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溺愛
她先是摟着他的後頸，與他儀式性地香吻，然後轉過身子，讓陳墨從身後攬住了她纖柔的腰。
“就這麼喜歡……背對着我？”陳墨調侃着，兩隻手卻像游魚一樣遊向了溫暖之處。他叨着沃婭的耳朵，只是用脣部的壓力輕咬，就能感覺到她的身體一點點繃直了。
這傢伙今天到底怎麼了……這樣主動……沃婭的精神此時已經無法集中在除了享受之外的其他事上了。看來還是先享受完，再和他坦白一切也不遲。
“沒想到，才兩個月，竟然就發展到這樣的關係了……”用手把玩着沃婭剛剛重新變的柔軟的貓尾巴，陳墨開始了對於人生的思考。
“我看網上說，男孩子在看到漂亮女孩兒的第二天，就會想下流的事情了。所以，這已經算是很慢了的吧。”沃婭滿足的身體完全放鬆地靠在他的身上，閉上了眼睛。
“可是我看一般戀愛小說和和漫畫裏，基本上出現這種情節都是在快完結的時候和日後談裏……”
“日——後——談？”沃婭特意發錯而且拉長了音，使之成爲了一個低俗的諧音梗。
“咳咳，如果是要我談感想的話，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感覺是那種——和兒時玩伴一起做了壞事之後，心砰砰直跳，約定不告訴別人的感覺。想到這件事，就會想到她，是不是？”陳墨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想到這樣的比喻。
“是的呢。我記得那是我剛十二歲的那年……”沃婭若有所思地回味着。
“美麗得像肥皂泡一樣的初戀？”陳墨問道，看來是沒能走到最後啊，他想。
“所以說，就是你喲，沉默的少年。”
隨着一道彩色的洪流匯入了他們之間的靈魂之鏈，他也終於想起來了那些早已經被他“遺忘”的過去……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祈願着，這世界上存在着一個能夠消除一切痛苦，讓所有人都得到幸福的女神的存在。
如果是後來的他的話，大概會用魔女這個聽起來不那麼幼稚的詞語吧。
而他的靈魂並非和那些無魔力者一樣不含有任何魔力根源……他的起源，是分支的“無”。這是由虛無所產生的，毫無意義，卻又能包容一切的存在。這是魔法被創造中所誕生的一個錯誤……卻也是最接近於虛無魔女自身屬性的魔法元素。
一個是能創造出所有可能性的虛無，而另一個，則是這概念中解離出的，虛無的容器。它並沒有什麼意義，但卻是一個錨點……和那個無限大空間裏的原點座標一樣，如果虛無不將其解離出來，那麼虛無本身，便無法被確定。
正因如此，他的祈願，來到了薇歐愛爾靈魂核心的化身，沃婭的精神之海里。對孤獨又行動不便的她來說，唯有睡眠的時光裏，能與男孩兒相見的夜晚，是最爲美好的。
於是她便沉醉於一個又一個爲她所捏造的夢境世界裏，和陳墨度過了那比人生還要長的多的時光……每一個世界的結局都不盡相同，甚至有的世界裏還會出現悲劇和毀滅……但所有的世界裏，他都與她相愛了。
但夢境畢竟是夢境。沃婭能記得住所有的夢，但當陳墨醒來時，這些夢中的夢便會逐漸淡出他的腦海……但他還是隱隱能感覺到她的存在，並以她的鼓勵和美爲信標而奮鬥着。
同樣孤獨的他向她祈願，而每當他獲得些許成就，比如說考試考好了，受到了誇獎什麼的，都會向她表示感謝……對他來說，即便不能觸碰到她，但只要她存在於即便是平行時空的某個角落，能感召到他的心緒，這也就足夠了。
直到那一天。她到了“預言中的日子”，力量第一次地發生了嚴重的暴走……爲了保護島上的衆人，她的本能將她封鎖在了無數空間所凝結成的黑洞之中，而她在那裏無意識地，陷入了第一次永眠。
陳墨也感覺到了，曾經庇佑自己的那份“幸運”，一點點消失了。在因成績不好和老師的冤枉、同學的捉弄而無法回家的一天黃昏，狂風已經呼嘯，驚飛的鳥兒們都知道，暴雨就要來了。
他卻沒有跑，讓打到身上感覺到疼痛的雨點模糊了他的視線，一點點向前走着……沒有了她，也同樣沒有了“價值”的自己，再也無法確認自己的存在，就如同他的本源一樣，重新歸於了虛無。
但這沉重的溼透的感覺，讓他確認了自己還活着。他也確信，她一定還存在在這世界上……他在高燒的眩暈裏，茫茫的白光中，把一切的願望以至於生命，全部寄託給了她。
所以，他們在那個有史以來最爲糟糕的球中之球裏相遇了。“我來帶你出去吧？”於是像是要抓住黑暗中的光明一般，他向她伸出了手。
而當他們相互觸碰的時候，他們也找到了彼此的座標。
但想要逃出這重重的世界，並沒有他想得那麼容易……儘管他不擅長於把任何艱難的遊戲打到通關，但是那次，並不是遊戲的遊戲裏，他窮盡了所有的可能。
通關意味着更高的難度……但是他們奇蹟般地一次次化險爲夷，直到最後一片夢境世界，那裏是無限的海洋，無限的氣泡在他們眼前浮起……那是一個個世界泡。一不小心，整個世界就會破碎。
他們必須要找對正確的泡泡，才能回到原有的世界。實際上，去哪裏對於沃婭來說，根本就沒有區別……但是陳墨不行。他知道，他們都還有親人和想念他們的人，所以他們必須回去。
於是，他將自己的記憶也做成了一個泡泡……而它像磁鐵一樣找到了屬於他們的世界。但代價是，他遺忘了與沃婭在夢境世界裏所經受的一切，因爲他的夢已經成爲了世界的一部分。
他歸還時，母親告訴他那只是一次瀕死的高燒……可他後面卻也想不起來了。他甚至忘了她……直到現在，又一次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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