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
薄景遇起身撈起掉在地上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裹嚴實,從後背隔着被子抱住她,臉埋在她發間蹭了蹭,閉着眼低聲咕噥,“不想洗澡了……”
一句話說到尾兒,後面就沒音兒了,平穩綿長的呼吸聲漸漸起來。
安笙也累,卻是睡不着的,睜着眼盯着黑暗中虛空的某一處出神。
她努力去想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可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出來。
到如今,事情都已經明明白白,擺在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分手。
沒有其他的選擇。
她應該果斷點兒,乾脆些。
長痛不如短痛,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將自己置於可憐又可悲的境地。
然而一想起要與他分開,失去他的結果,她就生出一股痛不欲生的味道,心疼的幾乎真的要碎掉。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那種痛苦。
現在,她也終於明白,不是誰都有說放手就放手的灑脫,是她以前把自己想象的過於堅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着身後男人那均勻又綿長的呼吸聲,不知不覺,安笙漸漸睡去。
早上她再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天光大亮,陽光透過薄紗照進屋裏,暖洋洋的。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她怔了片刻,身後響起“吱呀”的開門聲,輕輕的。
轉頭,一眼就看見薄景遇正朝牀邊走來。
他穿着灰色休閒褲,白襯衫,袖子捲到手肘,露出一大截結實遒勁的小臂,脖子上還吊着條粉色格子鑲白碎花邊的圍裙。
這裝束不倫不類,卻又奇異地和諧。
四目相對,他勾脣一笑,“醒了?”
走到牀邊,薄景遇曲起一條腿跪上牀,問她:“餓了沒?早飯做好了。”
安笙怔怔看着他,頭臉都亂糟糟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傻。
薄景遇深邃的眉眼裏慢慢染上笑意,璀璨如碎鑽般,目光又落在她的脣上。
昨晚上弄得太狠,現在還有些腫着,殷紅透亮,像熟透的櫻桃。
沒忍住湊過去輕輕啄了一下,“起來了……是先喫飯還是先洗澡?”
安笙盯着他的眼睛,張口喊他,“薄景遇。”
“嗯?我在。”
半晌沒聽見她的回聲,薄景遇問:“怎麼了?”
我們分手吧。
安笙嘴巴張開又合上,到底是沒有勇氣,又或者是捨不得,沒把這句話說出口。
薄景遇看着她臉上難過又迷茫的神色,心裏的喜悅慢慢散了。
“安安,你在想什麼,你跟我說好不好?”
可安笙回答他的,只有搖頭和空洞的眼神。
……
安笙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如何,正確答案擺在那裏,可她捨不得選。
自欺欺人走下去,她更做不到,進退兩難,於是只能這麼稀裏糊塗地混着,拖着。
等哪天薄景遇受不了,主動離開她,這樣就能解了她的兩難困境,讓她得到解脫,讓他也得到解脫。
薄景遇從來沒遇到這樣棘手的狀況,他不明白安笙到底怎麼了,他根本找不到哪裏出了問題。
一切彷彿是回到正軌,她也不再躲着他,倆人恢復以往的邦交。
他下班以後又去她家裏蹭喫蹭住,纏着她,磨着她,她承受着從不拒絕,可也從不主動。
她的話少了,經常盯着某一處出神,也不再掐他踹他,羞紅着臉咬牙罵他混蛋流氓。
薄景遇不止一次的問她:“安安,你怎麼了?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欲言又止,或是搖頭,自己也是滿目迷茫,誰也沒有答案。
這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幾乎要逼瘋他,於是薄景遇也漸漸沉默,只有夜裏的喘息聲漸漸大起來。
一晃眼,十一月都已經過了大半,西風漸起,街上行人匆匆,身上的薄外套已經換成了厚棉服,路邊高樹上的葉子也快掉乾淨,只剩下光禿禿的枝條。
冬天來了。
安笙忙着寫教案,趕論文,翻譯小說,弄材料申博,每天忙的腳不沾地。
某天路過新蓋的教學樓,聽見幾個學生提起薄氏的總裁,才恍惚驚覺,倆人好像已經許久沒有見面了。
薄景遇這些天也是忙的焦頭爛額,江寧地勢特殊,在土地使用這一塊,上頭管控的很嚴格,更別說中間還有摻和着幾條命。
上頭果然很重視,專門派了調查小組過來,先前薄景遇已經做足的應對的準備,只是那錢到底過了關熙悅的賬戶,連帶着他大哥都說不清。
最後,還是拜託了夏梓潼的父親在中間周旋。
等事情一結束,薄欽言就囑咐他:“這兩天瞅個空當,請你夏伯父喫個飯,這次的事得好好謝謝他。”
薄景遇點頭說知道。
昱程揉着眼睛從樓下下來,喊道:“爺爺,二叔。”
薄欽言“哎”了聲,下意識放軟神色,張手讓他過來。
昱程不情不願地過去抱他一下,立馬又黏薄景遇身上去。
自從上次被他強行從安笙家裏弄回來,昱程對這個不近人情的爺爺就存了點意見。
薄欽言覺得很沒面子,又有點傷心,“哼”一聲,忍不住往薄景遇身上撒氣。
薄景遇懶得搭理他,把昱程抱起來,提腳上樓。
昱程摟着他的脖子,湊到他耳朵邊小聲問他:“二叔,你怎麼不帶我去安老師家了呀?我好想找迦南玩啊……”
薄景遇聞言,腳步唯頓,眸色霎時有點兒深。
他這段時間是很忙,但也沒忙到抽不出一點時間。
他只是突然有點怕見到她了。
怕了她的沉默,怕了她明明近在咫尺,觸手可溫,卻又彷彿遠在天邊,陌生的不行。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他也會傷心,也會受不住她的冷臉。
他還有點私心的,也有點孩子氣。
他在賭氣,跟安笙賭氣。
就想瞧瞧我要是不去找你,看你會不會主動來找我。
結果讓人很失望,更讓人傷心難熬。
薄景遇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哄也好,求也罷,哪怕是死皮賴臉,所有的招數,統統作廢,不管用了。
他拿安笙,真是到了無可奈何的地步。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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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請
,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裏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裏,趴着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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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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