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啊
聽沃婭這樣一說，倒的確是有些相像，但是平常認知裏的東西變大了很多倍，這很難不讓人感到恐懼。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非得要靠近那玩意兒不可？”陳墨雙手一攤，雖然有了上次脫險的經歷的他已經成爲了冒牌英雄，但主動趨近危險這樣的瘋子行爲還是不符合他的理智。
“總比黑色觸手怪看着要可愛些吧？”在沃婭的催促下，陳墨也硬着頭皮接近了那條正蠶食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遊客們的生命的“大白蠶”。
離近了看這東西就更醜了，皮膚上的褶子讓人產生了不好的聯想，而且還一縮一縮地探着頭，像是在掃描着四周，或者下嚥剛剛吞下的靈魂。
“快點，前輩，超過半小時的話身體就會受到損害了！”
陳墨嚥了口唾沫，猛踩了一下地面，竟然直接彈射到了那東西的頭上。他下意識地揮拳，毆打在了那東西的大黑眼珠子上。
喫痛的那東西一尾巴掃了過來，但這時已經輪到沃婭的施法時間了。
“Level——Max！”這刻意拖長的“遊戲語音”念動的過程中，大白蠶的頭頂真的出現了一串經驗條，然後迅速進化成蛹和撲棱蛾子。
最後，它的身體化成了閃光的飛灰，飄散在夜裏，如同一隻只螢火蟲，落在那些被剝奪了靈魂的睡倒在地面上的人們的身上。
那些人醒來時，陳墨和沃婭已經迅速離開了現場。這一切都彷彿一場幻夢。
匆匆趕到現場的魔法協會救援隊發現建築物並沒有損壞，一切完好如初的場景，甚至以爲是接到了錯誤的救援信息。
那些被攻擊的人也完全失去了這段時間的記憶，只有少數的目擊者，會說真正看到過那巨型蠕蟲的存在。
這樣這件事的真實性，就與都市傳說無異了。因爲沒有造成實際的傷亡，在協會內部也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定性成“災厄”。
但這件事仍然引起了白榕秋的關注。
“盈洲，你別說，這幾件事還真是蹊蹺。先是柳家自以爲聰明的研究被發現，然後是涉川學校的事和這次發生在‘日界線’的‘災厄’目擊事件，總讓我感覺心裏很是不安。”白榕秋望着窗外燦爛的朝霞，雙手背在身後，低沉地說道。
“家主過慮了。魔法協會一年要收到上千起假的協助要求，更何況是有關‘災厄’的謠傳，原本就不在少數。幾個所謂目擊者的人云亦云，沒什麼相信的必要。”
白盈洲按照輩分來說，應該是白榕秋的重孫這一代的人了，但年齡上也僅僅比自己的舅爺白涉川小了幾歲而已。
他雖然在魔法上的天賦遠不如他的親戚們，但白榕秋並沒有因此而疏遠他，而是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從事祕書的工作。
白榕秋做了這麼多年魔法協會的會長，越來越感覺到，這份權力正在將他與所有人疏離。
他老來得子，遺傳了他的天才的白涉川的誕生本應給整個家族帶來活力，但抓周的時候，他卻拿起了一支槲寄生。包括算命的師傅，也說了這孩子的命理與他相沖。
正因如此，白榕秋將這孩子很早就送到了海外去培養，但他狂傲而目中無人的性格，惹惱了忒斯特拉的諾普金斯魔法學院的所有老師。如果不是父親的關係，他可能早就被退學了。
所以，當白涉川回國之後，白榕秋本想好好地教育他一頓，告訴他魔法並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但在比試時，他才發現，那孩子竟然自己學會了聖白魔法，並用這招成功的在擊破了他的魔法的同時傷到了他。
在他始料未及地感覺到了疼痛之後，那些曾經的預言，在他的腦海裏閃過，讓他忍不住下了重手。
而被打到吐血的白涉川，卻生平第一次，在別人的面前顯露了笑容。
“你終於肯重視我了啊，父親。”
或許是出於愧疚，或許是爲了讓他懂得老師的不易，白榕秋之後給白涉川安排了菁華魔法學院的教師工作。意外地，他把這一切做的很好，也順理成章地（憑藉着父親的身份），最終成爲了校長。
直到被安排了家族預定的婚事，白涉川還是沒能等到父親的道歉。但那時的他卻意外的成熟，並沒有強硬地拒絕掉。只是在婚後，他一直沒有碰過他的妻子一次，寧願把慾望發泄在那些用錢交換的關係上。
白榕秋知道白涉川的心思，也明白他一直在等一個道歉，但他的身份和尊嚴，卻不允許他這樣做。
“希望是這樣吧。”白榕秋點了點頭，“涉川的學校要多少的重建經費，報上來沒有？”
“預計已經過億了。但是隻要人沒出事，學校的聲譽不受到損失，總歸是好的。”白盈洲回答道。
“盈洲啊，在樂觀這一點上，和你相比，我都自愧不如。”白榕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
人與人魔法天賦和屬性的差異，以及因此導致的慾望及隔閡，並不存在於白盈洲的身上。正因如此，和他談話總是讓白榕秋感到輕鬆的。
“家主見笑了。”
回到沃婭家裏的陳墨已經是相當地疲憊了。
他摟着身旁的沃婭的同時，看着手錶上的數字。此時還差半分鐘，就到了十二點的時限……
陳墨等待着那一刻的到來。他已經失去了爲沃婭選擇禮物的機會，但他至少想準時地向她表示祝賀。
“生日快樂，沃婭·伽德蘭。”
沃婭閉着眼睛。看來她已經睡着了啊。陳墨醞釀了很久的那句話，又收回了心裏。
合適的人已經在了，只差時間和地點，還有一個契機。也許，再等一等也好。
陳墨並不是喜歡拖延的人，相反，一旦有一件事在心裏的話，就會一直折磨着他，讓他心慌。但是在沃婭身旁的此刻，他的心裏卻異常安靜。
無論結果如何，他們的故事至少不會在今天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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