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總被迫奶爸以後 第14節 作者:未知 “天冷極了,下着雪,又快黑了。” “這是一年中的最後一夜——大年夜。” “......他說,將來他有了孩子,可以用它當搖籃。” 引用課文:《賣火柴的小女孩》 天冷極了,下着雪,又快黑了。這是一年的最後一天——大年夜。在這又冷又黑的晚上,一個乖巧的小女孩兒,赤着腳在街上走着。她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穿着一雙拖鞋,但是有什麼用呢?那是一雙很大的拖鞋——那麼大,一向是她媽媽穿的。她穿過馬路的時候,兩輛馬車飛快地衝過來,嚇得她把鞋都跑掉了。一隻怎麼也找不着,另一隻叫一個男孩兒撿起來拿着跑了。他說,將來他有了孩子,可以拿它當搖籃。 第11章 什麼日子?她過什麼日子? 不偷不搶,全靠雙手和大腦辛勤致富的日子啊。 奚言不滿地斂起眉,打量起落在她手腕上的手。 手骨纖長,指節修直分明,手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就像是剛剛纔從漫畫裏剝殼孵化出來的。 她順着這隻顏狗眼中近乎完美的手型,看向手的主人。 從錯愕、惶遽到鎮靜、坦誠,內心已繞過三萬條長河的彎彎轉轉。 沒想到,與前男友正面交鋒,會是在這樣的場合。 他大概是覺得她現在過得苦不堪言吧。 白天在學校教書,晚上還要到酒吧來兼職當服務員,打兩份工,以此來養活孩子。 奚言無語了,他一定在心裏狠狠的得意吧。 他心裏得意的小人一定插着腰說: 看吧,看我現在有錢有權有地位又能夠呼風喚雨,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對你忍氣吞聲的受氣包了。 再看看你……離異帶兩娃,一個人打幾份工,吃盡了生活的苦頭。嘖嘖,看看吧,你離開我以後,過得都是什麼日子? 你後悔了嗎? 你後悔了吧?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不大,但她照舊掙脫不開,就像當年他摁着她在出租屋裏親吻,求她別走的時候那樣執而不化…… 直到他自己願意放手。 而奚言有許多辦法能讓他放手。 “我在自己開的酒吧裏套件工作服,不算落魄吧?” “難道人人都要像你那樣有家上市公司,纔算是活得體面?” “還是說,我過得還算不錯,讓你心裏面陰暗的小人不痛快了?” “不是,許澤南,你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我過得不如意?” 卡住她手脖子的虎口卸了力,落在她手腕上長直如蘆筍般的手指一根根鬆開。 他重新跌入黑暗裏。 奚言看不見他的神情,她大抵也是沒那個勇氣去看的,只聽見他似乎是嗤笑了聲,然後說—— “行,是我多事。” 奚言沒必要和生意過不去,也沒想着要和客人發生口角,只是將那盤熱騰騰的炒飯放在3號桌上,轉身離開。 看着她纖瘦的背影,裙下的兩條小腿瑩白如蔥段,嚴昫小聲問趙覺:“這就是他上趕着給人家孩子當後爹的那個女人?看上去好像對他的活菩薩行爲不太領情啊。” 趙覺不敢亂說,搖搖頭,彷彿是被人毒啞了。 “不會吧,堂堂則安創始人,江城富豪榜前十,有錢有顏又有身材,給人當後爹都排不上號兒的?”蔣澄似乎已經坐實了許澤南鐵了心要給人當後爹一事。 結果他再一拍腦袋,想了到什麼說:“誒,這不就是星芒小學的那個女老師嗎?” 上回讓他狠狠地懷疑了一番自己作爲男人的魅力的。不過,連許澤南都栽在這女老師的身上,他也就釋然了。 大家都是loser,誰也不比誰卑微。 “姓奚?”嚴昫想起剛纔趙覺對她的稱呼:“......那該不會是我兒子的班主任吧?” 也就這麼隨口一說,他又搖搖頭,天底下哪有這麼多巧合的事兒。 許澤南這才撩起眼皮,看了下嚴昫:“號碼。” 直到看到奚言擺在吧檯前的手機屏幕亮起,又隨着他掛斷的那一刻熄滅,他收起手機揣在褲袋裏。 然後,他低下頭,默默喫起了蛋炒飯。 還是當年的那個味道。 當年兩個人住在出租屋時,他應酬到很晚一身酒氣地回來,她一邊對他橫眉冷眼,一邊又會問他喫沒喫飯? 他搖搖頭說沒有。 她便會綁好頭髮,給他炒一碗蛋炒飯。 加過醬油的蛋炒飯多了些鹹鮮,他喫不慣。 她理所當然地說,她做的本來就是醬油炒飯啊,只是打了兩顆蛋而已。 - 酒吧,奚言以後也不可能不來。 她也不能說,許澤南的錢她就不賺,酒吧不是她一個人的酒吧,耍性子的事兒,她如今這個年紀也不會再幹。 奚言繼續又幫忙端了會兒酒水和果盤,躲不過去她也會陪刁鑽的客人喝一杯,總歸是和氣生財。林周聽服務員添油加醋地說了這事兒,擔心得不行,把她堵在了前臺:“剛纔那誰啊?” “前男友。”奚言覺得沒必要瞞着林周:“孩子爸。” 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林周特意把燈光打到3號桌去,那個隱在光線裏頭的清絕姿容變得明晰起來。 皮膚是那種寒冷的白,五官立體硬朗,下頜線條弧度流暢,垂下的眼睫亂添幾絲叫人心癢的憂鬱。 穿白襯衫的上半身肩膀寬闊,握住玻璃杯的手清瘦修長,指骨分明。 “則安創始人長得很帥啊,就有那種淡淡的陰鬱氣質。”林周推推她:“顏狗奚老師當初是怎麼捨得說不要就不要了?” “也就是長得帥了點兒。”奚言不以爲意:“其他沒什麼優點的。” 而且—— “不管他長得多帥,天天看他也還是會膩的。” “……嘖嘖。”林周低頭深深吸了口自己調的長島冰茶。 想起上回兩人的討論,她問:“那你跟他攤牌了沒?” “沒。”奚言端着杯椰林飄香,能拖則拖:“反正他也沒機會見着泡泡和小繁,等躲不過了再說吧。” - 第二天放學。 嚴孟許的外婆依舊是最後一個來接孩子。 今天的延時班是數學老師的。 所以,當嚴孟許的外婆說想要跟奚言聊聊的時候,她把她請進了會客室。 “孟許這學期的進步挺大的。”奚言給她倒了杯熱水,坐下來主動說:“今天早上,他在語文課上給同學們讀了《賣火柴的小女孩》。讀得很好,吐詞清晰、聲音洪亮,情感也充沛。” “多虧奚老師你呀。”孟許外婆說:“孟許說,他就喜歡奚老師,就喜歡上奚老師的課。” “老師教只是一方面。”奚言謙虛:“來自父母的家庭教育其實比老師教更重要一些。” “就他那父母,我都不想說。” 嚴孟許的外婆告訴奚言說,嚴孟許的父母都沒什麼爲人父母的責任心,孩子一生下來就丟給保姆和月嫂帶了。 女兒是搞藝術的,動不動就跑去國外遊學,女婿更是個貪玩的。夫妻二人倒是小別勝新婚,恩恩愛愛的,怎麼就不見和孩子恩恩愛愛? “別人誰能對你的孩子真心啊?” 嚴孟許的外婆說,她看不下去了,這學期才把孩子接過來和自己住。 “他們夫妻倆就該做丁克。” 她說,她老伴在她兒子上大學的時候就去世了,兒子事業心重,成天早出晚歸的,有時候一兩個月也見不着人。所以,與其說是她陪着孟許成長,倒不如說是孟許陪着她老去。 奚言聽了有些動容。 但...... 嚴孟許的外婆話題似乎切得很快:“奚老師你今年多大了呀?” “孟許外婆,我29了。” 像是沒想到她這個年紀了,嚴孟許的外婆露出一瞬的訝異之色,很快又追着問:“那奚老師,你談對象了嗎?” 奚言聽出她語氣中的探究,這樣的問法奚言時常遇到,她早就有了應對策略。 她隱晦地表明自己已經育有一兒一女了。 “能娶到你這樣的姑娘,你先生一定很優秀吧。”嚴孟許的外婆很快隱去打探,真心羨慕起來:“真是個讓人羨慕的年輕人啊。” “不像我兒子,年輕的時候爲了事業對姑娘不上心,現在這把年紀了,就只能追着人家離婚還帶兩個孩子的女人後面跑了。” 她說到兒子追着離婚女人時,深深地嘆了口氣。 是吧?像她這樣帶着兩個孩子的女人總是會受到旁人異樣眼光的,她習慣了。 奚言勉強笑了笑,不知道是今晚受到嚴孟許外婆情緒的感染,還是又到平安夜了,她突然就沒控制住:“其實我沒結過婚。” 嚴孟許的外婆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那你就是太單純太善良了啊,纔會被壞男人騙了呀?” 奚言沒說話。 “一個人帶孩子會不會很辛苦?”嚴孟許外婆關切地問。 奚言深吸一口氣,重新搖了搖頭:“我有父母和哥哥,他們都對泡泡和小繁很好,所以我沒有感到過生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