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這就是永別了
薄景遇怒不可遏,怒吼一聲打斷他,緊繃着個臉煩躁道:“您別在這兒跟着添亂了!”
薄欽言聞言一怔,反應過來後噎了噎,然後又梗着脖子,“還不能讓我說兩句實話了?你看看她這都做的什麼事!”
老頭兒被孫女兒哭得心疼,那火就蹭蹭蹭地往外冒。
他說着擡腳往安笙的病房前走,“行,你不捨得說她,我去說,我今兒得問個清楚明白!”
薄景遇見他的動作,立即一個跨步攔在他身前,“您想幹什麼!您要跟安安說什麼?她現在就是心情不好,您少說這些有的沒的煩她!”
薄欽言看着他,被他這話氣得直瞪眼。
薄景遇極其不耐煩地揮手,“行了,您沒事回家去,我們倆的事您別來指手畫腳!”
薄欽言瞪着他,愣是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咬牙指着他道:“你難受也活該,我告訴你!她這樣都是你寵出來的!”
薄景遇狹長的眉峯一聲,直接道:“我樂意!”
薄欽言一下被氣的不輕,鐵沉着張臉點頭,“行!行!你樂意!你們倆鬧騰吧,鬧破天都行!只要別委屈了我孫子孫女兒!”
他氣得胸口起伏,轉身喊不遠處的權叔,“趕緊去辦手續,咱帶着小囡囡回家!”
權叔聽着,看了薄景遇一眼,有些遲疑。
薄欽言瞪他,倏擡高聲音,“你看他做什麼!當父母的沒心沒肺,我可不能讓我寶貝囡囡擱這兒整天受他們委屈!”
話落,他也懶得多說,抱着娃擡腳就走。
隔壁保姆正在門口手足無措地等着,趁空趕忙把捂在手裏的奶瓶遞過去,“老爺,小小姐是餓了,要喝奶了。”
薄欽言一聽,當即接過奶瓶往小娃娃張的大大的嘴裏送。
果真,奶嘴遞到嘴裏,小姑娘立時止住了哭聲,大口大口,用力地喝起奶來。
薄欽言看着,心下一鬆,臉色也好看了些,不過看着小姑娘那急哄哄像是被餓了八百年的喝奶樣子,心裏又是一陣心疼。
他薄欽言的寶貝孫女,居然奶都不給喝,真真是可憐哦。
權叔跟在旁邊也鬆了口氣,笑道:“咱們小小姐原來是餓了呀……”
昱程也湊過來扒着薄欽言的胳膊看,心有慼慼地感慨,“妹妹原來這麼能哭啊……”
每次過來,小妹妹都是安安靜靜的,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還偷偷擔心,妹妹別是個啞巴,現在聽她哭得這麼響亮,終於放心了。
幾人圍在那裏看小姑娘喝奶看得津津有味。
唯獨迦南沒有過去湊熱鬧,而是轉身走到了薄景遇跟前。
父子兩個,一個低頭,一個仰頭,默默對視。
安靜地對視片刻,迦南鼓了鼓小小的腮幫子,有些難過地問:“她不會不要我們的對不對?”
薄景遇看着眼前的迦南,他那不該有的黯淡神色,讓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有些發澀。
頓了頓,聳伸手在迦南的小腦袋上輕輕按了按。
“嗯。”
聲音輕輕的,卻十分堅定。
迦南癟癟嘴,眼睛裏很快浮上一層水霧,“這是你說的,我信你。”
薄景遇心尖兒顫了顫,蹲下身,把迦南抱進懷裏緊緊摟住。
眼圈又控制不住紅了兩分。
過了許久,他低低應了一聲,“嗯,我說的,誰也不能把一家人分開。”
誰都不能。
迦南用力地點了下頭,也抱緊了薄景遇,小小的眼眶,氤氳起一層厚厚的水汽,卻終究忍住了淚水。
……
這天,薄欽言把小姑娘帶回了大宅,薄景遇也跟着消失了六七天,只照顧小姑娘的保姆留了下來,在醫院照顧安笙。
深夜,本就睡的很不安穩的安笙感應到什麼,迷迷糊糊醒轉,睜開雙眼看去,藉着窗外淺淡的銀白月光,一下就看見牀邊坐着一個人。
熟悉的氣息飄在鼻端,混着些微菸酒的氣息。
是薄景遇。
光線昏暗,安笙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能感受到他的灼灼目光。.
五臟六腑又開始鈍鈍發疼。
盯着人看了幾秒之後,她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頓了片刻,低低開口說:“你來的正好,我申請提前去監獄裏服刑,他們說需要你籤什麼字,你幫忙籤一下。”
她說完,房間裏又恢復死寂般的沉靜,只剩下兩個人規律的呼吸聲。
薄景遇坐在牀邊不遠的地方,黢黑的眸子幽深,定定地看着她,沒有吭聲,只呼吸略重了幾分。
安笙等了半晌,以爲他不會跟自己說話了,也不準備再提。
有些事,他拗不過她。
有些事,她也是拗不過他的。
合上眼睛正要強迫自己入睡,卻忽然聽到他低低嘶啞的嗓音響起道:“再住半個月,等你身體完全恢復了……再去。”
聲音隱忍,剋制。
安笙聽着,眸子裏漸漸浮上一層霧。
她使勁兒眨了眨眼睛,又頓了片刻,才輕輕說了聲,“好。”
屋裏又沉默下去,原本就昏暗的光線,似乎也跟着暗了幾分。
外頭風聲呼嘯,淒厲幽咽。
薄景遇在牀邊幹坐一夜,安笙背對着他,同樣睜眼到天明。
天亮的時候,薄景遇起身走了,步履沉滯的像一個暮年老人。
他走的很慢很慢,從牀邊到門口,一步,兩步,三步……十步,十一步——
第十一步,他站在門後,停了下來。
安笙屏氣聽着他的腳步聲,在他停下的時候,眼睫毛跟着輕輕顫了一下。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該睜開眼睛,說點兒什麼。
他此刻走出這個門,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以後或許,就是永別。
想到那兩個字,她的心彷彿瞬間被一把鋒利的刀豁開一個口子,疼得她忍不住漸漸蜷縮起身體。
爲了不發出任何聲音,安笙咬緊牙關,鐵鏽的腥氣不知不覺,在口腔裏瀰漫開來。
她想說點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因爲說不出口,怕這真的就是永別了!
薄景遇站在那裏,靜靜地垂眸等着,手擡起,握在門把手上摩挲良久,可終究沒能等來她的隻言片語。
身後,仍舊死寂般沉靜。
他勾了勾脣角,自嘲一笑,終於拉開病房門,大步走了出去。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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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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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裏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裏,趴着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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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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