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老嬤嬤
“太后爲什麼要爲難我?我替聖上前往北方勘察災情,沒功勞也有苦勞。”楚瑾瑾一臉無辜。
雖然事情明擺着,但直到現在,皇上並未明說。
趙公公真想大聲說出來,苦笑轉移話題:“總之,瑾瑾姑娘記住皇上的話,太后是太后,皇上是皇上。”
楚瑾瑾也不爲難他。
沒啥意思。
她這會心情忽然變好,太后爲難,好啊,巴不得呢。
太后不能等太久。
柳氏已經盛裝打扮,她進宮不放心楚瑾瑾是其一,其二,想去開開眼界,看看貴人們到底什麼樣子。
楚瑾瑾哭笑不得:“不知道您這是要去參加選妃呢。”
柳氏完美詮釋什麼叫心思單純的人顯年輕,她這麼一打扮,不知道的說兩人是姐妹都有人信。
柳氏驕傲挺胸擡頭:“你爹也這麼說過,我就是出身不好,如果是官宦小姐,沒準你現在被人喊公主。”
趙公公:“.”
很想說,您這個樣子去後宮,別說懷孕了,怎麼死的估計都不知道。
不過他忽然有點爲啥明白皇上這般動心。
後宮就像個巨大的戲班子,每個人都在演,包括他自己,時間長了,都快不記得自己原本的樣子了。
這娘倆太鮮活了。
太后住的地方在皇宮最西側,緊靠御花園,本來就安靜的像個養老院,加上年紀大了喜靜,平日裏也不讓妃嬪來請安,愈發顯得暮氣沉沉。
但自己通常是感覺不到的。
太后孃家姓夏,說來也算一段傳奇,她本是先皇不怎麼受寵的妃子,所有人都沒想到,走到最後的會是她。
此刻,夏太后身邊的老嬤嬤一邊給她輕輕捶腿,一邊低低道:“太后,您這樣做怕是會讓惹的皇上不開心。”
她陪了主子幾十年,從未出閣的姑娘到暮年,名爲主僕,實際更像一家人,幾乎什麼話都可以說。
“不開心又怎樣?哀家這幾年太慣着他了,立後那麼大的事,哀家竟然是最後才知道的,他眼裏哪裏還有我這個太后。”夏太后冷冷一笑,渾濁老眼變得兇狠,“他以爲當了皇上,就真是晃晃了,哀家還沒死呢。”
老嬤嬤靜靜傾聽,按摩的力量恰到好處,說的話也是火候剛剛好,她嘆口氣:“兒大不由娘,太后,我看這次皇上是真動了心,也是真鐵了心。”
夏太后想哈哈大笑,結果嗓子不允許,一口痰嗆在嗓子。
旁邊的老宮女早早準備着,立刻上來伺候。
老嬤嬤一臉心疼:“太后,保重鳳體。”
夏太后擺擺手,大口喘息幾下:“楚瑾瑾到哪裏了?”
“派去的說人出門了,算算時間,應該差不多快到宮門了。”老丫鬟頓了下,笑着道,“還沒來得及給太后說呢,楚瑾瑾的生母也跟着來了,呵呵,您說可笑不可笑,這還沒當上皇后呢,真是小人得志。”
她懂得該說什麼哄太后開心。
夏太后果然笑了:“商戶人家的妾,再有錢也改不了小家子氣。”
就像所有人認爲的那樣。
以楚瑾瑾的身份被皇上看中,那是天底下獨一份的榮耀,絕對沒有拒絕的道理。
至於柳氏,迫不及待想進宮來沾沾貴氣,等再回家時,那身份可就不一樣了。
夏太似笑非笑:“找個理由,讓這娘倆先跪一個時辰,不許讓皇上知道。”
老嬤嬤欲言又止:“可是,皇上早晚會知道,太后,我聽說楚瑾瑾孝順的很,罰她也就罷了,如若罰她的生母,她再找皇上哭訴,到時候,恐怕.”
“沒什麼恐怕,這一次,我們母子倆都沒有退路。”夏太后淡淡瞥她一眼,“你今兒有點奇怪,怎麼一直爲皇上說話。”
老嬤嬤嚇的噗通跪在地上:“太后,老奴是爲了您好,這幾年裏,皇上對您的態度看似尊敬,但實際怎樣老奴看在眼裏,更像是做給別人看的。”
她咬咬牙,聲音低的幾乎聽不見:“皇上如今有了自己的勢力,萬一真查到當年.”
後面的話她沒敢繼續說,腦袋深深埋在地上。
只能說到這裏了。
與此同時,馬車進了宮門。
柳氏第一次進宮,眼睛都不夠用的了,看啥都新鮮。
“娘,您待會跟着在趙公公走,讓她帶您四處轉轉。”楚瑾瑾已經有了初步計劃,親孃跟着只會添亂,她讓趙公公給安排了皇宮一日遊。
柳氏活像昨晚的李大花,糾結極了,最終沒能忍住皇宮的誘惑,不好意思道:“那,那你小心些,見到太后別使性子,人家看不上咱很正常,說你啥就聽着。”
楚瑾瑾點點頭,掀開簾子剛叮囑了趙公公幾句,就遠遠看到跑來的宮女。
連續進宮兩次,多少有點經驗了。
跑來的宮女年紀不小了,且看那穿着那氣勢,絕對一般。
趙公公客氣拱手:“王姑姑,可是來傳太后的口諭?”
“正是,太后得知楚小姐的母親也來了。”王姑姑不動聲色看了眼好奇探出頭的柳氏,屈膝行禮,“您是柳夫人吧,太后聽說您也來了很開心,想讓您過去聊聊家常。”
柳氏不敢直接同意。
楚瑾瑾很想拒絕。
但太后的口諭,哪怕蕭淮在這裏,也不能不遵守。
趙公公同樣沒辦法。
他倒是不擔心楚瑾瑾有啥危險,開什麼玩笑,三萬大軍都抓不住,他怕楚瑾瑾不開心。
一路上,柳氏還想套近乎探探口風,看看四周無人,悄悄塞過去個荷包。
這是老爺教給她的。
用錢開路。
被拒絕的很乾脆。
王姑姑淡淡道:“多謝柳夫人好意,奴婢無功不受祿。”
“你也知道你是奴才?”楚瑾瑾看到了她眼裏的不屑,本來不想那麼早撕開臉的,但親孃向來是她的底線,她受點委屈無所謂,“主子給你賞賜,是你福氣,還不快跪下謝恩。”
跟着太后成爲宮鬥冠軍,即使皇上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王姑姑不記得多久有人敢這麼給她說話了,氣的差點冷笑:“奴才的主子只有一個——太后她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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