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別到時候吹枕頭風
白色的信封,未封口,上頭什麼都沒寫,只印着一個五彩斑斕的小手印。
“這是你兩個孩子給你寫的信,送進監獄裏的東西要檢查,所以被拆開了。”
唐娜把信遞到安笙的眼皮底下,一錯不錯地看着她問,“要看看嗎?”
安笙沒有說話,只直愣愣盯着信封上那個小小的五彩斑斕的手印,怎麼都移不開眼睛。
進這間屋子之前,她做了十足的防備,她想不聽不看不說話不動作,將抗拒的姿態做出十分。
然而那個小小的手印,輕易地擊潰她的防線,直擊內心最柔軟的深處。
盯着信封上的手印看了半晌,安笙猝然轉開頭,起身就就走。
或者應該說是逃。
就像上次那樣,因爲不想面對,落荒而逃。
研究心理的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知道人的七寸在哪兒,狠狠拿捏住,薄景遇不敢的,唐娜可以。
因爲做爲旁觀者,或者說做爲一個外人,她可以對安笙足夠的理智和冷酷,所以可以毫無負擔地逼她。
安笙沒能逃掉,唐娜像上次那樣抓住了她。
她看着安笙,用力一根根掰開安笙緊攥的手指,把那封信強硬地,不容拒絕地塞進她的手裏。
“……好好留着,信裏的每一個字都是兩個孩子寫的,他們都很想媽媽。”盯着安笙,唐娜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說。
她學得,就是攻心。
安笙聞言,身體猛地顫了一下,驀地將那封信攥緊了,轉頭看向唐娜,咬着牙,眼圈抑制不住的發紅。
唐娜放開她,聳聳肩開了句玩笑,“希望以後你不要給薄景遇吹枕頭風說我欺負你,不然,他絕對不念舊情,直接劈了我。”
安笙沒有笑,只是眼圈兒一下子更紅了。
瞧這些搞心理的,真特麼不是好東西,每一句話都有用意。
安笙什麼都沒說,擡腳直接走了,手裏,緊緊地拽着那封迦南和迦寧給她寫的信。
夜色深濃,天上一彎下弦月,月光朦朧晦暗,透過窄扁的窗戶灑進空曠的室內,在地上打出一條條長方形的光塊。
十人的監號,一天勞作下來,都已經熟睡。
安笙在黑暗裏睜着眼睛,透過那窄扁的窗戶望着天上的那麼彎月,聽着臨牀女人的鼾聲,心潮起伏。
過片刻,她慢慢躺了下來,底下鐵架子牀發出輕微的聲響,有人夢囈,嘟嘟囔囔,咂吧兩嘴,繼續墜進夢裏去。
安笙側躺,臉朝着窗戶的方向,仍舊看着外頭那彎鉤子一樣的月亮。
盯得久了,那月亮似乎真的變成了一把小鉤子,鉤着她的心想做點兒什麼。
她的手慢慢伸進枕頭底下,慢慢的,直到摸到一塊似有若無的凸起。
安笙的手停住,食指輕輕動了動,摩挲了兩下,忽地又攥緊抽出來。
這一夜,她失眠到凌晨,卻終究沒有拿出那封信來。
後半宿,她好不容易睡過去,夢又一個接着一個的來,夢裏有兩個孩子,一大一小,站在無人的曠野裏,一直不停地喊,“媽媽,媽媽,你快回來,媽媽你快回來……”
……
就跟受賄一樣,安笙接下了唐娜送來的第一封信,接下來的第二封,第三封……就再也不能拒絕了。
唐娜每個月來一次,每次一封,都直接把信塞到她的手裏。
到後面,安笙在接信這件事情上面,已經是波瀾不驚了。很心如止水的模樣,不過她心裏到底如何卻是不知道了,別人看不出來,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努力把這件事情變得稀鬆平常,就像每天監獄裏的勞作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她接了,卻每天煎熬着,盡最大的努力不去想,更不去看。
時間一晃就是半年,身上的衣服從棉襖到短袖再到厚褂子,天兒又冷了。
監號裏出去一個,又補進來一個。
新來的是個年輕女人,大概三十來歲,長相有些刻薄,說話動作間透着股狠勁兒,瞧着就不是什麼善茬。
這個監號關押的都是刑事犯罪的人員,三教九流,龍蛇混雜。
哪裏都有團體,分階級,監獄也不例外。
先前地位最高的是個年紀較長的大姐,聽說以前在社會上混黑的,進來好多年了,很有話語權,監號裏的女人,人人都以她馬首是瞻。
當然,安笙沒有。
因爲她太安靜了,一天到晚的幾乎不說話,不與人打什麼交道,好多和她一起關押的犯人幾乎都想不起她的存在。
新人來了,自然是得好一頓下馬威,誰知道這新人跟別人不太一樣,是個橫到家的,被明裏暗地裏搞了好幾次,還是梗着脖子不服管。
有次又被那大姐帶人堵在洗手間,幾個女的手腳並用,壓着她的脖子,將她往放滿水的洗手池裏按。
半夜,那女的攥着根被磨得尖利的牙刷斷柄,抵在了大姐大脖頸的動脈血管上。
大姐大平時威風八面,真到了這個時候,也秒變慫貨,直接被嚇尿了褲子,身子抖得像篩糠似的,軟腿跪地上求她。
從此,改朝換代,那個新人成了監號裏的頭頭。
無論她們怎麼折騰,安笙是從不參與的,她在監獄裏裏是一個特殊的存在。
她沉默寡言,獨來獨往,除非必要,基本上不跟人交流。
可沒人敢欺負她。
監號裏的人都被獄警提前警告過,隱約知道她有什麼大背景,大家心裏有數,也就不去觸那個黴頭。
可新頭頭也不知道哪個野路子上的,天不怕地不怕,不能惹的她就偏要惹。
要不然,怎麼顯得出她的真威風與特別。
特別是安笙這樣被特殊照顧的,她看不慣。
“哎,那女的,你站住!”
熄燈前的洗漱時間,安笙洗完澡,端着臉盆,拿着毛巾,從衛生間出來往自己牀邊走。
監號裏,上下兩層鐵架子牀分兩邊靠牆放,中間一條過道。
安笙經過的時候,還沒走到自己的牀邊,就被那個新頭頭叫住了。
她停住腳,微微側頭看向那女人。
一如既往,她的臉上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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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壓抑,彷彿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雲層。
雲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着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迴盪。
請
,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血色的雨水,帶着悲涼,落下凡塵。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裏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屍體、碎肉,彷彿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溼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裏,趴着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着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着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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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着遠處。
順着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隻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屍,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
良久之後,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於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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