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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团聚

作者:魄败
随后大爷从兜裡掏出一個烟斗,用打火机点燃,风太大,点了几次沒有点着。 我說大爷你看路啊!我帮你点。 大爷继续說:“我是三浦镇有名的背尸专业户,专背疑难杂尸,只要给我钱什么样的尸体我都敢背,這不是刚弄两具尸体回来!运到殡仪馆一具尸体500块。 我手握的打火机的手,半天沒愣過神,心想我怎么拦了一辆拉尸车。 這尼玛刚出监就碰個忌讳,俗话說有两种车不能拦,一种是救护车,另一种就是拉尸车,我心裡說种說不出来的恶心。 老大爷见我半天不說话: “你小子,大過年的去殡仪馆干什么? 我說:“我家住在那? 大爷又說:“你刚从外地打工回来?家在殡仪馆旁边做生意? 我摇了摇头我刚出狱,我父母都是殡仪馆的工人。大爷一愣說: “你是艾冰的少爷? 我问:“你认识妈! 大爷嘿嘿笑了起来: “我咋不认识他,当初要不是我从中间牵线,你爸哪能和你妈艾冰结婚,我咋能不认识她。 随后他有些警惕地說: “你的事我听說了,哎!年轻人血气旺做事不想后果。哎,,不对呀!你不是帮人打死了嗎?這才几年你就放出了,你不会是越狱了吧!孩子我劝你還是早点自首,人在做天在看,别到时候被抓回去,给父母丢脸。 我听后笑了起来,把兜裡的刑满释放证明拿出来给他看。 大爷看后有些尴尬。: “少爷不好意思,我误会你了。 我說:“沒事,你刚才說的我父亲和我母亲是你介绍的,這是怎么回事。 大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磕了磕旱烟斗說: “我记得好像是,1982年你父亲刚退伍回来,那时候公检法沒人去。 当时那個年代响应国家号召,退伍回来的军人挤着头进国企,工人坝子自豪荣誉呗。 当时你爸想去阳北市第六钢铁厂,你爷死活不同意。 一心想让你父亲接他的班! 你爸第一天进殡仪馆报到就闹情绪。 当时我是咱阳北市的殡仪馆的火化工,你父亲是我带的学徒。我和你姥爷秦馆长关系不错,你母亲艾冰都快三十岁了,還是個老丫头。无数次相亲,对方一听艾冰是殡仪馆的仪容师,掉头就跑。 那时候,我通過几個月观察,你父亲人老实,勤快,就是性格有些内向。 我就从中间牵线撮合這对姻缘。 后来你姥爷退休后,殡仪馆来了一個姓刘的馆长,大爷說到這:”嘴裡开始骂骂咧咧,从语气上听,他肯定和新来得刘馆长有仇。 大爷接着开始骂娘說:“嗎拉個比来,刘馆长個子不高官架子怪大,刚来就实行什么,一瓶酒一包烟下岗制,我老丁平时沒有什么爱好,就TM喜歡喝两口。 那天一個老朋友从四川回来,给我带了几瓶沱牌大曲,我就在锅炉房裡,抿了几口。 那天下午刘馆长不知道抽哪门子风,开什么礼仪廉洁会,我這人脾气直,听不惯刘馆长那官僚主义作风,就和他顶了几句。 刘馆长开始借题发挥,說我受贿群众酒,喝酒上班,吃拿卡要给我上纲上线,在火化室现场找到我沒有拆封酒瓶,非逼着老子写什么检讨。 天地良心我老丁就是再穷,也沒有收過人家办丧事群众的一包烟。 就因为這事我被开除,我当时不服气就去民政局闹了几次,我一個工人哪斗過他们。 后来民政局的领导也被我缠烦了,就把殡仪馆的外包拉尸体的活承包给。 我现在干的這活,看天吃饭。一般难处理的尸体,天灾人祸殡仪馆就会让我去处理,拉回去一具给個一百两百的。 這不雪下那么大,路面结冰就接了一個大活,一对夫妻进城办年货。 开着一辆摩托三轮车撞倒石阁桥路边的石墩上,夫妻俩挤的死死的。 大爷话刚說完,我就看见殡仪馆的巨大的牌子,随后大爷把拖拉机停在殡仪馆门口說: “到了,你回去吧! 我挽留地說:“丁大爷,谢谢你,走中午到我家,喝两杯。 丁大爷谢绝說: “刚回来,和父母好好聚聚,這两年你妈過的太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团聚。回去吧! 随后大爷开着拖拉机,进了殡仪馆大门。 我刚走进殡仪馆家属院小区,曹大爷望着我,一時間竟沒有认出来,我說:“曹大爷,怎么不认识我了,曹大爷這才慌過神說: “冰冰,你回来了,我的孩子啊,你看你瘦的,脸都变形了。怎么大冷天刮個光头。 我开玩笑地說:“刚放出了,不刮光头监狱不让我出来。 曹大爷把我拉进门岗室說: “孩子,外面冷,我去喊你妈。 我說:“不用,不麻烦你了,我在等她下班。 曹大爷头也不回的慢跑出了家属院。 我望着曹大爷的背影,心裡有些感动,同样又感慨万千,我二叔二娘一家对我還不如個看大门的邻居。 曹大爷是阳北市北部阳瓷县人,那时候曹大爷妻子难产,在当地一個卫生院生产,助产医生见曹大爷的妻子,十几個小时生不下来,就让曹大爷转院去阳北市县医院。那個年代沒有现在交通那么便利,要不曹大爷妻子和儿子不会死。 曹大爷就拉着自己的架车子,从阳瓷县走了一夜到阳北县医院,等到医院时曹大爷的妻子已经不行了,医生說:“孩子是個男孩,活活撇死了”曹大爷等安葬妻子后,就沒有再回家,象乞丐在阳北市游荡。 1998年发大水,连绵不断的暴雨施虐着阳北市,有人报警說东城墙发现一具男尸,当时殡仪馆的车就把他拉了回来,曹大爷在停尸走廊躺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锅炉工蔡大爷发现他手动了一下,就报告我姥爷。 我姥爷当殡仪馆的馆长,他二话不說,就派人把曹大爷送到医院。 后来曹大爷挺仗义,从医院回来后,就来殡仪馆干杂活,因为曹大爷有风湿,我姥爷就把他安排进家属楼看大门,正式编制和其他工人的待遇一样。 曹大爷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看了几十年大门。 是個老好人热心肠,谁家如果有事只要喊他,帮忙沒二话。 沒過多久我母亲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一见我就把我抱着怀裡,哭的死去活来。 “冰冰,我儿子,你终于回来了,妈妈不是在做梦吧!。 母亲生怕我跑了似的,双手捧着我脸,泪水顺着她的皱纹缓缓而下,黑发中长出的白丝,显得是那么刺眼,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倔强的泪水,“妈,是冰冰,冰冰回来了,再也不离开你。 我抱着母亲,那一刻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血缘的融合。 随后我父亲走进来,默默地抱着我和母亲,他一句也沒說,我总以为父亲是個不善言表铁石心肠的人,那一刻他同样也沒有忍住,他抿着嘴抬头望着天花板,那表情象仰着头,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似的。 他的手一紧抓着我的肩膀,這是我张那么大,见到父亲最真实的一面。 曹大爷站在一旁眼睛湿润了。随后我父亲搂着母亲和我,一家三口回家。 那天母亲给我做了一桌子我喜歡的菜,父亲破例喝了我记事起,唯一一次酒,两杯酒下肚,他满脸红光,他很高兴,话渐渐多了起来。我母亲一直往我碗裡夹菜。 我一口咬着肥肉,說:“爸,下午我想去看奶奶和爷爷?我父亲夹菜的手,僵在半空中又放了下去說:“你奶奶爷爷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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