 他如果去和师父住一個月的话,两個人有可能都会死,孙如恭离开书院时候回头看的那一眼,毒如蛇蝎。 想到這他又回到燕青之小院门口,燕青之看他回来后问道:“還有什么事?” 李丢丢沉默片刻,然后鼓足勇气說道:“先生,你能管我一個月的饭嗎?” 燕青之瞬间醒悟過来,但還是摇了摇头:“不能。” 李丢丢俯身道:“那弟子能拿回来一张银票嗎?” 燕青之還是摇头:“不能。” 李丢丢一怔。 燕青之道:“你留在我這裡干活换饭吃,看到那個水桶了嗎,用桶裡的葫芦瓢给我新种下的菜苗浇水,一棵半瓢水,都浇完了今天的饭就有了。” 李丢丢嘿嘿笑起来:“好嘞!” 燕青之洗了洗手出门,一边走一边說道:“不许偷懒,我出去一趟。” 李丢丢嗯了一声:“先生放心。” 大概两刻之后燕青之回来,手裡拎着一個包裹,還有一些笔墨书册之类的东西,显得有些辛苦,李丢丢连忙跑過去要帮忙,然后才发现燕先生手裡的东西都是他的东西。 燕青之板着脸說道:“先說好了,你睡地板我睡床,睡觉不许打呼噜磨牙吧唧嘴,不然立刻轰出去。” 李丢丢笑,心裡暖烘烘的。 【加入書架,加入書架,加入書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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