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來人吶，快來人！”
屋裏的孫蘭和郭暉都被驚醒了，連帶着楚軟軟他們也被喊了起來。
“小芸，咋了，一大早上的喊什麼呢！”郭暉打着哈欠走出來。
“哥，快過來，郭劍都被凍僵了！”
聽到這話，郭暉立馬醒了神，孫蘭也急忙跑過去。
三人忙把郭劍從雪裏挖出來。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你醒醒，別嚇媽啊！”孫蘭驚慌失措地大喊着。
郭芸試了試郭劍的脈搏，還有心跳。
“嫂子，快別哭了，把郭劍擡進屋去，燒點熱水捂捂。”
聽到郭芸這話，孫蘭和郭暉連忙把郭劍擡進屋去用棉被裹起來，一邊搓着手腳，一邊給他灌溫水。
忙活了好一陣，郭劍才猛地咳嗽一聲。
“兒子，你醒了！”孫蘭頓時喜極而泣。
“媽，我這是怎麼了？”郭劍迷迷糊糊地問道。
“你咋在雪地裏凍暈了呢？這麼冷的天，冷暖也不知道嗎？”孫蘭哭着罵道。
“我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就感覺自己熱得很，然後我看見了一條河，就跳進去解暑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兒了！”郭劍說道。
“這寒冬臘月的，解什麼暑啊！你睡糊塗了吧！”郭暉蹙眉道。
孫蘭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連忙把郭暉拉到一邊去：
“孩兒他爹，該不會又是媽作的怪吧！”
郭暉瞳孔猛然一縮，他何嘗想不到這點，郭劍這麼大人了怎麼可能無端端地跑到雪地裏把自己凍死。
可就算是老太太作亂他又有什麼法子呢！
“孩兒他爹，你去求求李先生，咱們今天就出殯，把老太太下葬了再說吧！”孫蘭急忙道。
“啥？今天就出殯，你讓小芸怎麼想？”
“這兩次的事她都看見了，咱們提前出殯也是爲了大家好，爲了孩子，她會同意的！”孫蘭連忙道。
“那她要是問起媽爲啥陰魂不散咋辦？”
孫蘭一咬牙：“大不了我就說媽生前我沒好生照顧，反正等咱離開這裏，和她也見不着幾次了。”
郭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咬牙道：“行，就這麼辦！”
商量好了之後，郭暉就跟郭芸說了這件事，果不其然，郭芸大喫一驚。
“哥，媽去世還沒兩天，提前出殯是要壞了規矩的！”
“小芸，你也看見了，媽冤魂不散，連郭劍都沒免得了，保不準下一個就是你家孩子了。”郭暉說道。
“哥，媽到底是咋死的，你們瞞了我什麼啊？”郭芸急忙問道。
“小芸，你別怪你大哥了，是我的錯，是我沒照顧好媽才讓媽去世的，要怪就怪我吧！”孫蘭連忙道。
“什麼？我就說媽怎麼冤魂不散呢！你們之前咋不告訴我啊！”郭芸怒道。
“這事咋說啊！我要是說了，保不齊咱們兩家情分也斷了，小芸，你要怎麼樣都行，先出殯吧，大人的事不能連累孩子啊！”
孫蘭的話正好砸在了郭芸的敏感點上，孩子是每個母親的軟肋。
郭芸縱然氣惱孫蘭和郭暉也不忍心讓自己的孩子處於危險之中，她也只能答應了。
“哥，你快把李先生請來，找好擡棺匠，咱們就今天出殯！”郭芸無奈道。
“欸！好，我這就去！”說完，郭暉就急忙跑了出去。
李先生的家不近，郭暉緊趕慢趕地走着。
此時天才矇矇亮，村子裏還沒多少人家亮燈，一個人走着還是十分瘮人的。
郭暉走兩步就要回頭看看，生怕有什麼東西跟上了自己。
忽然，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暉，媽死得好慘啊！”
郭暉的腳步瞬間頓住了，驚恐之色溢於言表。
“媽……媽？”
不對！他不能回頭！
郭暉硬着頭皮閉上眼睛加快了腳步往前走。
“暉啊！媽喊你呢，怎麼不過來啊？”
郭暉的腳步更加快了。
“孩兒他爹！”
孫蘭的聲音猛然傳來，郭暉彷彿找到了家一樣，心中的緊張感瞬間消失了大半。
“孫蘭，你咋來了？”郭暉回過頭看着孫蘭。
孫蘭快步走上去，可郭暉仔細一看，那孫蘭走路的姿勢像是在飄似的，腳跟子都不帶着地的，臉也煞白煞白的。
“孩兒他爹，你走那麼快乾嘛！”
郭暉疾步後退驚慌道：“你別過來，你不是孫蘭！”
“孩兒他爹，你說啥呢，我是孫蘭啊！”
‘孫蘭’飄着走向郭暉，臉上的笑容愈發瘮人了。
郭暉在孫蘭的臉上竟然看出了一絲他媽的影子。
“媽，媽，我求你了，你就別纏着我了，我好歹也是你兒子啊！”郭暉跪在地上。
那‘孫蘭’忽然變了模樣，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冷冷地低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郭暉。
“暉啊，媽不怪你，但媽不能看着你害你姨夫一家，媽年輕時候就對不起他們，到老了更不能讓你害他們了！”
說話間，老太太的手已經掐上了郭暉的脖子。
郭暉的背後越來越涼，或許是瀕死的絕望讓他生出了一絲勇氣。
“老東西，既然你不放過我，那就別怪我了！”
郭暉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大瓶子打開，裏面裝的滿滿當當一罐子黑狗血。
“給我去死！”
郭暉怒吼一聲，把黑狗血全都潑了出去。
老太太的魂魄沾了黑狗血瞬間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啊！！！”
老太太慘叫一聲，然後就消失在了原地。
郭暉一屁股坐到地上，仔細一看褲子的襠部，已經溼了一大片。
緩了好久，郭暉才終於緩過神來。
他顫抖着拼命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往李先生家去。
李道一此刻正在房間裏打坐，忽然眉心微動。
“李先生，李先生救命啊！”
李道一緩緩睜開眼輕輕嘆了口氣：“該來的還是得來了！”
郭暉急忙敲開了李道一的門，撲通跪在他腳下不停地磕頭：
“李先生救命，李先生救命啊！”
“我說了，我救不了你的命。”李道一說道。
“李先生，我求您了，您就給我找幾個擡棺匠，把我媽擡了下葬，只要安穩下葬，你要我做啥事都可以。”郭暉急忙說道。
“死者冤魂不散又如何能安穩下葬，郭暉，多行不義必自斃啊！”李道一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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