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送票,小子
他自己也注意到,在向沃婭網開一面後,他的工作態度也沒有之前那樣積極了。
像周常任務的NPC一樣準時出現的安狄組合,臉上也同樣帶着NPC式的友善笑容。
狄安娜手捧着那本《亡靈序曲》,蹦蹦跳跳地跑到陳墨的面前遞了過來。“蟹蟹倪!”
“栓Q。”陳墨也同樣刻意用不標準的西文做了迴應。
“別栓Q了,陳墨同學。把借閱情況表給我看一下吧。”
他這時纔想起來,他還沒來得及覈對書庫裏的書目情況。
“額,昨天我出去了,所以還沒來得及填……不過應該是都如期歸還了,要麼就是還沒到期限。你們要不明天再來覈對?”
“也行吧,就是下次別再忘了,管理員同學。說起來,我之前好像在預選賽的賽場看見你了,陳墨同學。我本來想上去和你打個招呼的,然後纔想起來你應該不會魔法。果然是我認錯人了吧。”
竟然在沒遇到觀衆之前就暴露了麼……那麼還是坦白吧。
“我想你沒看錯,副會長。那個人就是我。”
安東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睜大了。“什麼,就是你嗎,管理員同學?那那個銀灰色頭髮的女孩兒是……”
“我的女朋友,一年生沃婭·伽德蘭。不過她已經申請了升級,下學期開始就會修讀大二的課程了。”
“窩見過她!”狄安娜·赫恩聽到這個名字,突然從安東的身後探出頭來,一臉的興奮。“她很闊奈……Butshy…”
“赫恩看起來很想和她做朋友呢。”安東笑着幫狄安娜解釋了她混亂的肢體語言。“要是不嫌麻煩的話,就勞煩陳墨同學替她轉達一下了。”
“好的啊,我想沃婭也不會介意……她們兩個交流起來應該也算方便吧。”
使用隱身魔法在一旁偷聽着的沃婭忽然感覺到後背一陣發冷……
“所以你們通過了嗎?”
“通過了,不過和我沒什麼關係。沃婭她很厲害,一個人就把那東西打倒了。”陳墨爲了避嫌,索性瞎編了起來。
“那可真是厲害了……當初赫恩和我說有這麼個只去上一節課就考試的神人的時候,我還有點不信。沒想到還真有比她還要誇張的天才啊。”
“安副會長過獎了。”
“我還挺期待和你們在賽場上見面的,管理員同學。你們可要贏下去啊。我們走吧,赫恩。”
“Byebye!”狄安娜·赫恩朝着陳墨搖了搖手,一蹦一跳地溜走了。
而她走了之後,沃婭才一臉“得救了”似的出現在了陳墨的面前。
“你幹嘛一直躲着她呢,沃婭?”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前輩,這裏的人除了你以外都是對魔法癲狂的瘋子。如果離他們近了,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探尋我魔法的祕密。”沃婭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把聲音傳進了陳墨的腦中。看來她是真的很不希望自己的身份暴露啊。
但既要在比賽中取得好的名次,又要不引人注目,這二者本身就是一種矛盾。陳墨最多也就是能做到自己不說漏嘴而已了。
“打擾你們了嗎?”劉若澄的聲音還是那樣有辨識度,只是不像在任時那樣帶着催促的語氣了。
“沒事兒。有什麼事就直說吧,不然沃婭還以爲有什麼祕密呢。”
“學姐好……”沃婭的聲音像只受驚的小鳥兒一樣,清亮中帶了些慌張。
“我想和你單獨說。”劉若澄有些猶豫地看了眼他,“不行就算了。”陳墨還是第一次見學姐露出這種糾結的表情來。她一向是個做事痛快的人,今兒個卻不知怎麼了。
“那我先退下了。你們聊吧。”沃婭很適時地點點頭走開了,陳墨明白,這樣做就代表了她的默許。但沃婭有沒有辦法監聽他們的對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本我借的書今天就到期了……你還記得吧。”
“是什麼來着……《海哭的聲音》?”
“是《哀鳴的駭浪》。你竟然記不清楚了,這可是之前沒有的事兒啊。”
“一個意思。怎麼,你不會給弄丟了吧?”
要是真弄丟了祕庫的藏書的話,還真的是件麻煩事。以那本書的等級的話,大概是免不了要被記過了。
“我還沒粗心到那種地步。我就是說,我還沒看完……這本書花了我很多學業點數,這次學不完的話就太可惜了。能不能再寬延上一週的時間?我知道不應該的,但……”劉若澄的聲音很低,垂下了頭。她還是不擅長求人,何況是讓別人爲了自己而擔上風險。
紀律委員最後還是沒能逃脫違紀的宿命……陳墨突然覺得有些同情她了。學業點數制度使得好學生更好,但也讓天賦不如他人的學生更難以翻身。
就算是因爲前副會長的事情,他也得幫這個忙。反正祕庫每年只會有兩次大檢查,還是在寒暑假的期間。沒被發現的話就不算違紀……他現在愈發覺得這話很合理了。
“那你下週再來還吧。對了,我這兒還有張票,是那個什麼新人賽的。”陳墨突然想起來沃婭之前讓自己送掉的觀賽票。那可是靠前的兩張連號票,很難得的位置。但對於他們來說,至少第一場的票是怎麼樣都用不上了。
“你、你說這個什麼意思?你不會是要和我一塊兒看吧?那你女朋友怎麼辦?”劉若澄既驚訝又疑惑,她不明白陳墨爲什麼要和她說這個……
“你怎麼老這麼自作多情啊,前書記同學。我們是參賽選手,所以這票廢掉了,不知道送給誰好。你要有空就來看看吧?”
“你才自作多情呢!”劉若澄惱羞成怒地喊了一聲,而後意識到這兒是圖書館,望了望四周,不好意思地紅着臉小聲咳嗽了兩下。
劉若澄接過了票,小聲說了聲“謝謝”就跑掉了。
“總感覺學姐很可疑哎……她好像真的對你有些好感呢,陳同學。要是沒有我的話,你可能也會邂逅一段作爲接力者的愛情吧。”
“這個稱呼是要鬧哪樣啊,伽德蘭同學?”
沃婭閉眼笑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可怕,雖然以沃婭的一貫作爲來看,這應該只是開玩笑而已。要打消她的顧慮的話……陳墨看着剩下的一張票,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
他中午的時候,自己去找了前副會長吳世橋,提出了要送他一張票的事。
“哦?是因爲若澄……她的事情吧。沒事的,你沒必要可憐我。畢竟以你的性格,是不會像我一樣朝她亂髮火,把她趕走的吧。”吳世橋低着頭坐在宿舍的牀上,比之前見到時看着眼圈更深了,整個人都很消沉。
“你是不是誤會了……”陳墨聽着吳世橋的意思,自己好像成了小三似的,有點無語。
“你沒感覺到嗎?開始我還以爲她真的是讓我少跑兩步路……哼哼。現在看來是爲了有個單獨和你說話的空間吧。”
吳世橋的語氣讓陳墨聽着很不舒服。“我告訴你,吳世橋,我有女朋友了,對劉若澄也從來沒有過意思。我只能說,她就算是和你分手了,也從來沒懷疑過你,沒怪過你……她一直都不像你想的那麼堅強,但你卻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拋棄了她。她也沒連任成,她有向你抱怨過嗎?”
“可就差她那一票……我就不該相信她……”
“差的是我的一票。我本來答應她要給她投票了,結果因爲忙忘了。要硬說的話,還有我女友的一票,這兩票就能讓她連任了。那她連任了而你沒有的話,你不照樣會怪她不投給你麼?”
陳墨的話讓吳世橋無法狡辯了。說到底,是他的虛僞害了自己。就算多一票平票重投,他也不一定就能連任。他只是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失敗。
“票我放這裏了。我欠你們的,一人各一票。有些東西沒辦法挽回了,有些還能……就說這麼多吧。”
宿舍的門關上了。吳世橋看着桌子上的那張觀賽票,鼻子有點發酸,竟然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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