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啊?許靜安要單挑宋清秋!
有好戲看了。
衆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宋清秋。
被新人叫板,她接還是不接?
接了,宋清秋要是輸掉PK那臉就丟大人了。
不接,擺明了心虛,還沒比就認輸,她以後還怎麼在團裏霸戲?
宋清秋挑眉,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滿眼不屑道:“可以,比!年輕氣盛不是好事。”
柳青瑤嘲諷道:“嘿喲,才唱兩天戲就飄得找不到北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曹團聞訊趕來,“姑奶奶們,唱個戲有什麼好爭的!”
唱過戲的誰不知道,這爭的不是角色,而是在團裏的地位,就像演員爭番位一樣。
兩位當事人都同意PK,曹團屁顛屁顛地走了,到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想好這期營銷的主題。
雁城劇團新、老青衣打起來了!
用這個當噱頭,《鎖麟囊》不火都難!
因爲沒確定到底誰唱薛湘靈,宋清秋和許靜安兩個角色都跟着排了。
戲本子在傳統戲的基礎上改了一點點,唱詞都深諳於心,主要是站位,臺步需要磨合。
雲蔓抱怨,“小滿,你當時肯定氣昏了,讓戲迷投票,這不擺明了她贏嗎,她都在這五年了,戲迷多,你纔來多久,就唱了兩齣戲!”
不止雲蔓這麼想,劇團上下都覺得許靜安要輸,碰見她就安慰,說能唱趙守貞也不錯。
中午去食堂喫飯,許靜安捂着肚子,勉強吃了點。
雲蔓有些擔心,知道她胃不舒服,去藥店買了養胃藥,衝了兩包讓許靜安服下。
戲一直排到下午五點。
匆匆喫完晚飯,許靜安躺在軟榻上休息,肚子上壓着雲蔓拿給她的熱敷包。
兵荒馬亂地化妝,穿衣。
唱完最後一句唱詞,許靜安邁着蓮步緩慢下臺,額頭冒出冷汗來。
她撩起戲服,扶着牆慢慢往化妝間走,突然,眼前一片模糊,膝蓋軟了……
雲蔓小跑着過來扶住她,見她扶額喘氣,額上滿是滾落的汗珠,急得聲音發抖,“胃病犯了?還是頭疼?”
“都有點,頭重,胃痛,那玩意也快來了,小肚子痛。”
許靜安沒去謝幕,卸妝都覺得費勁,歪在貴妃椅上休息了一會,等雲蔓謝完幕替她卸妝,兩人下到地下車庫。
她拿出電子掃描儀掃了黑色邁騰全部車身,確定沒有跟蹤儀。
雲蔓說:“小滿,去醫院吧。”
許靜安笑,“別,從小我就討厭醫院,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這幾個月你太辛苦,每晚都唱到九點多,還要排新戲,以後上午休息,下午再來。”
“蔓姐,這七年,我其實鬆懈了很多,我自己練沒人搭戲,戲臺感覺差很多,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適應。”
雲蔓嗔道:“你着急什麼!比我還小三歲。”
許靜安語氣幽幽的,“出名要趁早,年後我都二十五了,放戲曲這一行,算高齡。”
“你看不見我是吧?”雲蔓氣笑了,接着嘆了口氣,“要不是師父不讓你早出山,要不是耽誤那幾年,你早都成名了。”
回到御景,南知晚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刷手機,見許靜安萎靡着小臉回來,跟她進了臥室。
久久仰面睡着,軟軟的一小團,粉嫩的臉蛋兒顯得恬靜可愛。
南知晚壓低聲音問:“還在擔心那事?”
“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感覺……有點像那年。”
南知晚目光灼灼看着她,“那事不會讓你情緒這麼低落,你和鬱辭發生了什麼事?”
許靜安疲憊地說:“明天再告訴你,今天好累,身體很不太舒服,你今晚別走了,就跟雲蔓一起睡吧。”
說完,她將自己裹進溫暖的被子裏,就着微弱的壁燈光線貪婪地看着久久的臉。
南知晚見狀,退出臥室。
像許靜安這樣,身心俱疲,就算鐵人,也會累倒。
雲蔓熬出養胃粥,裝了幾碟許靜安愛喫的開胃小菜,端進臥室,把將睡未睡的許靜安拍醒。
“小滿,喫點粥再睡,暖一暖胃。”
“嗯,蔓姐,讓我抱抱!”許靜安從牀上坐起來,抿着嘴抱住雲蔓,下巴在她肩窩上蹭了蹭。
她喃喃道:“我好想外婆!”
提起已亡人,雲蔓也難過地紅了眼圈。
她捧起許靜安的臉,入目是她滿臉的淚痕,嚇了雲蔓一跳,抱着她輕哄:
“小師妹呀,師父在的時候,數你最讓她安心,你做什麼都有自己的主意,讀書、唱戲都安排得好好的,練功不用她催,練字練書法都很自覺。
無論碰到什麼事,你都處理得很好,要是有人讓你難過了,就別搭理他,碰到困難了,我們一起頂過去,這段時間我親自接送久久。”
許靜安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翌日清晨。
許靜安醒來,對上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久久撐着下巴,趴在牀上,一眨不眨看着她。
見她睜開眼睛,久久拍着小手跳起來,“姨姨,你睡覺的樣子好好看,比久久還好看。”
許靜安將久久抱到自己肚子上,親了她一口,“久久什麼時候起來的?”
“好久好久嫋,晚晚阿姨說你不舒服,我都不敢說話,我就蹲在這裏看你,久久生病的時候,姨姨也是這樣等我的。”
許靜安只覺心裏鼓鼓脹脹的。
什麼鬱辭,什麼男人,都見鬼去吧!
她有久久,有鍾愛的戲曲就好……
“姨姨媽媽,我可以去看戲嗎?我問了雲蔓媽媽,她讓我問你?”
久久討好地在許靜安臉上親了幾口,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晚晚阿姨說如果你同意,會帶我去呢。”
見許靜安不說話,她豎起三根胖胖的小手指,“我保證,不亂跑,不添亂,文明看戲。”
文明看戲?
這小姑娘哪裏學的詞彙?
見許靜安還是不點頭,小姑娘撒起嬌來,“嗯……姨姨媽媽,你就讓我去嘛,我好久好久沒看過戲嫋。”
許靜安逗她,“久久,‘了’都還沒學會,不能去。”
久久歪着小腦袋想了想,“我學會嫋你就讓我去嗎?”
許靜安笑着點頭。
久久伸出手指和她拉勾,“姨姨媽媽,不許騙小孩。”
“嗯,不會,寶貝。”
久久轉身就炮彈似的跑出臥室,“舅老爺,舅老爺,快教我說話。”
南知晚聽了昨晚的事,俏臉擰巴着。
“安安,鬱辭會不會是對你來真的?”
許靜安嘴角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冷笑,“他想要齊人之福,還不得吊着我。”
南知晚凝眉看着她,一臉沉思樣,“這渣狗太精分了,前一秒深情款款,後一秒怒氣衝衝,他這樣冷靜的人,不應該呀!”
許靜安嘴角露出一絲譏誚,“我‘婚內出軌’傷他自尊心了,他肯定沒想到我真給他戴綠帽。”
南知晚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戳,“你覺得這次能分?”
“應該能分了。”許靜安淡淡笑着,七分明媚兩分輕鬆一分傷感。
“反正婚也結過了,娃也生了,接下來就拼事業,不拼出個梅花獎怎麼對得起外婆!”
路上,許靜安接到警局電話,如她推測的一樣,那通電話用的是網絡虛擬號。
“對方用了高品質的變聲器,現有技術手段還原不了原聲,要是還有機會,下次儘量誘導他說多一點。”
雲蔓罵道:“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邪惡的人,躲在暗處算什麼君子!”
許靜安笑。
本來就不是君子。
下午,雁城劇團的官網上,《鎖麟囊》的宣傳海報新鮮出爐:“新老青衣同臺PK,看誰技壓全場?各位看客一起來做見證。”
海報一出,《鎖麟囊》前兩場的票十分鐘不到,全部搶光。
儲物間。
許靜安站在一排櫃子前,盯着地上一片小小的白色紙屑,嘴角噙起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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