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049
月明星稀,飛機的舷窗外是一片黑沉沉的夜色。
機艙裏只開着幾盞小燈,光線昏暗,大部分旅客都已經入眠,只剩一絲風的聲音,呼呼的吹過應琪的耳邊。
她擡眼望向窗外,那裏是一成不變的風景,跟她無數次出差時看過的並沒有什麼兩樣。
但是,今天的這片夜色,卻帶有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深夜的飛機上,應琪覺得自己在進行着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冒險。
“不睡一會兒嗎?”
於小桃從旁邊的座位上伸過來一隻手,幫她掖好膝蓋上的毛毯。
“很晚了。你休息一下吧,等會醒過來就天亮了,降落前我叫你。”
應琪搖搖頭:“我睡不着。”
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
兩個小時前,她鬼使神差的答應了於小桃的戀愛遊戲。
於小桃跟她一起坐在江邊的長椅上,在她承認了自己的心動和猶疑之後,於小桃認真的注視着她,對她說:“七天,你當我的女朋友。”
那一刻,她陷落在於小桃清澈的目光之中,再次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七天,一個很微妙的時間。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是一個能讓她鼓起勇氣嘗試一下,也不會擔心無法全身而退的時間。
是她覺得可以冒險一試的時間。
她答應於小桃後,於小桃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
“那我們出去玩,找一個小島,只有我們兩個人,一直在一起。”
應琪聽完她的計劃,再次猶豫起來,問她:“直接出去玩嗎?那工作怎麼辦,公司裏還有很多事……”
於小桃胸有成竹的說:“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於小桃朝她伸出手:“手機給我。”
應琪半信半疑的將手機遞給她:“你想幹什麼?”
於小桃等她解鎖之後,在屏幕上找到公司內網的app,熟練的操作起來,一邊提交申請,一邊說:“先幫你請假。你的年假很多,七天足夠了。”
應琪問:“那你呢?”
“我來之前就申請好了,顏以雲已經通過了。”
於小桃笑容狡黠,在她的手機上申請完年假之後,便拿出自己的手機,在她眼前晃了晃,應琪看見她的屏幕上,登錄的是顏以雲的賬號。
於小桃說:“其實我也幫你申請過了。顏以雲說,只要你同意,我可以隨時上她的號通過你的年假。”
應琪一時無言。
於小桃是顏以雲的助理,她平時就會登錄顏以雲的賬號處理相關問題,而顏以雲最近升任了執行總裁,在職級上確實是她的上司。
於小桃登錄顏以雲的賬號通過她的年假申請,這一通操作看似荒謬,但卻完全符合公司規範。
應琪忍不住問:“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不能說很早吧,”於小桃笑眯眯的靠近她,貼在她的身上,給她看自己的手機,“今天剛想到的。你什麼時候答應我,我就什麼時候帶你出去玩。”
她申請完年假之後,便低頭對着自己的手機一通操作,一邊點着屏幕,一邊對應琪解釋道:“你休年假這幾天的工作,我已經分發給你的助理們了。劉和的助理也是你的助理,五個人呢,足夠了。”
應琪有點困惑,問:“這樣可以嗎?”
“可以啊,”於小桃指着手機屏幕,笑得更加燦爛,“按照公司的制度,完全可以這麼做。”
應琪不太放心,她接過手機,認真的確認了一遍。
於小桃幫她分發出去的工作,基本上是一些有點難度,卻又不算太難的事情,而且還根據了小a她們的特點,分給了她們不同的工作。
應琪心情複雜,有點說不出來的驚訝。
於小桃的確洞察力驚人。她本來以爲於小桃只是去影視城玩的,把小a她們當做朋友而已,但她完全沒有想到,不知不覺之間,於小桃竟然已經這麼瞭解她們了。
“我知道你對她們有不同的培養計劃,不過現在是臨時有事嘛,可以讓她們先幫幫你的忙。”
於小桃靠在她的身邊,輕輕的對她說:
“你不要什麼都自己做啦,那樣很累的。偶爾……可以試着信任一下別人。”
應琪若有似無的點了點頭。
她平時工作的時候,確實喜歡自己掌握一切,這種掌控並非是大體方向上的,而是很多細節上的事情,她都想做到心中有數,甚至事事親力親爲。
她養成這個習慣已經很久了。
從前,顏以雲的父親還是總裁的時候,曾經隱晦的指出過她這點缺陷。
當時,她爲了不讓上司多疑,曾經放鬆過一些事務,逐漸將工作分給下屬和助理,實際上,她這樣做的時候心裏並不好受。
後來,她手上的事情越來越多,到了實在無法承受的時候,纔不得不放手讓別人去做。
爲了適應這點,她花了很長的時間。
直至現在,她仍舊不像很多總監一樣依賴助理,她的助理始終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在姚靜辭職之後,這個職位空缺下來,都對她沒有影響。
她久久沒有回答,於小桃臉上的笑容便黯淡了幾分,她擡起頭,忐忑的望向她:“我是不是不該管這麼多?”
於小桃擔心自己說錯了話。
她知道應琪在工作上的風格,說一
不二,雷厲風行,做下的決定很少有更改的。
按理說,這種風格應該樹敵不少,但偏偏應琪眼光好得過分,她做下的決定幾乎沒有出過錯,一來二去,盯着她的人都消停了,最後只剩下佩服。
她想起自己剛剛拿着應琪的賬號一通操作,還教她怎麼做事,說她不信任別人……
應琪答應做她七天女朋友帶來的膽氣消失後,她才意識到她剛做的事有多不妥當。
“你是不該管……”
應琪將散落在臉頰邊的碎髮攏至耳後,本來想說這樣很沒有分寸感,但看見於小桃黯淡的笑容,又覺得格外刺目,於是改口道:
“不過也沒關係。”
她不想看見於小桃這幅表情。
聽她說沒關係,於小桃瞬間滿血復活,笑嘻嘻的貼過來,說:“嗯嗯,你不介意就好。”
應琪本來有點介意,現在反倒有點不好意思。
於小桃這麼坦蕩,她還介意這個,顯得她真是斤斤計較。
細想之下,確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應琪下意識摸摸鼻子,說:“小事而已。”
她有點心虛,順勢轉移話題:“請了年假要幹什麼?”
“出去玩啊,剛剛不是說了嘛。”
於小桃理直氣壯的朝她伸手:
“身份證給我一下。我知道你帶了,在手機殼夾層裏面是不是?”
應琪本來想說她沒有帶身份證,但於小桃顯然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
她這麼一說,應琪便沒有辦法了,只好將手機再次遞給她,看着於小桃熟練的打開她的手機殼,從裏面拿出她的身份證,開始在旅遊app上訂機票。
應琪問她:“你怎麼知道我帶了身份證?”
“小a說的啊,你們做經紀人的,去哪兒都會帶着身份證,說是擔心藝人有突發狀況,不得不跟着跑來跑去,”於小桃眼睛亮晶晶的,滿是狡黠的味道,“你之前帶我去酒店的時候,身份證就是放在手機殼裏的。”
她的重音落在酒店上,令應琪耳尖一熱。
應琪嘟囔道:“在這種地方怎麼這麼聰明……”
“我在很多地方都這麼聰明,”於小桃將身份證還給她,一本正經的說,“以後你就知道了。”
她站在馬路旁邊,捧着手機等車,對她說:“車還有三分鐘就來了,你冷嗎?”
應琪回答:“不冷。”
縱使她這樣說着,於小桃還是靠了過來,張開雙臂抱住她,將她攏在自己的懷裏,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語氣裏滿是興奮:
“等會到了那邊,再帶你去買衣服。”
“我們去哪裏?”
應琪後知後覺的有些不安。
她忽然意識到於小桃是認真的,認真的要跟她談七天的戀愛,認真的要和她一起去遠方,認真的要帶她逃離她寡淡乏味的生活。
應琪曾經幻想過無數次,如果她能有幾天空閒,可以不去想工作和同事,她會去做什麼,會不會在某個荒無人煙的海島上曬太陽,會不會去喫好奇了很久的小海鮮,會不會在深夜裏等着月亮升起,但是,當於小桃真的將這一切放在她面前時,她竟然覺得有些惶恐。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覺。
究竟是在擔心天亮之後,一切迴歸從前,還是在擔心她的生活就此脫軌,再也回不到從前。
“去度假。”
於小桃拉開出租車的車門,和她一起坐在後排,對她笑道:
“你不用擔心,跟着我就好了。”
她向着駕駛座微微探頭,聲音清脆響亮:“師傅,去機場。麻煩快一點,我們趕時間。”
司機一腳踩下油門,出租車像離弦的箭一般駛向遠方。
窗外風景迅速向後退去,應琪知道自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她低下頭,看見自己身上香檳色的睡裙,緞子像流水一樣落在她的腿上,遮住她的膝蓋。
我真是瘋了。
應琪緊抿着嘴脣,壓抑着自己逐漸加速的心跳,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居然真的穿着一件睡衣,就跟着於小桃這樣跑了出來,去往未知的遠方。
於小桃從旁邊伸過一隻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察覺到她的手指緊緊蜷起,指尖都陷進了掌心。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很有耐心的摩挲着她的手指,等着她漸漸放鬆下來,再輕柔且堅定的握住她的指尖。
她其實知道應琪會擔心,會緊張,會害怕。
於小桃看得出來,應琪不是那種灑脫的人,像是深夜說起去度假,馬上就買機票出發的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她這麼幹脆的跟着她出來,只是因爲她沒有想到她真的會這樣做。
她握着應琪的手,漸漸的靠近她,再將她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聲說:
“別擔心,會很好玩的。”
出租車開得很快,沒多久便到了機場。她帶着應琪下車,一路跑過空曠的機場,登上即將起飛的航班。坐在飛機上,應琪的心越跳越快。
在她的人生中,這是空前絕後的瘋狂冒險。
“睡不着嗎?”
於小桃朝她靠過來,像是不想打擾其他旅客休息一般,貼在她的耳邊說:
“那我也不睡了,我們聊聊天。”
“你困的話就睡吧。”
應琪偏頭看着她,機艙裏光線昏暗,落在於小桃的臉上,明明暗暗的一片,仍舊掩不住於小桃
眼中的疲憊。
“感覺你累了。”
於小桃依舊嘴硬:“我沒有。我可以陪你。”
“算了吧。”
應琪收回視線,看向座椅前面的廣告,很專心的樣子:
“昨天晚上,你沒怎麼睡吧。”
“嗯,”於小桃脣角帶着笑意,大大方方的承認,“我沒睡,你也沒睡,你很清楚我爲什麼沒睡。”
應琪本來只是在陳述事實,被她這麼一說,她立刻覺得不對勁了。
炙熱的呼吸,糾纏在一起的髮絲,怎麼都分不開的影子……昨天晚上的情景倏然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一時揮之不去。
她當然知道於小桃爲什麼沒睡。
因爲於小桃在忙着折騰她。
“誰跟你說這個了……”
應琪耳尖發熱,聲音低下去幾分,頗有點惱羞成怒的味道:
“就會胡思亂想。”
於小桃連忙求饒,擺出一副乖巧的模樣:“我不想了,你繼續說吧。”
應琪斜了她一眼:“我回來以後一直在睡。但是你不一樣,你一直沒有休息。”
於小桃有點不服氣:“照這麼說,你還生病了,剛剛纔好,更需要休息。”
應琪沒打算告訴她暴雨的事情,隨意扯了個理由:“我就是太累了,發了點低燒。”
“太累了……”
於小桃頓了一下,半餉,才小心翼翼的說:
“是不是因爲昨天晚上,我折騰得太狠了?下次我會注意分寸……”
顯然是誤解了她的意思。
“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應琪打斷了,應琪的臉上浮上一層薄紅,飛快的說:
“誰跟你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晚上沒睡,白天也沒休息。小a說你一起來就去跟她們告別了,回公司還上了半天班,然後就來看我了。”
“我本來以爲你回家了。”
應琪淡淡的看她一眼,眼神很複雜,於小桃的心懸了起來,感覺到一些不對勁。
“誰知道你又來找我了,而且,來找我之前也沒閒着,還去了趟酒吧。”
“喝了多少?”
應琪毫無預兆的靠近她,呼吸若有似無的落在她的臉頰:
“是不是又喝醉了,跑回來找我?”
機艙裏燈光昏暗,四周全是沉睡的陌生人,一種詭異的刺激感撲面而來,令她變得分外大膽,好似將那些顧慮已久的事全拋在了腦後,心裏只剩下一個想法,要知道那個視頻的來龍去脈。
“喝醉了,就過來找我……”
她意有所指的說:
“清醒的時候呢?”
於小桃的心砰砰砰的跳起來,比任何時候都更爲熱烈。
從應琪的隻言片語之中,她敏銳的抓住了一些線索。
她剛剛在電梯裏碰見應琪,應琪說“你怎麼真的來了”的時候,她確實是在想她。
她穿着那麼單薄的睡裙,有點魂不守舍的模樣,原來是爲了她。
在看見她之後,又故意找藉口,說只是去買水。
於小桃的手悄悄伸進她的毛毯,找到她的手,不容拒絕的握住它。
一絲不合時宜的甜意從她的心裏泛出來,一點點的充盈了她的四肢百骸,於小桃忍不住脣角的笑意,不由自主的想揉揉她的掌心。
她從來不知道應琪有這麼多小心思。這麼別扭,又這麼可愛。
於小桃好奇的問:“你怎麼知道我去酒吧了?”
應琪說:“我看到視頻了。”
她一想到那個視頻,便覺得心裏酸酸澀澀。
於小桃現在握着她的手,不知道在那個時候,她會不會正握着那個女孩的手?她越想越覺得難受,想將手從於小桃的手心裏抽出來,卻被於小桃一把按住。
於小桃困惑的問:“什麼視頻?”
她察覺到了應琪的情緒,但她完全不知道應琪所說的視頻是什麼東西,會讓應琪那麼在意。
於小桃又回憶了一遍自己在酒吧裏發生的事情。
她是被嶽雪冰硬拉去酒吧的,在路上發生的事情她都不記得了,進了酒吧之後,她們便直奔二樓。
二樓是白芍的私人地盤,只接待朋友,一向顧客不多,嶽雪冰說,是帶她去見一個從la來的調酒師的,但她沒什麼興趣,拉着嶽雪冰坐在小角落裏,後來,白芍過來了,跟她一起調了幾杯酒。
她覺得乏味,本來想直接回家,但白芍調的那幾杯酒……清冷中帶着甜膩,讓她一下就想起了應琪。
一時間,於小桃思念翻涌,不管不顧的又到了她的公寓樓下。
“我沒拍什麼視頻啊,”於小桃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仍舊百思不得其解,“就是跟朋友喝了幾杯酒。”
“是嗎?”
應琪輕哼一聲,她不想在這種時候提起杜歆月的名字,於是換了種說法:
“我有個朋友正好在那,看見你和你的朋友一起喝酒……感情很好嘛,離得那麼近。”
電光火石之間,於小桃忽然想起來了。
她歪着頭,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是不是我跟白芍研究酒的時候靠得太近了?”
“所以,你剛剛穿着睡衣就跑出來了,是因爲看見了視頻?”
於小桃猛然意識到了什麼,抓住她的手,百般繾綣的摩挲着她的手背: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我?你問我,我肯定會說的。下次不要這樣了,萬一沒遇見我呢?
真的會着涼的。”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電梯裏的情景。
應琪低着頭,撞進她的懷中,輕得像一片羽毛。
她當時在想什麼,會不會覺得她是個騙子,口口聲聲的說着喜歡她,轉眼又跟別人靠在一起?
於小桃的心毫無徵兆的軟了下去,帶着沉沉的情意,她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心疼,想將應琪抱在懷裏,想告訴她自己不是騙子,是真的喜歡她。
她在長椅上跟她說的那番話,也是因爲那個視頻吧?
於小桃顧不上思考視頻是誰拍的,腦海中只剩下應琪那個單薄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夜風之中,倔強的抿着嘴脣,等着她離開。
“我今天本來約了跟朋友見面,不是在酒吧,是在咖啡館。”
“她臨時拉我去的酒吧,說有個la來的調酒師,機會難得,可以去交流交流,你知道的嘛,我很喜歡調酒……”
“白芍是我的朋友,我的調酒就是跟她學的,有時候她學了新款,我們就一起研究一下。”
“燈光有點暗,我們都想看一下那杯酒的分層,所以就湊過去了,我沒注意距離……”
“不是故意的,我們就是普通朋友而已。”
她着急的解釋着,久久沒聽見應琪的迴應,終於大着膽子,悄悄去看應琪的臉色,卻發現應琪並沒有生氣,反而在很享受的聽着她解釋。
“你是不是在喫醋?”
於小桃感覺自己抓住了其中關竅,認真保證: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你放心。”
應琪的心思驟然被她戳破,頓時覺得有些微妙,剛剛那種酸酸澀澀的感覺還沒有消失,轉變成了一種奇怪的尷尬,總覺得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似的。
“誰喫醋了。”
應琪下意識的反駁:
“過了這七天,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想到於小桃和白芍的事情,是在這七天之前發生的。
她聲音大了一點點,於小桃在脣邊豎起一根手指,輕輕“噓”了一聲。
“我纔不想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於小桃飛快的轉頭,嘴脣若有似無的擦過她的臉頰,笑眯眯的說:
“不止這七天,我以後都想聽你的。”
她生性灑脫,最不喜歡束手束腳,更枉論說出這種話。
生平第一次,於小桃感受到一種束縛,而她卻甘之如飴,甚至想祈求這種束縛更爲長久。
於小桃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她跟嶽雪冰聊過天。
嶽雪冰那時第一次交女朋友,恨不得二十四小時掛在對方身上,她去找她的時候,很不理解的問她,你不是最討厭別人管着你麼,爲什麼現在心甘情願?
嶽雪冰只說了四個字,因爲喜歡。
於小桃一直不能理解,但她現在瞬間就明白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應琪指指機艙裏的時間提示板,說:
“你先睡一下吧。”
於小桃搖搖頭:“我不困。”
她話音剛落,便打了個小小的呵欠。
“還說不困……”
應琪無奈的看着她,說:
“你現在閉上眼睛,馬上就會睡着,你信不信?”
電子時鐘的秒針一格一格的走過,發出微不可聞的咔咔聲響,在只剩風聲的機艙之中,催眠效果分外明顯。
“我信,”於小桃還在猶豫,“可是……”
“別可是了,睡吧。”
應琪難得主動,她攬過於小桃的手臂,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裏,低頭看着她的眼睛,輕聲道:
“放心吧,還在飛機上,我跑不了。”
“那我們說好了,你不許跑。”
於小桃伸出小指,勾住她的手指,認真的注視着她:
“你跟我拉勾。”
應琪沉默不語,眼睛盯着舷窗外的夜色,小指跟她輕輕晃晃。
於小桃得到了保證,幾乎是下一秒鐘,便靠着她沉沉入睡。
黑暗之中,應琪慢慢的轉過頭,脣角帶着溫柔的笑意,以視線描摹過她的眉眼。
作者有話要說:應總這個人很彆扭的,大家給她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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