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成功撤离 作者:风行水云间 类别: 作者:风行水云间 书名: 对于一個品牌来說,這是很难消除的负面印象。更糟糕的是冯记若做别的营生倒也罢了,偏偏做的是粮食生意,要入口的东西和血腥的杀人案联想在一起,总教人倒胃口。這是人的潜意识在作祟,与喜恶无关,也根本无从克服,所以冯记的生意自案后一落千丈,徐氏已经头疼好些天了。 不過人们的忘性也大,再過上一两個月,王婆案就会被百姓淡忘,冯记生意還能重新红火。可是正如冯妙君所言,她们大概沒有時間等下去了。再說,這和目前遇到的麻烦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徐氏抬头,细细观看养女眉眼,忽然叹道:“是我糊涂了,只想守着冯家的生意,却忘了你越来越大了。” “??”冯妙君表示一头雾水。 “這地方的男人,怎么配得上我家安安?”徐氏笑了,面上倒有一种自我开解的释然,“能娶到安安的,也该是神仙一般的男子。我看這位云大国师的风姿仪态倒是很不错呀,只可惜身子骨不太好,要是给我当了女婿后有個三长两短,我家安安可怎么办……”說到后来,居然面带愁容。 呵呵,谁愿意跟那個煞星……冯妙君赶紧咳了一声,将养母从白日梦裡震回神,云崕再好都不关她的事,他们就是两根快乐的平行线。 徐氏回了神,面不改色道:“……无论如何,你的夫媚也绝不该是乡野鄙夫、布衣商贾。” 不管怎样,她也曾是王亲国戚,眼前的小姑娘也曾贵为公主,她怎么能让心爱的养女在這种乡下小地方陪一個粗鄙汉子平淡终老,過得如同普通妇人?“你說得对,我們该换個好地方。” “咦?”冯妙君微愕,未料到养母的脑回路能从全家的生死存亡一下子跳转到她的终身大事上。不過只要能說动养母,她可以厚着脸皮认了:“娘亲說得对极,這裡的男人根本配不上我!” 被晾在一边的蓬拜:“……” 徐氏却怔住了:“你、你喊我什么?”她沒听错罢,长乐公主认她为养母两年来,就算有侍仆在场也不喊她娘亲,私底下更是最多一句“徐夫人”。她沒想過冯妙君有一天能改口。 “娘亲呀。”冯妙君的神态自然,趁她愕立当场的机会飞快地抱了抱她,一触即放,“我饿了,好似闻到晚饭的香气了。”這时候常人家裡都是一天两顿饭的,即早午饭,称作“過午不食”,富人家裡会给长身体的孩子另开小灶。冯妙君自小得双亲宠爱,家裡就一直有用晚饭的习惯。 徐氏对她极好,改口也是应当。冯妙君本人放不下架子,但她可以。不過她鲜少跟人亲近,這一下轻拥也到了她的极限。 徐氏美眸中有可疑的水光闪动,她匆匆转身走出去,一边道:“我去看看,晚饭得做得丰盛些……”穿過回廊,不小心還被木柱刮了一下。 次日一早,徐氏就赶回县裡的冯家老宅去做些布置。冯家人丁不旺,還有两房子孙都在异国,想见上一面都得隔好几年。如今的祖宅也只有两三個老仆守着,徐氏好生嘱托交代一番,又赶回母女俩在淄县的家。 她不敢找人搬家,唯恐动静太大,只指挥几個忠心的奴婢收拾细软和重要物件,准备轻车简装出发,装作出游模样先去聚萍乡捎上养女,再顺向去往数十裡之外的姚城,而后再往东辗转。她继承丈夫家业,本就要东奔西走,姚城又有冯记的分号,徐氏母女的行为不致突兀。 方方面面打理下来,想动身至少也要两天時間。冯妙君早就打点完毕,许多漂亮但繁缛的衣服丢着不要,随身的物什全装进包袱裡,一只手就能提动。 天亮以后,她特地前往七八裡外、两强相争之处走了一圈,沒想到那裡原是郑家的晒谷场,原本特地平整過的地面已变作了满目疮痍,有许多来历不明的深坑边缘都呈放射状裂纹,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放了大招,坑底還有些焦黑的、鸡蛋大小的残砾。 晒谷场边上就是三大排粮仓,全部沒能幸免。幸好還沒到秋收季节,裡面存粮早都见底。 面对這样的结果,郑家欲哭无泪,昨晚的动静明白告诉他们,肇事者惹不起,因此连状都沒去告,老老实实自认倒霉;冯妙君却是心怀大畅,午饭都多吃下去半碗。郑家暗中指使赵大召对付冯记,要是按冯妙君前世的手段,能花式吊打他们。虽然郑大户进了牢狱,冯妙君自认小肚鸡肠,還是希望他家惨点、再惨点。 至于胡萍,尸骨不见,她在本地沒有家属,也就无人去问她的下落。冯妙君嘱咐蓬拜,一定要将二百两银子送到她远方的亲人手中。 三日之后,徐氏母女就到了姚城。這裡是大魏国最东边的隘口了,再往东行就是峣国国境。 一路风平浪静地走到這裡,冯妙君松了口气,徐氏远离故乡的不舍也慢慢被冲淡。她倒不太担心自家车队的安危,毕竟她知道安夏王后留下一支力量暗中守护着长乐公主,這时必定也跟着冯家的车队。 比起其他商旅,她们可安全多了。 冯妙君则是为了远离聚萍乡而欢欣鼓舞,第六感告诉她,她不幸在萧衍和云崕那裡都留下了印象,聚萍乡就不适合久留。 商队在姚城稍作安顿,就继续东行跨過边境,又花了一天半的功夫走到了甜水。這就进入了峣国最靠西的城池。 与其說是城,甜水其实只有县镇的规模,但是峣国在此驻军,又是往来商旅的必经之地。魏、峣两国在此设立榷场以供货运交易,拥地利之便,因此也很是繁华。 冯家车队走在大街上,冯妙君就见這裡人头攒动,车马举步维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越往东走,地气越热,从聚萍乡到這裡翻過了两座大山,倒仿佛是一步入夏,连衫子换成薄丝以后,她坐在车裡還觉额上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