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
“既然你不喜歡她,你這麼急着去找她做什麼?”
段佳珂見她真的站了起來,一副準備馬上去找應琪的樣子,不由得微微嘆息一聲,似是而非的感嘆道:
“你向來冷靜理智,叔叔伯伯們提起你的時候,沒有人不誇你的,都說你是我們這一輩中最出色的一個,但是,爲什麼一提到應琪的事,你就這麼……急躁?”
段佳珂拉住她的袖子,細細的打量着她,飽含着探究的眼神幾乎要將她看穿。
杜歆月罕見的沉默下去,很久沒有說話,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才擡起眼,望向了段佳珂,那雙一貫冷淡的眼眸中,竟然有幾分祈求的意味。
她說:“段佳珂,你不要再說了。”
語氣很輕很輕,像是不願意面對什麼事情。
“我可以不說你喜歡她。你也可以不承認你喜歡她。”
段佳珂的語氣中,嘆息意味更爲濃烈,她伸手摟住杜歆月的肩膀,聲音漂浮在半空中,沒有一絲實感:
“但是,你自己心裏清楚。”
她和杜歆月是一起長大的,真正的青梅竹馬。父輩們往上數三代,就是坐在一個院子裏喝茶的關係,等到了她們這一輩,兩家連房子都是靠在一起的,段佳珂只要走到圍欄邊,就可以看見隔壁院子裏盪鞦韆的杜歆月。
段佳珂記得很清楚,在她們很小的時候,杜歆月還是個天真爛漫的乖小孩,每天追在她後面叫姐姐,要她帶她去放風箏,直到杜歆月的媽媽去世,她的爸爸娶了新的妻子,給她生了一個弟弟。
那個小男孩長得可愛,性格卻乖張跋扈,小小的年紀已經養出了一身壞毛病,但杜伯伯晚年得子,對他寵愛得不得了,不僅順理成章的忽略了杜歆月,還開始謀劃起他的未來。
備受寵愛的小男孩當然是要當繼承人的,而原本被當成繼承人培養的杜歆月,則是有了新的定位,將來爲成爲杜氏集團的實際經營者,爲弟弟的家業保駕護航。
得知父親安排的當晚,杜歆月翻過圍欄來找她。
她們坐在落滿月光的鞦韆上,杜歆月望着月亮,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聲音低落的對她說:“佳珂,我以後是不是也沒有爸爸了?”
段佳珂越過鞦韆,牽住了她的手,杜歆月的手涼得可怕。
她悄悄的回望她,正好看見一行無聲的淚,從杜歆月的臉上緩緩滑落。
那個夜晚過去之後,杜歆月就變得沉默寡言,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她後面的小孩了。
她開始越來越少見到杜歆月,據說她去了寄宿學校,偶爾給她打電話的時候,會因爲徹夜學習而哈欠連天,她勸杜歆月不要那麼拼命,杜歆月只是搪塞她幾句,繼續投入書海之中,杜歆月似乎猛然意識到了這個世界並不屬於自己,她需要付出全部的努力,才能抓住一點曾經有過的東西。
段佳珂很難想象,杜歆月明明只是個半大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她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杜歆月的笑容,直至應琪出現。
那一年的暑假,杜歆月獨自回了家鄉,整整兩個月沒有出現。
開學前幾天,杜歆月從家鄉回來,半夜翻過圍欄來找她,語氣中難掩興奮,說她在家鄉交到了朋友。
這個朋友不知道她的家世,不對她阿諛奉承,不知道杜家的風雲變幻,不會嘲笑她落難的鳳凰不如野雞,這個朋友千般好萬般妙,會跟她一起放風箏,會帶她去河邊抓小魚,還會把最喜歡的零食分給她一半。
這個朋友的名字叫做應琪。
她本以爲杜歆月只是一時興起,但她沒有想到的是,之後幾年的暑假、寒假乃至週末,杜歆月時常獨自回家鄉。
杜歆月沒有告訴別人她去幹什麼了,但是段佳珂知道,她是去找應琪了。
最初,杜歆月只是會跟她說一些趣事,她和應琪像所有童年夥伴一樣,在炎熱的夏日分享一根冰淇淋,去小鎮唯一的水上樂園游泳,躺在竹蓆上聽着躁切的蟬鳴,肆無忌憚的想象長大後的情景,拉着勾說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那一天,杜歆月從家鄉回來時滿身惆悵,聲音低不可聞:“有人跟她告白了。”
段佳珂明知故問:“誰?”
杜歆月輕聲說:“應琪。她在學校裏好受歡迎。”
段佳珂被迫知道了一些應琪的近況。
杜歆月的這位朋友漸漸長大,現在已經是妙齡少女,有隔壁學校的校草喜歡她,告白時正好被杜歆月撞見,杜歆月見到那人情意綿綿的看着她,心裏覺得特別不舒服,沒多想便去攪了局,最終跟應琪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慘白的月光下,杜歆月低着頭,問她:“我做錯了嗎?”
不等段佳珂回答,她已經說起其他事情,略過了這個話題。
幾個月後,段佳珂再見到她,杜歆月的眼中又有了神采。
她知道,杜歆月多半是跟應琪和好了。
果然,杜歆月說起一些瑣事,像是小鎮上新開了遊樂場,她和應琪一起坐了旋轉木馬,下次如
果有機會,想請應琪到市裏玩,跟她一起坐摩天輪……種種小事被她翻來覆去的唸叨,彷彿是她最珍貴的寶物。
段佳珂從那時開始便記住了應琪的名字,很多次她想問杜歆月,你說的這些事,我早跟你一起做過,爲什麼你不覺得我是這位千般好萬般妙的朋友?
只是,看着杜歆月開心的樣子,她始終沒有掃她的興,只是陪在她的身邊,聽杜歆月說起這位“朋友”的事。
段佳珂很清楚,即使杜歆月不敢承認,但從她攔下別人對應琪告白的那一刻起,她對應琪就不只是“朋友”的感情了。
酒吧裏光線昏暗,幾盞壁燈散發着幽幽的光芒,只能徒勞無功的照亮那一小片牆壁,杜歆月坐在燈下,整個人隱沒在陰影之中,看向調酒臺的方向。
白芍醉心調酒,自然蒐羅了許多珍藏佳釀,現在爲了哄心上人開心,她將它們統統堆在了檯面上,任由於小桃挑選。
於小桃本來興致缺缺,但白芍盛情難卻,她不好意思一直晾着朋友,還是拿起器具,小露了幾手,調出幾杯色彩繽紛的酒,擺在朋友們面前。
白芍很給她面子,一邊小口啜飲着杯中酒,一邊誇讚道:“好喝好喝,小桃你現在調的酒越來越好喝了。”
嶽雪冰跟着點頭,一會兒誇誇於小桃,一會兒誇誇白芍,最後將話題扯回兩個人身上,笑眯眯的問:“下次我們約個時間,再一起出去玩。”
於小桃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白芍過來之後,她本來想收起心思,跟朋友好好聊聊天,但不知道爲什麼,白芍請她調酒,她就鬼使神差的……調出了那杯當初在古鎮給應琪調過的酒。
朋友們一直在誇着她技術精進,現在調的酒越來越好喝,但她卻不合時宜的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滿腦子全是應琪。
在那個夜晚之前,於小桃從來沒有奢望過應琪那樣注視着她,她只是在心裏暗自傾慕應琪,從未想過她有什麼迴應。
她本來想像嶽雪冰說得那樣,今天大醉一場,然後忘記這一切,但是,當她將那杯酒放在朋友們面前的時候,她才發現她根本就忘不了。
白芍察覺到於小桃的走神,只覺得一絲暗藏的火焰從心底蜿蜒而上,燒灼着她的心。
她忍不住在想,於小桃喜歡的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她甚至不用出現,於小桃便已經魂牽夢繞,完全看不見身邊坐着的人?
白芍心下難受,越想越覺得嫉妒。
她忍不住挽上於小桃的手臂,問:“桃,你的酒是在哪裏學的,我怎麼沒有見過?”
她伸手去撥弄於小桃面前的酒杯,於小桃見她有興趣,便指着杯中分層,一點點跟她說起這款酒的配比和要點,說到關鍵處,兩人便一齊湊近那杯酒,對着酒杯仔細研究。
從杜歆月的角度看去,她們靠得極近,姿態曖.昧親暱。
她越是看着她們倆,越是覺得心頭無名火起,她礙於父親的壓力,爲了保住自己在杜氏集團的位置,連她最親近的朋友段佳珂,都不知道她對應琪的感情,而這個於小桃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歡應琪,爲什麼她不僅不珍惜機會,反而轉頭就跟別人牽扯不清?
杜歆月尚且不知道自己被嫉妒衝昏頭腦,只是下意識的去摸桌上的車鑰匙,準備去見應琪,但她的指尖剛碰到車鑰匙,旁邊便伸過來一隻手,將它握在了手心。
杜歆月問:“你做什麼?”
段佳珂緩緩站起,對她溫柔一笑:“我送你去啊。”
杜歆月剛想拒絕,段佳珂便說:“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她這樣一說,杜歆月沒有了拒絕的理由,只好跟着她上了車。
酒吧距離應琪住的公寓不遠,沿着江邊一直往前開,不過十分鐘,她們已經看見了沿江公寓的燈光。
段佳珂剛將車停下,杜歆月便拉開車門,向着那棟公寓走去,段佳珂透過車窗,靜靜的看着她的背影,只覺得她走得好快,像一陣風。
應琪的公寓裏很安靜。
她沒有開燈,似乎還在睡覺,杜歆月在黑暗之中坐了一會兒,便看見牀上的人微微一動,慢慢的醒了過來。
“杜歆月?”
應琪的聲音裏還帶着睡意,比平時軟糯幾分,她看着黑暗中的人影,不確定的問:“是你嗎?”
杜歆月已然恢復了平日的模樣,淡淡的回答:“嗯。”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牀頭,按下牀頭櫃上的小檯燈,讓臥室裏亮起一層幽幽的光。
暖黃的燈光中,她看着眼前的人,應琪已經攏着被子坐了起來,半靠在牀頭,無奈的看着她。
杜歆月的心軟了一瞬,輕聲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應琪嘆了口氣:“除了你,還有誰會不聲不響的看着我睡覺?”
杜歆月一時沉默,她的手微微擡起,似乎是想觸碰她的臉,卻又在下一秒放下了,顯露出一股故作灑脫的味道。
“誰讓你以前總是說,要等你睡着了才能走,”她的聲音很輕,“不然我怎麼會養成這種習慣。”
應琪跟着沉默下去,時隔多年,她沒想過杜歆月還
會提起小時候的事。
她那時受困於噩夢,常常在夜裏驚醒,會在暴雨夜來陪她的杜歆月,便成了她的依靠。
“是嗎?我忘記了。”
應琪不喜歡現在的氛圍,溫情而曖.昧,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們之間時常出現這種氛圍,起初,她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但她很快發現,每當這種氛圍出現,杜歆月總會表現得比她更沉迷,而後卻發起脾氣,好像這一切非她所願。
她實在受夠了這種忽冷忽熱的古怪氛圍,寧可杜歆月對她冷淡一點,大家只做過年時互發短信的普通朋友。
應琪伸手開燈,刺目的白色燈光瞬間充滿了整個室內,她不露痕跡的朝另一邊挪了一點,與杜歆月拉開距離。
燈光大亮,杜歆月似乎是驟然醒轉,臉上溫情散去,又恢復了冷淡的模樣。
“忘記了?”
她覺得有些不舒服,忍不住說:
“你記性真差。”
應琪皺起眉頭,問:“這麼晚了,你到底來幹嘛?”
杜歆月從包裏拿出手機,遞到她的面前,淡淡的說:“給你看個東西。”
應琪以爲自己早已經適應了杜歆月的反覆無常,但看她這幅一會兒溫情脈脈,一會兒冷嘲熱諷的樣子,還是有些生氣。
她沒有去接杜歆月的手機,只是問道:“什麼東西?”
杜歆月被她連續冷落幾次,心情已經差到極點,現在看她不願意接自己的手機,忍不住冷笑道:“怎麼,怕看到你的小情.人跟別人摟摟抱抱?”
她點開剛拍的視頻,不由分說的遞到應琪眼前,逼迫她不得不看。
應琪偏過眼神,倔強的不肯看她的手機,壓着怒氣說:“杜歆月,你這招用過很多次了,這次又是我的哪位朋友?”
她根本就不相信杜歆月說的話。
曾經,杜歆月爲了讓她身邊的人遠離她,想出過各種各樣的方法。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讓她選擇要跟誰走,這只是其中一種,而杜歆月拿着手機,讓她看她的朋友和別人親親熱熱出去玩的照片,這也只是其中一種,而且,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種,她早已經免疫了,不再相信杜歆月的鬼話。
“朋友?”
杜歆月的笑容更盛,她的手臂繞過應琪的肩背,讓手機屏幕落在她的眼前,說:
“於小桃不只是你的朋友吧?你的朋友裏,我還沒見過誰對你這麼上心,一聽說你生病了,就巴巴的跑來你家給你燉雞湯。”
應琪聽見於小桃的名字,平靜的神情出現了一絲裂縫,她難以置信的低下頭,去看杜歆月的手機,語氣裏滿是不相信:“小桃……?”
她愈發覺得不可能了。
於小桃根本不是那種人,這絕對是杜歆月編造的謊言。
但是,面對她的質疑,杜歆月不躲不避,反而點開了那個視頻,淡淡的說:“你自己看。”
她一時思緒混亂,宛若一團線頭,不知道該怎麼抓住最關鍵的那一點。
她既想問你怎麼會拍到於小桃跟別人在一起,又想問你是不是又去騷擾別人了,最終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從杜歆月的手中拿過手機,沉默的看起了視頻。
視頻拍得有點模糊,但仍舊可以看出背景是某間酒吧,於小桃和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調酒臺前,一邊調酒一邊嬉鬧。
那兩個人都是她沒有見過的人,但她看得出來,這其中有個女孩子的視線一直落在於小桃的身上,一直跟在於小桃的後面,像是她的小尾巴。
燈光太暗,應琪看不清於小桃的表情,她伸手按住視頻,將於小桃的那一小塊放大,仔細的觀察着她的表情。
她想知道於小桃是什麼表情,她是不是在笑,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但她看不清楚,她只能看見一個女孩子挽上於小桃的手臂,於小桃和她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兩個人頭挨着頭,貼在一處喁喁私語。
確實是於小桃,並不是杜歆月編造的謊言。
視頻仍然在自動播放,但應琪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她的心裏泛起某種微妙的感覺,只覺得這個視頻十分刺目,想將它從自己面前推開。
她不想看見於小桃跟別人這麼親密,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彷彿她私藏的寶物被別人發現了,而那人氣勢洶洶,準備將它奪走。
但她又想去看那個視頻,好像多看幾遍視頻,多看幾次於小桃和別人手挽着手的片段,她就能肯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她確實應該拒絕於小桃的告白,讓於小桃去找更適合她的人。
她剛剛還在擔心,於小桃被她拒絕之後,會不會覺得難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於小桃有那麼多朋友,可以陪着她狂歡到天明,根本就用不着她操心。
她和於小桃確實是兩個世界的人……
應琪木然的看着視頻,那視頻好像是一柄鈍刀子,在她的心上一次次劃過,讓她覺得又後悔又不後悔。
後悔自己否認了自己的心動,沒有勇敢一點,又不後悔自己否認了自己的心動,免得墜入難以逃脫的情網。
應琪不知
道看了多久的視頻,杜歆月終於忍無可忍,從她的手中奪過手機。
“你想看到什麼時候?”
杜歆月看着應琪爲了於小桃失魂落魄的樣子,心裏愈發不舒服,她的本意是讓應琪看清楚於小桃的真面目,不要再跟她糾纏不清了,但應琪卻只是盯着視頻出神,顯然是真的在爲於小桃傷心。
這根本就不是她想看見的情景。
應琪緩緩回神,漠然道:“你不用管我。”
現在,她知道杜歆月爲什麼過來了。
杜歆月這麼晚了還特意過來,就是爲了讓她看這個視頻。
以杜歆月的性格,接下來就是要嘲笑她識人不清,讓她以後別再跟於小桃來往。
若是放在以前,杜歆月這樣對待她,她或許不會否認她的說法,之後默默和別人疏遠,但是,這件事放在於小桃身上,她卻覺得格外難以忍受。
“我不管你?”
杜歆月沒有想到她會是這種態度,一時難以接受,不由得問道:
“爲什麼?”
“我有自己的判斷。”
應琪不願跟她多說,她起身下牀,穿過一道長長的走廊,拉開了房門,對她說:
“你走吧。”
這次,杜歆月是真的生氣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應琪會爲了另外一個人,對她這麼冷淡。
站在那扇門前,她定定的看着應琪,向來沉靜的眼神之中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像是下雨天時溼漉漉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輕聲問:“真的要我走嗎?”
“嗯……”
應琪猶豫了一瞬,她幾乎已經不記得上次看見杜歆月這樣的表情是什麼時候了,只記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她們都還是少女的時候,杜歆月曾在她面前流露過一絲脆弱。
“我想睡覺了。”
“好吧,”杜歆月的高跟鞋落在大理石地面上,輕得幾乎沒有聲音,似乎是怕驚擾了什麼一般,聲音輕得像是羽毛,“明天見。”
應琪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她合上門,將桎梏了她整個少女時代的人關在了門外。
她甚至沒有意識到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麼,只是脫力般的順着門緩緩滑落,最終蹲在了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蓋。
那個視頻仍舊在她的腦中回放,一幀一幀格外清晰,彷彿一部慢放的老電影。
那些沒有拍到的細節似乎都被她的記憶自動填充了,應琪感覺自己似乎看見了於小桃和別人笑鬧,愈發覺得長夜漫漫,分外難熬。
應琪推開房門,準備下樓散步。
或許吹一吹江風,她的心情會稍微好一點,不會再繼續想着於小桃的事情。
她按下電梯,看着電梯的數字變換,一層一層的上升,直至停在她住的樓層。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應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低着頭走進電梯,恰好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於小桃聲音溫柔,對她說:“你還在生病,不可以亂跑。”
應琪愣了一瞬間,問:“你怎麼真的來了?”
“我怎麼真的來了……”
於小桃脣角彎起,笑眯眯的問她:
“你是不是在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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